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簡單的觀察記錄 死神遊戲03 逆轉

1.

在堵住走廊的鐵柵欄門前,將從手術室里獲得的鑰匙插入鑰匙孔後轉了一下。

「打開了!」

身穿工作服的風上發表了簡單易懂的感想。

全員都穿過了鐵柵欄,繼續往前進發。

手術室的出現基本上確認了一件事,看來這裡應該是醫院沒錯了。一路碰上的還有病房、廁所、護士站以及醫務室,病房少說也有幾十個,一個一個去調查的同時緊張感也在慢慢消失。即便是在這種狀況下,也會心生厭倦。

多種不同的設施意味著裡面的物品也是五花八門。雖然如此,那些也不過是每間醫院都能看到的東西,不如說,之前那些「除了必要的東西以外就空無一物的四角房間」才更為異常。

「這滅火器可以當作鈍器使用。」

「吶,病房裡面的落地燈應該可以代替木刀吧。」

風上和松實不知為何正以爽快的口吻不停地確認著手中物體的種類和質感,他們是在尋找武器。比起想要找到能夠防身的東西,冰山認為他們應該是因為從「空無一物的煞風景的地方」來到了「和平日里一樣雜亂的地方」,使得他們打起精神來了。

然後,她確認了其他人不會發現後悄悄嘆了口氣。

她在一旁的東川耳邊低語道:

「(……你怎麼看)」

「(……我也認為他們的做法確實夾帶著相應的風險。為了與敵人對抗確實必須入手強力的武器,但要是起內訌的話,所有人都會變成敵人。到那個時候要是手無寸鐵還好說,但手持武器說不定就會讓事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東川加上了一句,

「(……不過,也不能將他們想要武器來防身的說法否定掉吧。要是那麼做的話,五個人的組合馬上就會因為內訌變成一盤散沙了)」

冰山也贊同這個看法。

主辦者本來就若無其事地在手術室的「遊樂設施」里提供了四支手槍。要是他們能準備的如此周到,滅火器和落地燈又能派上多大用場呢。雖然這些武器不能鎮壓主辦者,但用來擊碎同伴的頭倒是有足夠的威力。風上和松實說不定比起實用性,更像是為了尋求安心感而在找作為護身符的東西。但在冰山看來,他們不過是在嬉笑著挑選自殺用的兇器而已。

至少,如果他們是想做防彈衣這樣的護身裝備,還能多少表示贊同……

明明知道這麼做只會令我方陷入不利,但是不能去阻止還真是討厭。

正如東川所說,要是不想打破這個五人組合,就不能將意見強加給組員。可在大多數情況下,任何一個人的行動都會左右全員的命運啊。

「……不要被迷惑了,這種情況大概也在預料之中。主辦者大概是想讓我們起內訌吧。就跟北風和太陽的故事一樣,即使大汗淋漓也不要脫下大衣,那樣就是我們的勝利了。」(E:就是北風和太陽比賽誰能讓路人先脫下大衣的寓言。)

「……說得對。」

冰山並不完全認同這個觀點,但她還是點頭了,因為沒有必要在這裡製造出更多的摩擦。

說實話,她認為要是有辦法打破這個「五人有著平等的發言權」的現狀的話,生存率就會大幅上升。

也就是說。

要是能有一個強大的隊長來領導整個隊伍的話就好了。

「……」

聽到了咽口水的聲音。

發出聲音的是金髮碧眼的蕾切爾。與她那華麗的美貌相反,自從手術室的「遊樂設施」結束後,她好像變得更加沉靜寡言了。一直在手術室外面的冰山完全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她的心境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單論一擊的威力的話滅火器大概比較強,但是為安全著想距離也是很重要的,也許將這個拆開比較好。」

