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達爾篇 第十話

宏一行人以調查地底的古代遺迹為名,實際上則是跑去玩了高難度的遊樂設施後,在神殿受到了些微責難(雖然有一半是自作自受),而後終於回到在達爾租下的工房。

眾人本以為終於能喘一口氣了……但一位來訪的少女卻打破了安寧。

他們完全沒預料到她的真實身分。

「怎麼了?」

春菜跑了過來,向突然放聲大叫的宏與達也詢問。真琴與澪也從房間里走出來。所有人都還沒完全卸下鎧甲。

另外諾頓姊妹則是從真琴手中接下工作,現在正在清掃浴室。

「……那個女孩是誰?」

春菜看到那位似乎是訪客的少女,向身體完全僵住的兩位男性問道。

不知是因為少女的表情會讓人想以發情形容,還是因為她的視線完全鎖定宏,發出愛你愛你光線,春菜的口氣有些帶刺。

「……是殺手呀……」

宏聽到春菜有些尖銳的語氣後,總算再度啟動,邊發抖邊竭力擠出聲音回答。

「咦?」

「在法連企圖暗殺春菜同學與艾兒的刺客,就是她呀……」

「咦?咦?」

「而她好死不死,居然以甜心稱呼阿宏。」

「……怎麼回事?」

「我才想問呢……」宏膽怯地說著。

「話說回來,你確定她就是當時的殺手嗎?」春菜問道。

「那時我是沒看到對方的臉,但聲音與氣質都一模一樣,應該不會有錯。」

春菜聽宏以驚恐而嘶啞的聲音說出預料之外的回答後,雖然覺得困惑,但同時也切換了心中某種開關。

她為了保護宏,走到他前方,擺出隨時都能拔劍的姿勢瞪向少女,斬釘截鐵地說出該說的話: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事,但可以請你出去嗎?」

「……咦……?」

春菜似乎完全將少女認定為敵人,她那散發出冰冷氣息的視線與不容妥協的用詞,令少女發出非常困惑的聲音。同樣站到前方的真琴,與在她後方準備做出牽制動作的澪,眼神也與春菜相仿。

「慢著、慢著,我沒有與你們敵對的意思。」

「真是遺憾,唯獨這次與你的意思無關。」

「我是不知道你打算來做什麼,但我們可沒有理由原諒你以前曾做過的事。」

「我們現在還不打算殺你,快點離開吧。」

女性們一口氣團結起來對抗外敵的樣子,一樣讓宏嚇得膽顫心驚。他在過去也曾因為女性這種特性吃足苦頭,露出這樣的反應倒也是理所當然。

「慢著、慢著,雷奧德殿下有信要給你們。」

「雷雷的信?」

「怎麼回事呀?」

宏與達也雖然在各種意義上都想逃避眼前狀況,但聽到這個意外出現的名字後便重新有了反應。

雖說如此,仔細回想起來,當時宏一行人把殺手交給雷奧德處置,所以就算她還活著其實也不奇怪。

除了對外宣稱所有相關人物皆已被處死,再加上之後完全沒論及這件事,眾人才會誤會該殺手已死亡,但其實他們根本沒問過雷奧德那名殺手的生死。

「殿下說甜心你們在黑社會沒有門路,所以叫我在這方面支援你們。另外,這是他要我轉交的信件。」

「……為什麼好死不死偏偏叫她……」

「……不過雷雷是有可能會做這種事……」

兩位男性聽見這很像雷奧德會說的話之後,雖然多少予以認同,但還是忍不住出口抱怨。

另一方面,女性成員們還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態度。真琴以彷佛吹起暴風雪的冰冷視線看向少女,慎重地接過她遞出來的信。

兩位男性的態度縱使沒有女性成員那麼可怕,不過也沒有放鬆警戒。

「達也。」

「瞭解。」

達也從真琴手上拿取雷奧德的信後,便打開迅速地瀏覽內容。信上寫的大致與少女的說法相符,但同時也記載著幾件難以讓人判斷的事。為了確認這些事情,達也先向少女說道:

