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法連篇 第五話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從蜘蛛的棲息地回到住所,已經過了三天。

為了照顧尚未清醒的三個人,宏和春菜輪流出門工作。

關於往生的那五個人,由於這不是他們兩人就能解決的事情,兩人於是將他們交給冒險者協會處理。搬運大體時,也協請藍迪等認識的冒險者來幫忙.並老實告知他們事件經過。

宏和春菜為了節省購衣費用,特別跑去大蜘蛛的棲息地,還在幾乎未穿著防具的狀態下,與皮雅拉諾克進行戰鬥,並生還歸來——聽到這樣的內容,大家在訝異之前,都先感到無言以對。

至於他們所經營的攤販,必須等到宏提早回來或春菜出門上班時才能營業。主要的理由在於宏無法獨自看店,而且現在兩個人不能一起行動,導致食材進貨量不穩定,也是不能開店的原因。

倖存的三人佔據著他們的卧室。

雖然兩人租的公寓不大,但至少也是2DK的格局。

在當初找房子時,宏當然拒絕和春菜睡在同一個房間里,不過,春菜也不允許宏天天睡在飯廳,因為這樣根本無法好好休息。經過討論後,他們決定要找一個除了廚房和飯廳之外,至少要再有兩個房間的公寓,只要有最低限度的空間即可,而價格當然是愈低愈好。用這樣的條件去尋找後,好不容易找到了現在這個住處。

雖然是各樓層共用廁所,但他們居住的這個樓層只有另外兩個住戶,所以不會有搶不到廁所用的情形發生。洗澡方面則是每天使用公共澡堂。

他們承租的公寓為廚房含飯廳以及兩間睡房,除了飯廳之外,每個房間都不到四個半張榻榻米大,房裡最多只能放張床,其空間勉強可以讓兩個女生一起睡。

春菜移開飯廳的餐桌,睡在宏特製的摺疊床上,宏則用睡袋睡在陽台上。雖然多少是因為他不想和大叔睡在一起,再加上大叔體格非常健壯,床幾乎被他一個人佔滿了。

廚房中堆滿了調味料和處理過的藥草,沒有空間可以讓人睡在裡面,就箅沒有堆滿物品,由於廚房和飯廳連在一起,宏也不可能睡在廚房裡。

老實說,從許多方面來看,感覺宏似乎很吃虧,其實在戶外露營的時候,他也讓春菜睡在帳篷里,自己則一個人睡在毫無遮蔽的睡袋裡。

或許可以說,宏的待遇其實沒什麼差別。

為了不想和春菜睡在同一個帳篷里,宏特地調和觸媒,賦予睡袋鮮為人知的防雨附魔。看到這樣的宏,讓春菜感到淡淡的哀傷,當時的情景至今依然記憶鮮明。

「他們狀況如何?」

「呼吸正常,但沒有蘇醒的跡象。你呢?」

「工作上沒什麼大問題。而且因為工作上的需要,跑了不少地方,我還趁機買了許多食材,你可以好好期待。」

「了解。」

春菜邊整理著桌子,邊這麼回答。

等待的時候很無聊,春菜有時會用手邊的食材開發新菜單,或是為了練習調劑藥水及鏈金術而去處理素材。

才不過三天(其中還有一天去工作),春菜的練習量就已經足夠她把還不熟練的手法練到十分精熟了。

就連某些初級階段還難以上手的素材,她也能夠處理得宜。

「今天有發生什麼事嗎?」

「我先去看一下他們的狀況,等一下再告訴你。我覺得他們應該快醒了。」

「嗯,我知道了。」

春菜點點頭,先準備泡茶。

她決定做煱烤地瓜泥(其實說是芋金團比較恰當)當茶點,並且用宏特製的魔力熱水瓶讓水滾沸到適合泡烘焙茶的溫度。

這跟地球的電熱水瓶一樣,當水煮沸到設定的溫度後,便會自動保溫。和電熱水瓶不同的是,不用擔心會有空燒的情形,性能優秀。

烘焙茶是他們去購買未經發酵的茶葉回來自己製作的。

這個世界的發酵食品發展失衡,麵包和食品方面幾乎沒有任何進步,但酒和茶的水準卻和十八、十九世紀的地球沒什麼兩樣。

至於紅茶,聽說是在製作藥草酒的過程中偶然發現的。和紅茶在地球上的起源有些微不同。

「情況如何?」

「嗯,只要有個契機,那位大叔應該就會醒了。不過我也不敢掛保證,還是不要去搖晃或是用魔法試圖叫醒他,或是冒出殺氣探看他的反應比較好。」

「了解,另外兩個人呢?」

「藤堂同學,你是打算逼我去死嗎?」

「只是為了照顧病人,看看她們的狀況而已。她們應該不會有什麼怨言吧?」

「藤堂同學真是太天真了,你這種說法只適用於氣質清新的型男。起床的時侯,如果看到像我這樣的噁心廢柴醜男,她們絕對會氣憤地大喊說:『你把我帶到這種地方來到底想幹嘛!?』」

