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歌姬的戀曲 序章

台版 轉自 天使動漫

錄入/源/插圖:神代小祈

不列顛尼亞聯邦的古登柏格王國遭受蠻族襲擊後,過了一個禮拜。

周圍的孩子們都在啜泣,嘴裡喊著爸爸、媽媽這些再也不會回來的人。

我也一樣。

蠻族的攻擊讓我失去親人,在收容遺孤孩童的孤兒院一隅,我流著淚水緊抱熊布偶與雙腿,呼喚媽媽的名字。

我知道以後再也見不到她。

媽媽從落下來的瓦礫堆中保護我,就這麼死掉了。

雖然年紀還小,但我已經知道什麼是『死亡』。

但我還是想逃避痛苦的現實,不停地叫著媽媽。

一想到她的笑容,就算只有瞬間,我也覺得幸福。

但馬上又感到寂寞……

我再次喚著媽媽。

淚水滑過臉頰,滴落下來。

重複這種舉動後,我聽見其他人彼此說「接下來一起加油吧」的聲音。

幼小的孩子們圍成小圈圈互相鼓勵。

我一面覺得羨慕,一面看著他們。

現在我沒有可以彼此安慰、能共同承諾一起努力活下去的對象。

在這個國家裡,我甚至沒有認識的人。

我跟著身為鋼琴家的媽媽來到古登柏格時,受到蠻族的襲擊。

不過,有人開口向孤單一人的我搭話。

「要不要聊一下天?我們在這裡誰也不認識,沒有事情可以做。」

我抬起頭,吃了一驚。

映入眼帘的少年頭髮顏色,以及帶點黃色的皮膚,與媽媽出生成長的國家——也就是大和皇國的人一模一樣。

少年手裡牽著與我年紀差不多的小女孩。發色不僅相同,連五官都很像。

我猜想他們說不定是兄妹,少年便向我介紹小女孩。

「她是我的妹妹,叫作花憐。花憐,快打招呼。」

但是名叫花憐的少女卻畏縮地躲在少年身後不肯出來。就算少年叫她上前,她仍搖頭不願回答。少年見狀,露出訝異的表情,接著再次將視線轉向我。

「抱歉,這傢伙就是怕生。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櫻。」

我回答。

「你叫櫻,難道你也是大和人嗎?看起來並不像……」

我的頭髮和皮膚跟東洋人顏色不同,他會這麼認為也理所當然。

「我爸爸是露西亞人,媽媽是大和人……」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腦海閃過媽媽的笑容,我忍不住又想哭。

「啊、抱歉……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對吧。」

少年一臉慌張,開始找尋起手中袋子里的東西。

「你喜歡什麼?如果有你要的,儘管拿去。」

「……媽媽。」

雖然他從袋子里拿出好多點心,我卻這麼答道。並非要捉弄少年,而是我腦袋裡真的只能想到這個答案。

當然,少年露出傷腦筋的神情。

「呃,還有其他喜歡的嗎?」

「歌。」

接下來我腦海閃過的就是這個。

「……歌?」

我點頭。

「歌就是指唱歌吧。什麼歌曲?」

「媽媽唱的歌。傷心跟難過的時候,媽媽會唱給我聽的歌。」

「那你唱給我們聽好了。我們聽了之後說不定也能學會,再一起唱吧。」

「沒辦法……」

「為什麼?那首歌很難嗎?」

「因為那是媽媽為了我寫出來的歌。」

是媽媽留給我最重要的東西。

「你媽媽會寫歌?」

「她是鋼琴家」

「那讓我們聽聽看嘛。」

「咦……」

「會寫歌很了不起啊,我想聽聽看。不可以嗎?」

「嗯,可以。」

他說媽媽很了不起,我好高興。

我想讓他們聽聽這麼了不起的媽媽寫出來的歌。

於是我開始唱。

像搖籃曲一樣,溫柔的歌曲。

雖然我第一次唱這首歌,途中好幾次含著眼淚,最後仍全部唱完了。

「你唱得很好嘛。」

少年啪、啪地鼓掌。

「是嗎……」

「雖然我不太懂音樂,但真的覺得很好。花憐,怎麼樣?你也認為不錯吧?」

花憐跟著點點頭。

「我覺得唱得很棒。」

這是我頭一次聽到少年妹妹的聲音。

「呃,應該是這種感覺吧?」

少年開口唱歌后,他妹妹馬上噘起嘴。

「哥哥,你走音了。」

真的,他走音了。

「那你唱嘛。」

少年說完後,換妹妹開始唱。

歌聲既清澈又優美。

少年吃驚地張著嘴,立刻追著她的歌聲唱起來。但是兩人的歌聲很不協調。

不管少年怎麼唱,都跟不上拍子。

「哥哥是音痴。」

「我就是不會唱嘛。」

兩人的對話讓我忍不住笑出來。

我同時察覺到一件事。

這是我跟媽媽分開以來,第一次笑了。

然後我也跟著他們一起唱著歌……

幾個小時後,我們三人總算能夠唱出一致的歌聲,彼此笑著歡呼。

我不曉得那對兄妹後來怎麼樣了。

因為與他們相遇隔天,我被自從懂事以來第一次見到面的父親帶離孤兒院。

此後,我再也沒能見到那對兄妹,但我不曾忘記那一天。

因為那天發生的事,讓我愛上歌唱,找到了生存的目的,以及我特有的、和這個世界戰鬥的方式。

感謝他們,讓我能夠度過後來面臨的種種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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