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序章『濁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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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力:no3body

頭腦發熱,情緒高漲。

儘管如此,流淌在體內的鮮血卻有種冰涼,凍結的感覺。

「——啊!」

用力咬牙,硬是將凍住的血液強行融化,猛地伸出拳頭。銀色鋼盾的一擊直接打在對手的粗腕上,石階受到衝擊波的影響翹了起來。

用盡全力的一擊所造成的劇烈反衝貫穿肩膀。可是,這一擊卻完全沒有分出勝負。不如說,戰況越是發展下去越有遠離勝利的錯覺。

——嘉飛爾眼前的黑衣異形的巨大身軀堅不可破。

四雙手,合計八隻手腕以最為粗野暴力的動作承受住攻擊、反彈,並攻向嘉飛爾。

臉頰、胸口、腿部被毆打,鮮血四濺。

儘管承受著疼痛和衝擊,嘉飛爾依舊拚死咬住敵人不放。

嘉飛爾已經知道攻防一體的四把大刀是被稱作『鬼菜刀』的名刀。那是橫掃諸多戰士,據說其所有者是最強的『斗神』,傳說中的武器。

對方把這傳說中的武器簡直如同自己手足般的運用自如。——不,實際上就是這樣。所謂真正得心應手的武器,就應該是戰士身體的一部分。

——也就是說,將『鬼菜刀』運用地相當於自己手足的這個敵人是。

「——噶!?」

緊接著,在思考有所鬆懈的時機,猛打過來的拳頭擊碎了嘉飛爾的下巴。

「噗,噶……」

骨頭咯吱作響,視線一片血紅。打擊力直衝腦門,膝蓋瞬間脫力。然而,在這以命相搏的戰鬥中,這短短的一剎那是致命的一瞬。

像是依舊懷揣著最強之名的『斗神』,絕不會放過這一瞬。

架著的四把大刀,各自以不同的軌跡砍向要害部位。

頭部、頸部、胸部、腰部,無論哪一處只要受到直擊便是死,不死也殘。同時現在的嘉飛爾並沒有逃出『死亡』的餘力——,

咬緊牙關,尋求一線生機的嘉飛爾,血紅的眼睛環視周圍。然而紅色幻影卻像是在嘲笑這如履薄冰般的拚死掙扎,出現在血紅的視野中。

——身穿黑衣,露出血色微笑的女人,蔑視著悲慘的自己。

「——少放肆,你這呆瓜!!」

瞬間,一聲怒吼,傳出一陣鋼鐵之間的碰撞聲,以及砍中血肉的厚重聲。

正面,挺身保護下嘉飛爾的是,全身覆蓋著長長獸毛的可靠背影——犬人李嘉圖用大砍刀接住大刀,沒能接住的一擊也憑藉著腰部粗壯的骨頭擋下了。

「咕,噶啊!這不是蠻痛的嘛,混賬!」

對著這嚴重的打擊破口大罵,吐出鮮血,李嘉圖拼盡全力揮動大砍刀,彈開大刀。抵擋不住這氣勢,『斗神』向後遠遠退去拉開距離。

利用這份空隙,李嘉圖搖搖頭重整態勢,站到嘉飛爾身旁。

「抱歉,幫大忙了……」

「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嗎,看前面!他可不是放放水就能贏的對手!」

「啊,啊,沒錯!不是放水,就能戰勝的對手……」

打斷嘉飛爾的謝罪,吼叫著的李嘉圖在一旁鼓舞他同時也鼓舞自己。但是,即便如此也點燃不了嘉飛爾的內心。已經宛如淋濕的野貓,意志消沉。

懊悔和焦躁感在滿是自憤的內心中肆虐,叫喊著快點殺掉現在的自己。

反反覆復,腦袋裡滿是毫無意義的思緒,依然還是在主張著快點殺掉自己。

眼前,存在著一個必須集中注意的強敵。可自己一部分的意識,卻總被視線角落裡時不時闖入的黑衣女子移開視線。

必須要奪回的都市廳舍就在眼前,等候著這邊救援的夥伴就在上面——必須儘快救助依然還在受苦的少女。

「啊,嗷嗷嗷嗷——」

回想起血染的後悔的瞬間,怒火超越了沸點,全身汗毛豎起。皮膚上感到一股戰慄,作為獸化的徵兆,金色獸毛浮現出來。

骨骼發生變化,小巧的身體開始逐漸變大。就這樣,多餘的思考也好,對自己的憤慨也好,全都將其咬殺,變化成毀滅眼前敵人的大虎。

