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EX.DNA強化子

〜The Enhancer〜

「說到那個維刀呀,那樣子實在是不成啊。」

現身後的第一句話。他打從心底深感遺憾似地向我「報告」。

沒想到竟以如此簡單一句話便否定掉他。這則報告令我十分不滿意。

「意思是說,不夠來勁?」

「比那更基本的問題。不過那種程度的黑道也沒辦法獨力解決。更離譜的是竟然還仰賴女孩子的幫忙喔?還打算留敵人活口哩。」

「他在那方面是比較心軟一點。」

「所以我就幫忙封住生島的嘴。執行委託兼具機會教育啰。」

這兒是我自家內的一間會客室。

寬廣空間內,中央放置一張桌子,四張座椅各據桌子一方。我落坐於其中一張,他則在對面。別的先不論,我感覺像他這樣面容如此充滿中性魅力且搶眼的人待在房裡,這個事實本身便足以替冷清的室內增添幾分華麗氣息。

他,「J」交疊著雙腳。端正的臉上如常貼著那張高深莫測的笑臉。

「話說回來,那個流氓也不怎麼樣嘛。」

「論戰略性思考不及哥哥,也不像些些神那樣懂得靈活變通。……終究只是『回頭彈』。讓手槍推出的子彈不會思考。」

「好嚴苛的評價呀。說得彷彿生島不外乎是子彈一般的消耗品。」

「嗯嗯,正是那樣沒錯呀?他是用完即丟的棋子。」

「……真無情呀。」

「J」極具歐美人風情地攤開雙手表達無奈情緒。

雖然挺對不住生島,不過他確實不出「障礙物」的意義。我可不願任他於今後的劇情中三番兩次出現。因此只好請他退場。最終達成徹底破壞迷幻藥流通系統的目標,已經算很不錯的結果了。

「所以呢?特意叫我過來是為了什麼?」

「想聽你親口說說對維刀卧人的評價。」

「這我剛不是說了嗎?『實在不成』啊。」

「請不用重複一樣的話。……只是在想,不覺得他驅使子彈的技術十分不尋常嗎?利用彈射的效果,彷彿子彈動向全操之在手。」

「那或許是有點恐怖啦〜。可是椰子啊,那麼一點技術,我只要稍微練習一下就能完美重現啰?但我沒興趣就是了。畢竟我跟維刀不同,不是表演者。」

「這麼有自信呀。詹姆斯·龐德。」

「對了,那是我在英國安全局時用的名號。挺受歡迎的唷?」

「小心別過度低估他的實力唷?吉姆·賽普斯。」

「喔,那是在回收『布列敦森林體系的遺產』那一陣子用的吧。大概只在IMF特別方便的名號。安潔莉娜裘莉的父親也很了不起,但我還是比較中意彼得·格雷夫斯哩。」

「傑森·包恩,請回答我的問題。」

「這名字應該是在美國用的吧。那時殺了不少人啊。跟同名的那傢伙一樣。」

「你堅持要繼續裝傻是嗎。傑克·萊恩。」

「擔任戰略分析家角色的時候。有生以來最無聊的工作。」

「豺狼?你根本沒意思回答我對吧?」

「那時我在法國呢。執行暗殺工作被人陷害,花了不少力氣解除指控哩。」

「……唉。」

疲於沒有用處的問答,我不禁深深嘆息。幾乎陷入我本身也在享受這段對話的錯覺。

「以出自創作作品的間諜姓名為代號服務於各大相關單位」便是「J」的主要經歷。對他來說宛如一場十分幼稚且愚蠢的娛樂活動——。不過我想,那就像是「完美達成職務之情報員」特權獨享的「小小玩心」。

毋庸置疑的世〈·〉界〈·〉最〈·〉強〈·〉之〈·〉獨〈·〉立〈·〉戰〈·〉斗〈·〉力〈·〉。這就是「J」。

至於方才羅列的一大串化名都是他親口告訴我的。不曉得哪個才是他的真名。從方才的談話當中也察覺不到任何線索。

「這一次則叫做『J』。下次要挑戰什麼?該不會要去監視外星人了吧?」

「哈哈,那不錯耶!你就用『Y探員』的身份協助我吧!」

「……不好意思。可以請你多少努力進行對話好嗎?算我拜託你。」

「我也不得已呀。包括他在內,大家對我來說都是路邊不值得一瞧的小石子。不甘願的話你就努力儘早脫離那個行列吧?」

「那部份更需要你的協助呀。……例如如何利用實際戰鬥鍛練他的方法。」

「——嗯,總而言之呢。」

像變魔術一般。一眨眼之間那張臉上有如能劇面具般的笑容瞬間消失。

我感覺彷彿有鐵絲竄過背脊的尖銳觸感。

「照他現在的狀態,總有一天會死在我手下。但我也明白你選擇他當對手的理由。表面上是搜查官,私底下卻是試圖擊潰條例規範的造反之徒嘛。」

「……」

「不過你漏掉了最關鍵的部分。他的戰鬥力根本無法與我相提並論。或許應該如你的提議『好好鍛練他』,讓〈·〉他〈·〉同〈·〉時〈·〉失〈·〉去〈·〉許〈·〉多〈·〉,亦〈·〉從〈·〉他〈·〉身〈·〉上〈·〉奪〈·〉取〈·〉許〈·〉多〈·〉。……——總之就期待他能有多少成長啰。」

我無話可反駁。因為他說的全部屬實。

維刀卧人不敵「J」乃為難〈·〉以〈·〉動〈·〉搖〈·〉的現實。

舉凡戰鬥能力、分析能力、領導能力……沒有一項凌駕於「J」之上。落後太多了。「J」的預言或許是最準確的「將發生於未來之現實」。

維刀卧人將被「J」所殺。長此以往的話。

有必要從頭制定策略。能夠進一步提升他能力的策略。

眼見我陷入思索,「J」不知有何心思,再度擺上慣常的笑臉。

「拜託你啰。請好好教育他啰〜?」

懷著難以解釋的感受,我點點頭。除此之外還能做何反應?

我悠然離開座椅。本打算前去泡茶,以便整理思緒。

……然而。偶然回頭一看,方才他落坐的椅子上已無人影。

「老是如此神出鬼沒呢。」

房裡僅剩我一個人。因此這句話理所當然地成了自言自語。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