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頓號事件,此為引發於九年前的一九六一年,平民遭逢馬里斯被屠殺的事件。六百名乘客搭乘的豪華客輪川頓號與幼體團(=沒有跟皇后共同行動)馬里斯遭遇,絢爛的客輪晚宴在一夜間化為慘劇現場。
死者五九九名,生還者一名。
據說諷刺的是唯一生還者,竟然是誘發這場慘劇的赫奇薩少女。
這位少女名叫一之瀨葵,是這艘客輪晚宴主賓一之瀨重工兵器產業部門的少東,一之瀨士郎的愛女。
當時這起事件震驚日本,媒體連逢數天不斷向民眾報導赫奇薩的危險性。目睹這起事件的眾多日本國民,憎惡赫奇薩的排斥情感與日倶增,被追究事件責任的一之瀨集團受到各相關公司與眷屬要求支付高額賠償金。
葵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因惡夢囈語————
滿天繁星的夜空被黑煙污染,客輪燃燒成一片通紅。
開放甲板所及之處皆烈炎翻騰,犧牲者的鮮血舞動。
身穿禮服的少女倒地,嬌小的手拚命往前伸。
「不、行。」
少女眼前有一隻異形抓起小嬰兒。
乘客已經被吃到血肉模糊散亂各地,該異形嘴角通紅,甚至想奪走少女最後遺留下的家人而伸出手。
少女的母親臨死前說道,「你一點錯也沒有,錯的是這個腐敗的世界。」
她撫摸印在右手背上,今天早上還沒有的六角形刻印。
「不行!住手!」
少女懇求異形。
但是異形卻將少女最後的家人,也就是上個月才剛出生的弟弟——
「不能吃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連帶少女的願望一同咬碎。
雜訊出現,畫面紛亂。
少女渾身沐浴回濺的鮮血,有位穿黑色大衣的男子駐足她面前。
他是名二十多歲的青年,即使是夜晚仍舊頭戴寬大的護目墨鏡。
青年瞥一眼神情恍惚的少女,唾棄般說道。
「解除隱形……來吧!厄特門德!」
男子的語言化為劃破夜空的關鍵。
空間如同玻璃碎裂,黑暗中出現兩隻黑手臂,有具漆黑軀幹從空間彼端爬出來,其身影彷彿【魔人】。
仿造魔人的鋼鐵巨人降落在青年身旁,魔人機器人的鐵拳與鐵拳互擊。
「自動索敵模式,指定對象為全體馬里斯……殲滅它們!」
當青年下令,魔人機器人即開始驅逐客輪上的怪物們。
青年雙手映照進少女空虛的視野,他手上擁有和自身刻印雷同的圖案,然而刻印卻存在青年的兩手背上,刻印內還有〔0〕這個數字。
穿大衣的青年按住自己的右耳。
『老頭,人造衛星馬上就要繞行到這附近的上空,快閃吧。』
穿黑外套的青年說「好的」,接著他對渾身披滿回濺鮮血的少女說道。
「特異點……你儘管趁現在能哭就盡量哭,畢竟你今後可是會走得萬分艱辛。」
燃燒客輪上的惡夢就此中斷。
切換場景。
摩天樓最上層,老人端坐於奢華的辦公桌前,少女被壓在地板上。
『不要!為什麼!我又不是狗!我不要戴項圈!』
男人強制替哭鬧的少女戴上項圈。
「救我!爺爺快救我!」
少女拚命伸手,穿和服的老人雙眼宛如野狼般銳利,其下顎長滿鬍鬚,他的雙眼因憤怒充血,雙拳緊握到打顫的程度。
「會長!請您務必忍住!媒體已經要來了!」
身為秘書的男性以拚命的神情勸說穿和服老人。
切換場景。
猶如牢獄般灰暗的走廊,護送官牽起少女的項圈將她護送至此。
「走快點!一〇五三號!」
「我才不叫一〇五三!我的名字是——」
當少女打算把話說完時,身後的護送官猛踢她的臀部,少女的頭在走廊上撞到牆。
「你這丫頭已經沒名字啦!活該!過去你肯定吃遍各式山珍海味!千金小姐!接下來你到死為止都只能吃那些難吃的飯菜!太棒啦!身為天之驕子的富豪,竟然淪落成人類以下的生物!」
護送官下流的笑聲回蕩在漆黑走廊。
切換場景。
木造教室,此為年幼赫奇薩念書的地點,少女被班級內的赫奇薩包圍。
「一〇五三!這裡的規矩是編號越新地位就越低!你要聽我的話……」
少女不分青紅皂白就出拳,狠揍愛擺架子且看來頗自以為是的壞孩子,接著輪到全班的孩子們圍毆少女。
切換場景。
少女臉朝下倒在鋪有骯髒榻榻米的共用房間,她被揍到無法動彈為止,之後被丟到自己房間。
她在意識朦朧中,感受到冰涼毛巾抵住疼痛的臉頰。
「今天的水……全都給你用吧。」
美麗的黑髮女孩說道。
——是誰?