獸化吧,去橫掃一切,嘉飛爾·丁澤爾。只要這麼做——,

『——這麼做的話,就能抹消一切了嗎?』

突然,妖艷的女性聲音掠過開始蒸發理性的意識。

這是不可能聽得到的聲音。——而且,還是緊接著意識被剝奪之後。

「怎麼回事!?」

一旁的李嘉圖抬起頭睜大眼,仰望上空傳來的轟鳴聲。隨著他的視線,抬起頭,注意力被翠綠色眼瞳所捕捉到的光景呆然地吸引過去。

都市廳舍最頂層正燃燒起火焰。驚人的暴風吹飛窗戶,熔化玻璃的炎熱從建築物中向外噴發。

造成這些的是半個身體撞入建築物中,翅膀上沾滿鮮血隨風拍打的黑龍。

——黑龍,那是可憎的敵人,『色慾』的大罪司教。

「大將……!」

口中呼喊出現在應該正在與黑龍戰鬥的對手,原本鉚足力量的嘉飛爾從牙齒開始鬆懈下來。仿若看到受到劇烈火焰的侵襲而化作焦屍的夥伴,內心膽戰心驚。

——因而,對接下來發生的猛烈變化,反應慢了一步。

01

「——」

那是從遙遠的彼方、都市外壁傳來的轟鳴聲。有什麼巨大的東西發齣劇烈的碾軋聲,宛如悲鳴在傳遍街道,緊接著某種可怕的變化正襲向都市。

某種龐大的質量緩緩靠近都市中央、都市廳舍的所在之處——那質量化作震動從鞋底、石道上傳來,本能上敲響了最為嚴重的警鐘。

「喂、喂、喂、開玩笑的吧…」

一旁的李嘉圖表情僵硬。即便是表現出英勇無畏戰鬥風格的他,也被這預料之外的狀況驚到了。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因為這地面的搖晃和剛才的轟鳴,其正體是——、

「——嘉飛爾閣下!李嘉圖閣下!往上跑!」

突然,停止思考的腦袋裡傳來尖銳的喊聲。

那是將戰場一分為二,與長劍劍士戰鬥的『劍鬼』的聲音。劍閃相互碰撞,威爾海姆拉開距離如此大叫,立刻朝上方跳起。

筆直往上跳的威爾海姆,卻未能越過奔涌而來的波浪高度。

「——」

比普通建築還要高的激流,一口氣落下吞沒了威爾海姆。眼看到這些的嘉飛爾,在下一秒也受到了同樣的衝擊。

用力踩住石道,防禦衝擊——、

「——噗啊!」

——然而在龐大的水量面前被輕而易舉地打破。

被化作具體形態的大自然直接毆打,嘉飛爾在淹沒全身的水流中口吐氣泡,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拚命求生。

終於,手指抓到了什麼,拼盡全力拉住,露出水面。

「噗哈!混、賬啊!是誰、到底怎麼回事…」

激流之中,抓住屋頂鐵柵欄的嘉飛爾四處環視。水勢非比尋常,周圍一帶完全被濁流淹沒。只有幾座高聳的建築勉強沒有被徹底淹沒。現在嘉飛爾手指也快抓不住了。

「大叔和、『劍鬼』……」

嘉飛爾擔心起同樣被水的猛烈威力所襲擊的兩人。另外兩名敵人的動向也有些在意。——但是,這一想法很快便煙消雲散。

在沒法動彈的自己的正面,是有一半沉入水中的都市廳舍。從被火焰環繞的最頂層上,張開翅膀的黑龍漸漸飛走了。

滿身瘡痍的黑龍腳下,抓著兩個人。

——綠髮的女性,以及黑髮的少年。

「大……」

睜大翠綠色眼睛,張開嘴想要發出傳達不到的呼喊聲。水流入嘴中,呼吸變得困難起來。手指鬆開了鐵柵欄。

自己就只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敵人帶走嗎——,

「——啊?」

著實慚愧,至少不能將目光從敵人身上挪開,嘉飛爾反抗著水勢。然後看到黑龍突然搖晃起來,發出激烈的尖叫聲。

原因是大蛇的尖牙咬住了黑龍的翅膀。突然出現的大蛇,其尖牙咬住龍翼,像是在咒罵起飛逃離的黑龍是個懦夫,殘忍地將它撕裂。

然後下一個瞬間,少年從劇烈掙扎的黑龍腳上掉落。

「——」

嘉飛爾只能睜著眼目睹這些。

看著朝下掉落的黑髮少年,沉入淹沒都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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