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山獸之君

所有動物中,最令古人恐懼的是虎。這種體格巨大的貓科動物是山地居民的最大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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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殷人發明的中國最古老的書寫體系里,「虎」字由怒睜的大眼、張開的、長有獠牙的大嘴構成。許慎在其編撰的字典中,對現代漢字中的「虎」作出解釋,說這個字模仿的是虎身上的花紋。這位漢代最有名的學者通過其著作告訴後人,在漢代,人們把虎稱為「山獸之君」,意思是,所有隱居山林的哺乳動物都向虎稱臣,並將自己的肉體呈獻給它們,以供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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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傳統的動物分類法,麒麟是一切陸生哺乳動物的君主,它管理超過300種獸類。虎的君主地位顯然與這種傳統觀點有所衝突。另一位學者郭璞在注釋《山海經》的時候,嘗試調和這一矛盾。他認為,麒麟的性格過於仁慈柔弱,無法有效管理弱肉強食的獸性世界,因此萬物的肇造者「帝」為虎加冕,以爪牙的暴力,規範叢林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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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的君主地位有僭越麒麟,後來居上的意思,不容易讓百獸臣服。為了讓虎能夠更好地行使管理權,「帝」賦予了虎許多神性與特權。比如虎是動物中唯一懂卦象的。每次出發捕食之前,它們都會畫地作卦,卜算理想的獵食方向。有時候,虎會趁夜色出外巡視。在漆黑的山林里,它們的左眼化作燈盞,向外放射光芒,而右眼則利用這光芒搜索領地。獵人偶爾碰到夜晚出巡的虎,射出一箭,驚擾虎王,那光芒就掉在地上,散逸了。第二天再去原地挖掘,入地三五尺就可以看到那種被稱為「琥珀」的白色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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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的威力甚至影響到了天庭。作為象徵西方、寒冷與蕭條的動物,虎只在立秋這個節氣才會發出真正的虎嘯,也只有在虎嘯發出之後,寒季才能降臨世間。冬天過到一半時,虎開始交配。只要人間有虎在交配,天上的月亮就會生出五彩的月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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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虎甚至可以進行變化,襲擊人類。《河圖括地象》稱,百越民族中的一支叫「俚」的部落,就是群虎所化,因此總愛侵擾周圍族群。南朝學者宋均認為,古代聖王顓頊,有三個不肖的兒子化虎害人。俚民可能就是顓頊不肖子的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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