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岩佐因為感冒休息。我想是普通身體不舒服吧。第二天,岩佐休息,第三天,岩佐休息。啊,我終於察覺到是那件事了。
明明有一個人沒來學校,卻沒有一個人提起。是因為岩佐沒有存在感,還是大家對誰都這樣呢。班裡氣氛輕鬆愉快,可以在這裡過上沒有陰影的高中生活,輪月高校沒有輪月侯群症就如普通學校一樣,為什麼大家都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呢。在大家都貌似患上了記憶障礙的教室里很難受,休息的時候我從教室里出去了
【呀】
剛好在走廊碰見了木崎
【什麼啊】
【明明女生給你搭話你就這樣?】
比起以前,現在和木崎說話的頻率也只有偶然的程度,不過她是時至今日還一如往常向我搭話的稀有存在
【向我搭話不好哦,會被當同類哦】
【這種氣氛看也是吧,但我討厭這樣的】
嘿嘿,木崎害羞地笑了。比起男的我,她更加帥。
【嘛,因為一開始我就懷疑輪月侯群症有存在的意義嗎這樣的,所以雖然不認為它不好……但怎麼說,感覺有點那個】
邊說話木崎邊弄手機社交軟體,然後給我看沿著主題的組群,群的名字叫「抵制輪月侯群症」
【你還是別看比較好……直接說吧,裡面有你的名字】
【是嗎,這樣啊】
【雖然我認為是假的,但裡面說火災和吵架的原因是能用syndrome的人……在勢頭過去前別拉上關係和大家一樣加入抵抗派怎麼樣?】
【謝謝你的忠告……】
【嘛,基本上就是看你喜歡怎麼做的感覺吧】
即便說著這些,但關心我的木崎,是好人。不過,連木崎都放棄抵抗主流同流合污了。有點無趣。因為事情是由於輪月侯群症才熱性起來的,所以出現了小問題就會怪罪到少數派——能用syndrome的人上。而隨波逐流的人,都是如此做的。這解決了什麼了嗎?只是創造了一個可以讓大家接受的故事進而從問題本身移開視線而已。
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那個故事,大家都只是不想深究,假裝相信而已。
【我沒有妥協的打算】
【……為什麼?哈,笨蛋一樣】吃了一驚的木崎搖著頭走了。
休息時間還有一點,不過我回到了座位上。坐前面的柳沼專註面向著桌子,好奇他在做什麼而偷偷看了下
火焰使,束縛,透明人,鏡像化……
柳沼正一個人做著關於輪月侯群症總結的研究小冊子。這和只在自己腦中幻想是一碼事。然後我再度移動目光,大河內也自己一個人讀著書。不隨波逐流的人,被排除在了周圍的世界之外——
在中庭走路的時候,被背後的聲音叫住了
【橫,橫須賀!】
【……什麼啊柳沼嗎】
竟然能找到午休在學校里溜達的我。從他動作看,是特意找我的
【我……我有件事想向你確認!】
他的吵鬧聲不同於往常,柳沼現在非常焦急,圓形的眼睛也歪了
【怎麼了】
【我的……我的關於輪月侯群症總結的筆記本……】
【筆記本,啊啊,噁心總結的那個啊】
【被誰偷了】
【你說被誰偷……只是不見了吧】
【……有一本在垃圾箱里找到了,那個還好……還有一本行蹤不明】
【是誰……】
【不知道是誰……不過,對輪月侯群症反感的人……或,或者是不想讓人知道侯群症內幕的背後的人】
柳沼握拳大聲說
【別說了,你也知道的吧】
背後組織,秘密結社是不會有的。我們是被連目的也沒有的普通人排除而已。姑且,森本也警告了我們,也給了我們機會。不過,是拒絕了的我們的錯嗎?為什麼我們,不能按自己所想的前進呢。為什麼我的人生重來了,卻還是被逼到死路了呢
【……剛才說了還有一本……如果你找到了……請告訴我……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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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聲空虛地響了,今天的課也結束了。還是沒能找到那個女生的線索,什麼都沒有好轉。做好回家的準備我站了起來。是在校內尋找什麼提示,還是將範圍擴大到校外呢
