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VI 再戰與勇者

翌日,葵到校時帶上賽蓮前往非戰鬥科校舍的第二教育樓。

教育樓被分為戰鬥科校舍的第一教育樓,與非戰鬥科的第二教育樓。

戰鬥科學生的部門內通常有個循環,也就是(1)上課(2)部門執勤(3)非值班假日,但是非戰鬥科學生則不同。

上午他們與普通學校作息相同都要上課,下午則到各部門執勤。

賽蓮在被發覺鄰近者的適應性前,都在這棟校舍度過大半時光。

「你稍微等我一下。」

葵語畢後進入冰室工作人員的執勤室(教職員室)。

賽蓮獨自懷抱布偶等待葵,接著——

「咦?這不是鄰近者嗎?」

三位男學生看見賽蓮後停下腳步,賽蓮被他們的聲音嚇到發抖。他們是非戰鬥科的學生,也是自從賽蓮被稱為魔女後就開始欺負她的學生,賽蓮看見他們後心跳加速。

「你幹麼跑來非戰的校舍啊。」

三人彷彿找到玩具般纏住賽蓮。

賽蓮逃避般垂下臉。

「我從之前就在想,這玩意兒是你在幫自己創造個人特色嗎?很噁心耶。」

其中一人打算搶走賽蓮的布偶,她抵抗並彷彿要把布偶藏起般緊抱懷裡。

「啊啊嗯?你這區區鄰近者憑什麼抵抗啊!」

另一人發出捲舌音同時猛烈扯動賽蓮​​的頭髮,她因疼痛吶喊。

此時他背後冒出一道聲音。

「你、在……干、么——」

賽蓮的表情變得開朗。

「啊!」——葵使盡全力猛踹對方。

抓住賽蓮頭髮的男學生臉朝下在走廊打滾,走廊冒出鼻血製成的坐墊。

「你!你這傢伙!」

「是機兵部的……炎之一?」

另外兩位欺負賽蓮的人高喊,葵扳折拳頭讓骨頭髮出清脆聲響,她額頭浮現青筋,賽蓮逃也似的跑到葵背後。

「豆芽菜們,不給我在三秒內消失……小心我宰了你們。」

葵如此說道,兩人帶上昏倒的學生逃跑。葵撫摸賽蓮的腦袋問她「你沒事吧?」

賽蓮以陰沉的表情摟住葵的腰。

接著一位少女彷彿代替他們登場般,從走廊角落現身。

「你考慮得太不周全。」

向葵搭話的人是茜。

「事前應該就能充分預料到會演變成這種事態。」

「茜……」

茜以冷漠的表情叮囑葵。

自從七個月前的事件以後,賽蓮等同毫無立場可言。

戰鬥科學生中甚至有真心憎恨賽蓮的人存在,然後論及賽蓮老巢的非戰鬥科,他們則幾乎都與賽蓮斷絕往來。

剛才那種學生只能說是搭上這股風潮的順風車。

他們把賽蓮被貼上〔魔女〕與〔鄰近者〕的標籤當成免罪符,其行為不過是把賽蓮當作陰暗慾望的發泄口,這種學生的存在,正是讓賽蓮在日常生活中累積壓力的主要原因。

茜看見兩人後,腦內回憶起昨天學生會發的郵件。

她備感焦慮,看見抱住葵的賽蓮後灰暗情感油然而生。茜把風險管理當作盾牌,懷心眼地對兩人說道。

「哦,你們感情還真好,不過我給你們一個忠告,你們在校內還是別太親昵地走在一起比較好……若是你們不希望一切再被破壞的話。」

賽蓮誇張地受到驚嚇後身軀顫抖,葵也因為茜的話而啞口無言。

伶俐的茜察覺到兩人的心境變化,嗜虐心態從嘴裡溜出。

「特務的依存癖如果不想辦法治好,勢必無法解決任何根本性的問題……說到底,葵學姐你可是部長,我實在無法想像信奉綠學姐的機兵部成員看見這畫面會怎麼想——」

「你給我閉嘴!」

葵怒吼,茜將剩下的話吞進肚子里,替自己把話講得太過頭感到後悔。

賽蓮抱住葵不斷顫抖,碧藍眼眸深處甚至浮現出攻擊性的〔恐懼〕。

賽蓮腦海不禁浮現出,她是否會再度被迫與葵分開,這快樂的時間是否會就此慘遭破壞的想法。

賽蓮正一步步陷入恐慌中,光是這景象就足夠惹火葵。

「在最危急時刻逃跑的傢伙少講這種自以為是的話!你這傢伙不也是脫隊組的一員嗎!」

怒急攻心的葵怒罵茜,茜畏懼葵那份魄力,葵的字字句句都燃燒怒火。

「至少賽蓮有面對問題!她願意背負自己根本不想背負的人命!甚至被強壓進那架令人作嘔的機體!她比明明能有所作為卻什麼都​​不做的膽小鬼要好得多!與其在餐廳當打雜,你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該做吧!你憑什麼在那種地方做些非自己本意的工作!」