「吶,我們想先向你確認幾件事,請你誠實地回答。」

「不用擔心,我不會說謊的。」

「這就要由我們判斷了。」

達也在從遺迹回來的路途上,湊巧在車裡學到了測謊魔法,他現在便悄悄地施展該魔法,並將視線移向其他同伴取得同意後,開口問第一個問題。

附帶一提,這個魔法並不存在於遊戲之中,是記載在鼴鼠贈送的魔法相關資料里。雖然資料中還有許多其他魔法,但由於測謊魔法是最好學的,達也便先從它開始學起。

「信上說你不記得襲擊阿宏時發生的事,這是真的嗎?」

「……那果然是我做的嗎……?」

「這女的真的不記得了耶……」

達也在少女沮喪的回答中,確認她的話沒有半點虛假,不禁感到頭痛。說實在地,他完全無法理解、也不想理解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也罷,換下一題。」

「儘管問吧。」

「你為什麼要稱呼阿宏為甜心?」

「因為在我最早的記憶中,被甜心摸得很舒服。」

在少女以陶醉的模樣說出這句幾乎可說答非所問的話後,輪到宏被眾人投以冰冷的視線。宏被這幕光景嚇得渾身發抖,想要躲到達也身後,但達也抓住了他,並開口詢問必須最優先確認的事。

「阿宏,你老實回答。」

「我大致知道你想問什麼,所以我會說啦。就只是因為當時我的脖子快被她的鋼索勒住,而在拚命亂動之下,我和她不知為什麼被鋼索纏在一起。在我掙扎著想脫困時,她就自己一個人『啊嘿、啊嘿』地嬌喘起來了。說真的我一點都不記得自己是用怎樣的摸法、碰觸到她的哪個部位,更何況當時根本沒有餘力在乎那種事。」

「他是這麼說的。順道一提,他說的全是真的。」

「我本來就連一般女人都怕到不敢摸了,竟然還說我撲倒殺手這種恐怖的生物?為什麼我得做這麼可怕的事啊?」

「雖然作為男人,這話實在很不威風,但倒還挺有說服力的。」

「也是啦,若是宏同學的話,這樣才是正常的……」

女性成員莫名地能夠接受宏的申辯。

對宏來說,不管是春菜還是殺手,都同樣讓他怕到不敢碰觸。兩者之間若有差異,頂多就是春菜可以讓他多摸幾下的區別罷了。

當然了,宏的認知與春菜實際的容許程度天差地別。只要對象是宏,就算是一般會被視為性騷擾或色狼的動作,也都在春菜的容許範圍內。然而對並非男朋友的對象有這樣的認知,就算對象不是宏,各個方面來看也仍舊不大恰當。

說到底,與對自己抱持敵意的殺手進行性行為這種事,除非是被下了葯或是因為其他手段而處於完全動彈不得的狀態,否則只是純粹的自殺行為。在一般情況下,只要不是當事者的腦袋大有問題,就不會發生春菜等人擔心的狀況。

「那把話題拉回來吧。為什麼你會不記得?」

「殿下說這是失去藥效的副作用,以及暗殺公會在我身上進行調整所產生的影響。聽他說我在他們襲擊暗殺公會時都還有記憶,但老實說我已經不記得了。」

「葯?」

「這麼說來,雷雷曾經說過,她們本來就類似用完就丟的人偶,要是保持人格反而麻煩,所以就用藥物抹消掉了。」

「原來如此啊,所謂調整就像催眠一類的東西吧。我猜測這種調整會讓她們在被逮捕時自動失去記憶或是做出其他動作,以防止泄漏情報,但她因為某種原因,在不正確的時機下啟動了。」

達也從得知的情報推估出的結論,與雷奧德的推測大致相同。

多虧了測謊魔法,讓眾人可以不用一直疑神疑鬼。當然了,這個魔法也並非萬能,也有像是「對方並沒有說謊,但所說的話與事實不符」等無法看破的狀況,但這次的情況沒有什麼太大問題。

「那麼,你今天是來這裡做什麼的?」

「殿下允許我來向你們打招呼,以及提供至今為止收集到的情報。」

「她是這麼說的,沒有說謊。」

達也先交由緊緊團結在一起的女性成員們來判斷。

而他自己則是考量著:「說真的,這個女的難以信任,但感覺可以利用」。但一想到宏的問題,也產生了「或許將她排除在外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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