風上和松實好像決定使用落地燈了。他們將燈罩摘下,扯斷了電線,手裡拿著僅剩的,大概有一米五長的木棒。

冰山變得更加憂鬱了。

說實話,她沒有跟上這兩人的步調的自信。

「喂。」

能和這倆人說上話的東川還真是了不起啊,冰山半諷刺地想道。

「你能用那些木棒試試看之前做的事嗎?」

「啊?什麼意思?」

「電梯啊。」

東川之所以將風上和松實誘導到那個地方,大概是為了防止他們被激怒後變得凶暴吧。

至今為止,他們已經累積了很多壓力。被人按著頭,強迫參加著一個又一個毫無道理可言的「遊樂設施」。要是蓋子打開了的話,情緒一會一口氣湧出來。

而現在他們雖然是就地取材但也算是入手了武器。如果只是單純為了減壓而無法抑制住不穩定的內心的話,很難保證他們不會因為各種各樣的誘因而突然開始採取暴力行為。

如果那只是對著牆壁或者門來發泄一番那還可以接受,但要是對象是他人的話就完了,被害者只能是尚存理性的冰山他們。

五人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護士站旁邊的電梯間雖然小,但還是有足夠空間並列著四台普通電梯和一台載貨電梯。

不過為了配合地獄醫院的氣氛,每一台電梯都被半圓形的鐵柵欄完全隔開了。那個形狀在冰山看來就像鳥籠一樣。

這些鐵柵欄上面也有門,不過上面裝的是讀卡機,用手術室里拿到的鑰匙是打不開的。

不過。

「看……我的。」

風上將用來代替木刀的木棒伸進了鐵柵欄的縫隙之間,往裡頭捅去。木棒的前端正是電梯的按鈕。

雖然咔嚓咔嚓地按了幾下,不過按鈕卻沒有亮起來。

「……好像沒反應啊。」

「但如果能夠打開這些鐵柵欄的話,能不能接著強行撬開電梯的門呢?雖然這不是動作電影,不過說不定能夠順著電梯井下到一樓去呢。」

「但是找不到鑰匙卡啊。」

憤憤跺了一腳地板的風上說道。

這傢伙果然拿了武器膽子就肥了,冰山暗忖道。

「樓梯好像也走不了。」

同樣手持木棒的松實插嘴說道。

「那邊和對面一共有兩道緊急樓梯,而且都被上了鐵柵欄,無論是往上還是往下走都行不通。」

「到頭來,在手術室獲得的鑰匙只允許在這一層里自由活動啊。五個炸彈和牆壁,四支手槍和鑰匙。現在是一層樓和好幾台讀卡機嗎。」

「拿到鑰匙卡卻有次數限制,或者如果不用在出口的門上就玩完了什麼的,希望不會有這種事情吧。」

「如果是動作大片,應該可以爬進通風管的對吧。」

在這種時候還要一一對付每一個孩子氣十足的提案實在是麻煩至極。明明不可能留有那種天真的機會,卻還要費勁將床從病房裡拉到走廊上,然後站在上面將通風管的蓋子拆下來。

這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正當冰山在想這些的時候,松實騎到了站在床上的東川肩膀上,她往四方形的通風管里望去。

「……嗯,雖然很暗所以看不大清楚,不過這也太窄了,爬不進去。」

「那、那麼。」

至今為止一言不發的蕾切爾,就像是要將那份不安壓下去一般,細聲細氣地說道,

「要前進的話,果然不找到鑰匙卡就不行嗎?」

為什麼她會這麼認為啊?冰山想道。

敵人在「遊樂設施」里準備了手槍和炸彈這種東西,既然有破壞力那麼強的陷阱,說不定就可以有效利用拆下來的炸藥。但將它用在鐵柵欄這種一目了然的東西上面就蠢爆了,為什麼還沒有人發現將牆壁或者地板破壞掉才是正確的做法呢?

但是,擅自將自己逼到死胡同的風上又擅自達到了極限。手裡的武器果然是在給他壯膽,不對,是令他變得更暴躁了。

「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受夠了!!受夠了受夠了!!老子受夠了,再也不想一次又一次地對他們言聽計從了啊!!」

「喂、喂……」

「老子都說受夠了!!你們去做好了,反正上次的「遊樂設施」也是這樣的對吧!我不在你們也可以繼續前進,反正你們之間只要有一個人通過「遊樂設施」就行了吧!!」

大聲發泄了一番後,風上抓著木棒往黑暗的走廊深處奔去。東川剛想去追他,就不出所料被冰山抓住了肩膀。

她故意以不讓同樣持有著武器的松實聽到的聲音低語道:

「(……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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