正文 烏賊

中華帝國的第一任皇帝秦始皇,在加冕後的第三年,也就是他當政的第二十八年,西方紀元前219年,開始巡遊被其征服的東方諸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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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車隊從首都出發,出了函谷關一路向東北偏東方向行進,直到抵達渤海南岸。該地的術士向皇帝稟報,東面海洋里,有一組神駐紮的群島。如果能找到這些神,就可以乞求到特殊的藥物,並能像先代聖王一樣永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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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下令進行中國人有記錄以來第一次海洋探險。為此帝國特別組織了一支配備武裝的船隊,並提供了足夠的補給。第二年春天,皇帝再次來到此處,檢查搜索群島的結果。海員們報告說,除了一些巨大無比、嘴巴大得可以吞下世界的魚,他們沒有發現任何東西。皇帝殺死了他們的頭領,並聲稱一年以後如果再沒有發現,將處死所有的船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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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的威脅讓最後的探險變得頗有效率,經過一輪驚心動魄的航行,船員們給皇帝帶回一種流淌黑色血液的魚。術士在仔細檢驗了這種怪魚以後告訴皇帝,這很可能就是諸神被皇帝虔誠的乞求感動,並賜予的特殊藥物。他們解釋說,大秦帝國在五行的歷史循環中佔有「水之德行」,因此,帝國也特別崇尚象徵水與北方的黑色。這些怪魚體內的黑色血液就是大秦帝國綿長國祚的象徵。假如能在代表「水之德行」的時辰生飲這些黑血,必然可以讓皇帝獲得聖王的地位、權威與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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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在仔細觀察了這種怪魚以後,勃然大怒。他下令殺死這幾位術士,並以活埋的方式毀滅了帝國唯一的遠洋船隊。史書並沒有對皇帝的這一舉動做出任何解釋。或許史書編撰家們認為,用妖術蠱惑皇帝,或者出海遠航耗散國家財力的人都該獲得這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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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唐代生物學家陳藏器在他的著作中提出了一個觀點。他說,自己曾聽前輩學者談起此事,秦始皇發怒的原因其實是,他發現那怪魚的形狀有些眼熟。原來前次出巡時,他隨身攜帶的墨水袋失手落入海中,而這怪魚則分明是墨水袋幻化出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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