葵的謾罵踐踏到茜最不願意被人碰觸到的部分。

這次換茜怒髮衝冠。

「我!我認為至少比重複無意義的努力,只會追逐辭世的綠學姐背影的葵學姐要好上許多幾倍!」

葵無言以對。她瞪大雙眼回問茜說:「你剛才說什麼?」

「啊?都過七個月了你還不懂嗎?神無木大隊縮減為兩支中隊!支撐部隊的中隊長等級學長姐們一大半轉調部門!甚至還出現戰死者!即使是被稱為炎之一的學姐也不過是操縱技術稍微高超點!你不僅指揮功力低弱,只會衝動行事且看不見周遭!像你這種人即使擔任部長職務也根本沒什麼了不起!這種事紫貴學姐不定也早就察覺到!昨天的徵人郵件無疑也是難以維持現狀,出於下策才施展苦肉計之類的吧?你別再老是抱著懷掉的玩具!既然比我年長就給我看清現實!」

茜眼眶含淚,持續暴力性地拋出腦內浮現的正論。

葵理智斷線,她握緊拳頭向前邁進,擺脫混亂的賽蓮從背後緊抱葵說「不行!」

兩人的爭論吸引人潮,所有人都從教室探頭想知道發生什麼事,或者停下腳步。即使人潮匯聚茜也不住口,這名遭到悲傷與憤怒吞噬的少女,以消除自己內心焦躁的情感為優先。

「再說……再說那天!葵學姐能更慎重點的話……沒錯,葵學姐要是能待在第零小隊的四公里範圍內的話!綠學姐就不必送死了!」

茜的責備誘使葵挖掘出當時的記憶。

一隻厲鬼揮舞雙刃,捲起血風邁進,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們接連不斷化為屍骸,厲鬼邊嘶吼邊前進。她邊呼喊某人的名字邊前進,打算前往姐姐身邊。可是,結果,自己…………仍舊沒趕上————

「你這臭小鬼!」

葵將賽蓮撞開後抓起茜的衣襟,茜嬌小的身軀浮在半空中。

「你還不是一樣!當時你還不是什麼也沒做!」

葵口沫橫飛地怒吼,這次輪到茜無言以對。

「我問過無數次!前進道路!夥伴的情況!可是我手上沒武器!不論我呼喊多少次你都不接通訊!在那種缺乏支援的情況下誰有辦法戰鬥!」

「不對!那……那是……」

經葵如此一說,茜淚眼盈眶且噤若寒蟬,她的表情揪成一團忍耐不哭出來,但極限立刻到來,茜開始發出「嗚噫噫」的哭聲。

就在茜開始哭泣之際,好幾位旁觀者撲到葵身邊。

他們強行把葵從茜身邊扯開再壓制葵,不過火冒三丈的葵卻不住手,她靠手肘猛烈撞擊男學生後對茜大聲喧嚷。

「我可不是能打破絕對危機(像學姐那樣)的超級英雄!少把你的理想強加在我身上!」

茜從喉嚨發出抽抽噎噎的啜泣聲,無數次以雙手擦拭持續溢出的眼淚。

「少開玩笑啦!你能想像這半年來,我都是懷抱怎樣的心情奮戰過來的嗎!如果是你的話!肯定有辦法想像吧!」

即使看見淚流滿面的茜,葵也抑制不住怒火,當她打算繼續謾罵時——

「對不……起。」

細若蚊吟的聲音令葵回過神,賽蓮摟緊葵的腰際。

賽蓮的碧藍眼眸滿溢淚水並無數次向葵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葵咬緊嘴唇,就在她的淚水也差點潰堤之際。

「「「!?」」」

警報聲響徹校舍內,三人吃驚地抬起頭。

上午八點七分,冰室義塾由教育機關變換為戰鬥機關。

夏樹賓士於被鋼鐵覆蓋的狹窄通道,也就是第七地下庇護所的聯運出口。

「了解!待我發動艾菲娜後就立刻前往司令室!」

夏樹對電話彼端的紫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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