「呃,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吧……」

雖然春菜對於宏誇張的想法感到不以為然,但是聽到這些話也無法讓她置之不理,只好這麼回應,宏卻一臉悲傷地搖搖頭。

這個看起來不太可靠的男子,似乎非常不信任女性。

雖然認為宏這麼批評初次見面、連話都沒說過的人很失禮;但考慮到宏的想法,就連春菜也無法多作評論。

「在這個世界上,只是撿起掉在地上的東西,問大家『這是誰的?』,就算旁邊有很多目擊者作證,還是有許多女人會把別人當成小偷,大呼小叫的。」

「沒有這種人啦。」

「我就遇過了六次。」

「什麼!?」

「明明大家都看到我把東西撿起來,仍然栽贓我,或是企圖栽贓而未遂。光是這樣的狀況,我就遇過六次。而且始作俑者都是女生。」

國中的時候遇到五次,高中的時候過過一次。

結果,現在就算有東西掉到宏的腳邊,除非他知道周圍的人不會把他當小偷看待,否則絕對不會撿起來。

沒想到我已經特地從關西搬到這裡來了,還是跟國中時一樣,碰到有人想栽贓我是小偷的事——看到宏苦著一張臉這麼說,春菜不知該怎麼回應他。

宏就讀國中一年級的時候,由於已經發生過兩次類似的事件,所以就算有東西掉到他的腳邊,宏也會裝作沒看見。但因為一位三十多歲的女導師鼓勵,宏只好皺著臉勉為其難撿了起來,卻因此第三次被栽贓。雖然不知道那位導師是否跟同學是一夥的,或是打從心底認定宏就是犯人;可是她明明目睹事情的經過,卻逼問宏為什麼要偷東西。這對宏來說是個十分痛苦的回憶。

之後,宏又被另一個四十多歲的女老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這一連串的打擊,讓宏對女性徹底失去了信心。

接著,國二情人節所發生的事件,讓宏足足有半年沒去上學。學校還因那起事件受到司法調查。宏恢複上學後,每天都在保健室度過,所以之後的國中生涯沒有再捲入其他風波,也撤回了※內申書上註明曾經偷竊的紀錄。因此,宏得以和春菜一樣依申請進入同一所學校。若非如此,就算他功課再好,恐怕也只能考進三流的流氓高中吧。(譯註:日本的學生升上一層級的學校時,由畢業學校提出的表格,裡面會註明該學生的諸項資訊,並交由校長蓋章。)

進入高中後,也有一名女同學懷疑過宏偷東西,還好與她同一所國中的人指證說她有被害妄想症,會亂編謊言為難別人,才沒有讓事情往最糟的方向發展。但這仍造成宏差點再次拒絕上學,那是一項宏和學校都不願回想的往事。

尤其是學校方面,由於校方知道宏就讀國中時連導師都這麼對待他,甚至做好了為宏鬧上法庭的打算。

老實說,還好這次全班同學都很挺宏,加上和國中時期不同,一開始控訴宏的女同學反而成為眾矢之的。如果那時有其他人加入攻擊宏的行列,不僅宏可能就此和社會脫節,校方應該也會受到致命的打擊吧。

還好學校的校風救了他一命,不然他在三年間靠VR系統進行心理復健的成果,恐怕就會因為這件事化為泡影。

現在,宏的心情好不容易漸趨安穩,終於能勉強過正常生活了。

「當初也是逼不得已,才把她們從繭里拉出來。不然,我只想避開多餘的風險。」

「……抱歉,真的很抱歉……」

突然聽到這種事情之後,雖然春菜很想告訴宏「不要把我和那種傢伙混為一談」,但同時也想為自己身為女生而道歉。春菜很想告訴宏,只有少數人會做出那種事,但宏似乎天生就容易遇到這種性格乖僻的人,因此這麼說也不具說服力。

聽宏解釋了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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