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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咔……咔咔咔….庫咔咔咔…」
君主.尤利菲斯——統領降靈科的盧費雷烏斯的笑聲猶如從冥界吹來的風一般。
某種意義上而言,它與這靈墓阿爾比昂十分相稱。
「…居然說….犯人…哦喔哦喔。現代魔術科的小姑娘啊……你說了句相當逞能的話出來啊….但如今反悔還想把話咽回去的話,已經晚了……」
「那是當然。」
我如此肯定道。
只要看起來自信滿滿就好。當然了,畢竟這可是拼了命的演技。不管實際上到底有沒有下文(內容),不先讓他們把注意力集中到這邊所說的話上的話,可就無論什麼都沒得展開了。
「…….」
尤利菲斯凝視了這邊數秒。
「……不……根本不值一聽……」
宛如準備回歸主題一般地,老人把他那嚴厲的視線轉回了圓桌對面的君主身上。
「麥克達內爾……繼續進行會議吧……這裡可不是給無聊的偵探模仿秀進行推理陳述的地方…」
(話語權封殺么)
我咬著嘴唇。
無論盧弗雷烏斯與哈特雷斯是否是共犯關係,發展成這樣都是有可能的展開。
在推理小說里這確實是令人噴飯的情節。但在時鐘塔的運營會議上,並不存在必須要專門去聽偵探進行推理的法律。無論兄長構築出了怎樣的名推理,說不出來的話就會變得毫無意義。就這層意義上講,確實是乾淨有效的一步棋。
「區區解刨局局員的死…我等並不關心。哈特雷斯的弟子也是同樣……怎能在冠位決議為這等事上浪費時間……」
但是。
「這是有意義的。」
端莊嚴肅的聲音與此降臨。
它來自於圓桌中唯一沒有落座,佇立在蒼崎橙子身後的那名女性。
盧弗雷烏斯咬著他那發黃的牙齒,面向那裡。
「化野菱理……」
「我以法政科之名,對關於『哈特雷斯弟子們之事件』會對會議造成之事向冠位會議進言。」
「汝….!想要做什麼……」
「完成職務。」
菱理如此說到。
她用白皙的手指輕推眼鏡。身著振袖的美人用那宛如冰般的眼瞳掃視著眾君主與君主代理們。
「只要是事關時鐘塔的秩序,我等就有著進以最大努力的權利與義務。即使是在冠位會議的場合。」
確實如此。
也是正因如此,法政科才被允許與其他十二學科不同,以並不對神秘傾盡全部的方針運營。畢竟只有時鐘塔的秩序與運營,才是法政科的存在意義之所在。
「那,你想說它有什麼意義呢?」
這是,麥克達內爾所提出的問題。
「自然是,會對投票結果產生影響。」
菱野答道。
至今為止她的語言也好態度也好都未顯出任何一絲懼色。即使是法政科。在眾君主面前還能一直維持著此等驚人膽量,實屬稀有。
「以及,這場冠位會議正是將哈特雷斯本人排除,能夠搜集全部證言之地。」
「…證言啊。」
而不停的控訴著「這是多麼愚蠢」的盧弗雷烏斯在被問到下一個問題的瞬間,表情由不得的發生了一絲動搖。
菱理如此問道:
「盧弗雷烏斯大人,瑪奇里.佐爾根(間桐臟硯)這個名字,您知道么?」
「是那個……愛做……夢的魔術師……的名字。」
「時鐘塔應該還留有他所撰寫的,關於境界記錄帶的論文才對。」
「汝…並不只是為了替巴瑟梅羅帶話……而是為了把這個論文找出來……才造訪我處的么…」
菱理造訪了盧費雷烏斯的暫住所我也是頭一次聽說。而她的那個行動,應該就是為即將來臨的冠位會議而進行的布石(準備)。
「哈特雷斯召喚了名為Faker的境界記錄帶。問題在於,其需要的術式與情報,他到底是怎麼搜集到的。瑪奇里.佐爾根的論文應該就是其中一個有力證據吧。」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麥克達內爾點著他的大腦袋。
「斯拉被寶具襲擊了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並不是像降靈科之類只進行部分鏈接/訪問的做法,而是以其能夠使用寶具的完全形態召喚境界記錄帶。在整個時鐘塔的歷史中都是少有的吧。務必還請聽聽盧費雷烏斯翁見解。」
上鉤了啊,民主主義的top。
這是當然的,畢竟菱理就是如此誘導的。
連關於境界記錄帶的具體論文也牽扯其中的話,話題就大到盧費雷烏斯想封殺也做不到了。
至少,在場的人會對這個話題感興趣。
從穹頂而來的,已逝之龍的魔術迴路之光稀疏落下。
盧費雷烏斯摸著手背上的皺紋,開口道。
「在秘匿書庫里,確實有那篇舊論文……。召喚七騎的英靈……勝利者獲得聖杯……聽起來像童話故事一樣的論文……。吾雖不認得哈特雷斯之輩……也許,上一代的君主·埃爾梅羅被那些童話打動了也說不定……」
不觸及寶具和境界記錄帶是否實際存在,徹底只以論文來進行套話么。
確實,這的確是最優解。
同時,我不得不忍住自己那快要叫出聲了的情緒。
(──也就是說義兄肯尼斯也讀過那篇論文嗎?)