「不過,看起來還真痛。」
替她療傷的亞麻色頭髮的女孩,以傷腦筋的聲音說道。
「唉……好吧,既然今天是星期六,我去拜託田所守衛看看。」
「萬歲!所以我才喜歡紫貴到不行!」
——別、吵。
少女為原本打算揮開她的手,但是亞麻色髮絲的少女卻對她展露宛如向日葵的笑容。
「我叫神無木綠!請多指教啰!一之瀨葵妹妹!」
呻吟的葵曾幾何時竟然發出平靜的熟睡呼吸聲。
翌日早晨八點。
葵漫步在特別樓的走廊,今天她整齊穿著深綠色制服。儘管呼吸凌亂,卻渾身氣勢高漲。
葵大清早就被夏樹叫出去,既然大地等人被交付嚴苛訓練,她也不認為身為部長的自己,可以只接受愉快的整備講習就了事。
——我絕對會度過這道難關給你看。
葵邊走邊握緊拳頭,身為機兵部部長的她下定決心要拿出最棒成果,好讓機兵部成員不感到蒙羞。
葵來到指定教室前,稍微深呼吸後,大聲說「恕我打擾!」後打開拉門。
「機兵部部長一之瀨本日前來接受個別、任、務?」
死板問候語的後半變成疑問句,葵感到疑惑而眉頭緊蹙。
「葵、葵。」
賽蓮站在白板前,她懷抱布偶露出等候多時的模樣。
「為什麼賽蓮你在這裡?」
葵感到困惑。再論及賽蓮,雖然她仍舊面無表情,卻給人坐立難安的感覺。葵苦笑,她敞開雙手說「過來」,賽蓮就像只被飼主呼喚的小狗般跑去被葵抱住。
「好久不見,賽蓮。」
葵撫摸賽蓮的頭,罪惡感猶如打上岸的波浪般逼近葵的胸口。
自七個月前的事件以來,葵就和賽蓮漸行漸遠。
她就任第二代部長,為了機兵部的存亡不斷奔波,不過在這件事的背後卻有令她感到內疚的內情。
機兵部內有許多憎恨賽蓮的人,葵身肩部長職務,絕對不希望在這種時期招致成員們反感,因此她選擇遠離賽蓮,或稱迴避也行。
葵拋開逐漸崩潰的賽蓮而選擇機兵部。
「抱歉……賽蓮。」
這句抱歉對葵而言百感交集,賽蓮在葵的胸口前輕微擺首。
「哦,你們兩位都來得好早。」
夏樹自前方拉門進來,他脫掉制服外套做出隨興打扮,手持好幾本看似習題的書本。
「學、學長!講錯了!」
葵高聲宣揚後遠離賽蓮,手忙腳亂地轉身向夏樹敬禮。
「早安!冰室教官!一之瀨葵機兵部長於〇九〇〇前赴個別任務!」
「好的,辛苦你了。」
對葵而言這是她今年最棒的問候,不過在前方作業的夏樹只是輕鬆答覆,她對夏樹的態度不怎麼嚴厲這點令感到百思不解。
「那麼教官!請問我的任務為何!」
即使如此葵依然不敢怠慢,保持立正姿勢詢問夏樹,賽蓮則說「葵、講話方式好怪」藉此戲弄葵。
「賽、賽蓮,我目前在執行任務。」
「不,這樣就好。」
夏樹邊笑邊追加道:「不必那麼死板。」
葵倉徨失措。對葵而言,從上次的醜聞與機兵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