【橫須賀君】
邊想這個問題邊走在走廊上時,被大河內叫住了。為什麼她會在少人通行的這個地方,像是算好了時間
【橫須賀君和岩佐桑關係不錯吧】
【不知算不算得上】
【她身體還好……嗎,不,大概因為身體狀況不好休息了。你知道她情況嗎?我還不知道她的聯繫方式……】
只有大河內一人關心著岩佐。在全部人都唱反調的教室內,也只有大河內一人提出了反對
【嘛……有機會你向她拿吧】
【那個,抱歉,把橫須賀君也卷進來了……君冢桑的時候讓你出頭了,所以現在這種處境……】
【就算沒那個我也會被當成輪月侯群症的熱衷者吧】
大河內沒被周圍氣氛帶動,真是個有意志的女生。至於晚上在橋上叫「我想死」就另一碼事了。認為會變成麻煩事所以我一直沒管,不過那吶喊,怎麼想也不普通。為什麼我假裝沒看到呢,那個理由是什麼呢。
【……你要改變這樣的世界嗎?】
不經意想起來,問道
【現在這樣,貌似要花多點時間】
大河內是要改變世界的女生。兩人在四月的時候第一次這樣互相說了,就以兩人之力就想改變世界,真是笨蛋呢,邊想邊笑——時間已經破碎了
【你也有什麼隱情吧】
我深究
【額】
我向大河內深究
【有什麼想別開眼睛的現實,發生了想死得不得了的事,所以你說出了「我是要改變世界的女人」這樣的話】
大河內一直貫徹自己,可在關鍵的地方,她卻試圖隱瞞著什麼
【除了依靠那大得不可能實現的價值觀,才能讓自己在現實中生存下去。對於不好的事,掩飾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說是逃避現實已經算好了,說的不好聽,這早就只是一種妄想罷了】
聽了我話的大河內,散落了無力的溫柔笑容
【這些事你又如何呢】
——這些事,你又如何呢
這話如同一把刀,深深刺入了我的心。不管是大河內還是我,都從現實移開了視線並且掩飾著?我是和其他人不同的男人。而且,在如今認識了我是即將要死的男人後我盡全力去做了我能做的事。可是,那扔回來的刀刃還是向我直飛了過來,深深地,深深地,插入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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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確實我是被人說了「你的家離她很近吧把這個交給她」然後被硬塞下了教義,沒辦法之下也只好將教義給連休三天的岩佐給送去。可是為什麼現在,在岩佐的房間里,單獨和岩佐兩人正面相對正座著呢……我回想起了數分鐘前如同風暴的一瞬間。
在岩佐母親突然出現【阿拉,浩人君好久沒來了呢】的時候,我就有了討厭的預感,在這之後【額?給美帆帶教義?真不好意思,我家孩子給你添麻煩了】【沒事】【來來,快上樓快上樓】【呃?】【來來來別客氣】【額,啊】在這樣海嘯般的攻勢下,注意過來時就身在岩佐的房間了。(翻譯君來插下話:男主還是和美帆一起吧。不過我最喜歡的是大河內,為什麼大家都要自己喜歡的女生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呢?不解。同理,我最喜歡伊織)
到處看也不好,然而自然而然就能觀察起房間來。白色牆壁,淡粉色和奶油色裝飾很顯眼,柔和的色彩搭配就是女生的感覺。桌上沒有散亂的東西,書架的漫畫也整整齊齊按順序排好,看來平常就會整理。久沒見的岩佐沒有病殃殃的樣子反而還挺精神的。白色的連帽衣下穿著背心,她扭扭捏捏的樣子,看來這是完全大意的衣著
【總之先把教義給你】
【謝,謝謝……現實中還真有啊,這種事情】
說真的,就這樣直接回去也行。可這是和沒來學校的岩佐見面的機會,同時也有大河內拜託到的確認岩佐情況的委託。既然來到了這一步,難道還要放過嗎?
【為什麼你這麼精神卻沒來學校?】
【……那個是】
說不出話了。但只有兩個人,岩佐沒必要不說
【……很難去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