總之,這是把嫌疑從盧費雷烏斯本人,轉移給這邊的一手。將「泄露這個情報的難道不該是上代埃爾梅洛派么?」這樣的論斷直接拋了過來。可惡,這個老頭子。相當不擇手段啊!
(——喂,兄長)
我進行了呼叫。
把「從這裡開始應該討論下之後的戰術了,快給我情報啊」的念話發送了過去。
但是,
(──這邊正在戰鬥中!)
回應著兄長的悲鳴,我咽下了差點叫出口的吶喊。
現狀到底前進了多少呢?
以前,在談判和調查同時進行的狀況,也曾考慮過,但是把冠位決議和靈墓阿爾比昂的戰鬥同時進行,我作夢也不會想到。不,說實話,我的頭腦里預想時並不是沒閃過這種可能性,但我還是想把這樣的想像廢棄掉。
然而不管有多麼難以接受,但這就是現實。
現在阻擋在我們面前的,是名為無可奈何的障礙。
會議、戰鬥、尋找犯人——這一切都在並排進行,宛如旋轉木馬般令人眼花繚亂的狀況。
然後。
盧費雷烏斯渾濁的眼睛,捕捉到了這邊。
「那個卑鄙的人偶師也說過……無聊的交涉已經夠了……如果,你不惜停止冠位決議也要說那個的話……那就給個結論出來……那個叫哈特雷斯什麼的共犯……到底是什麼意思……」
「……」
必須做好捨棄手牌的覺悟。
根據情況的不同,也要做好可能與這場會議里的一半人變成一生的敵人的覺悟。
那麼,應該如何捨棄呢?捨棄的時候應該以什麼為目標呢?
「是的,我們已經得出答案了。」
一邊編織言詞,一邊窺視出席者們的反應。
「在重新開發靈墓阿爾比昂的時候,哈特雷斯也在其中——在這個古老的心臟一角,開始了某個儀式。」
得知這個情況的橙子愉悅地抿起嘴唇,菱理則冷眼地看著這邊。
麥克達內爾和伊諾萊看起來深感興趣。
盧弗雷烏斯看起來很鬱悶。
奧爾加瑪麗表情的很是僵硬。
各式各樣,無論如何都至少有所反應。如果說哈特雷斯的共犯夾雜其中的話,那可以說那是出相當精彩的表演吧。
但是,
「他想在這個靈墓阿爾比昂里,為魔術師創造神靈。」
艾席拉因我這一句話而屏氣的那個輕微的呼吸音,我可沒聽漏。
*
「沒事吧,師父。」
「……啊啊,有一瞬間意識被帶到了會議那邊去了。」
受到了這句話的影響,胡亂搖晃著的師父的眼神,恢複了理智。
像為了忍耐住頭痛一樣地按住了太陽穴,仰視著從空中這邊睥睨的戰車。
「別說是遠程操作寶具了,而且還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