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梢惠線

1.

「和我的結果很相似呢。」

在一旁響起了梢惠那清澈的聲音。

「但這樣真的很有趣嗎?大家的結果應該都是差不多的吧。」

「不對哦,和我的all不一樣~」

「我的也不一樣。」

是這樣子的嗎,正當安西這麼想著的時候,他已經走出禮堂和女孩子們朝著咖啡廳的方向前進了。話說回來,到最後果然還是和她們一起行動了,這是為什麼呢?

咖啡廳所在的大樓離大禮堂還有一段距離,路上幾乎是漆黑一片,不過梢惠卻開始翻手提包裡面的東西。

「梢惠,你在幹什麼?」

「我好像把圓珠筆忘在禮堂裡面了。」

「那種一百元一支的東西,在便利店買新的不就行了?」

「忘了也無所謂,不過我想仔細確認一下,因為我覺得如果買了多餘的筆就好像輸了一樣。」

「梢惠筆盒裡的自動鉛筆的確在增殖呢。」

螢用手機的背光燈來照亮梢惠的手提包,不過亮度果然還是太低了,在這麼暗的情況下翻手提包只會掉出來更多東西。

「到了咖啡廳再檢查怎麼樣~?」

春海提出了建議,不過安西卻指向不遠處的地方說出另一個方案。

「那裡有個告示板。」

這是塊為了貼上各種社團通知的陳舊板子,為了在夜晚也可以閱讀上面的信息所以裝上了熒光燈。純白的光線雖然無法照亮附近的黑暗,不過也比手機的背光燈要強。

當一行人為了借點燈光來到告示板前面的時候,大概是因為這是戶外照明的關係,能看到燈管里有不少小飛蟲的屍骸,一定是沒怎麼清理過吧。因為最近並不是社團對外招人或舉辦文化祭的時間點,因此上面展示的情報也缺乏價值。

「哦,圓珠筆沒忘呢。」

「這樣就不用增殖下去了。」

「你這傢伙還真愛給人添麻煩呢。」

愛洲以調戲的口吻說道。

「不過話說回來,沒想到這種告示板還沒有被廢棄呢。明明是二十一世紀了,給所有人群發電子郵件不是更省事么?」

「有些古板的教授可能不擅長使用那些電子手段吧。」

「還有那些不想收到一大堆無聊的通知,經過考慮後沒有把郵箱四處公開的人呢。」

「原來如此。看來頑固的不止是教授啊。」

一旁的安西倒是在心裡覺得這些事怎樣都好,總之快點到咖啡廳去吧。雖然天氣變冷了,但是仍然處于飛蟲的活動期,它們嗡嗡地在燈光下面飛來飛去的討厭死了。

「螢學姐,快走吧。」

正當安西他們要邁步離開告示板的時候,春海回頭這麼說道。於是安西也回頭望去,發現螢一個人佇立在告示板跟前。

「有什麼在意的消息么。」

「螢是個浪漫主義者呢。」

「?」

對於某些事情這四個女孩就好像心有靈犀一樣,有時候安西會跟不上她們在說什麼。

螢與眾人匯合後繼續前往咖啡廳,就像家庭餐廳和便利店一樣,咖啡廳位於和校舍不同的其他建築物里,不過……

「已經打烊了。」

「已經Close了呢。」

「螢,現在幾點?」

「八點零三……好像因為梢惠找圓珠筆花了不少時間呢。」

因為是世界規模的連鎖店所以本應按著正規的營業時間來工作,不過那個店長總是不會放過任何打烊的機會,現在咖啡廳里已經是黑燈瞎火了。

沒辦法,安西他們只能前往在同一棟建築物里的西班牙系家庭餐廳。

「這地方的評價會因為個人對海鮮的接受能力而大幅波動呢。」

從梢惠那擺出ヘ字形的嘴巴來看,她並不是很喜歡這裡。

不過在此之前,安西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等等,為什麼你要擠這麼近……?」

「這是四人桌來著所以沒辦法啊。」

「不過從你被緊挨著的梢惠壓在窗邊這一點能明顯能感覺到某種意圖,看來梢惠是想獨佔你呢。」

「沒有那回事。」

因為誰也不是特別餓,於是五人就一起共用了一份大型沙拉。當然,上面灑滿了蝦、烏賊還有貝類,梢惠的嘴巴已經從ヘ字上升到∧字了。

名為愛洲的夜總會女郎呷著熱咖啡說道。

「果然,自助的飲料就只能是這種程度了吧。」

「只要是黑咖啡,在我喝起來都only是苦味的。」

「好像沒有抹茶這種全民飲品呢,明明食物都往大眾方向靠攏的。」

「家庭餐廳就是這樣的啦。」

安西在想為什麼要對國內的連鎖店這麼苛刻呢,明明之前去過的咖啡廳還在三十個國家裡有分店來著。

也許品牌會影響人們的味覺吧。

「話說,那份調查問卷真是很奇怪呢。」

「那東西到頭來是幹什麼用的?該不會只是教授的個人興趣吧。」

實在不覺得這樣就能對學分動什麼手腳。

不過,事實上也看不出那份東西有什麼實際意義。

「也許是教授為了研究在收集什麼數據呢。」

「不過那樣一來啊,要將我們的結果寫入論文里不用事先徵求我們的同意嗎?」

「應該是打算不暴露個人特徵就混過去吧。」

「嘛,只不過是告訴他我們喜歡哪些短片,即使讓人知道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喝著自助咖啡的愛洲隨口說道,雖然她似乎對家庭餐廳有點意見,不過她的心情倒還不壞。

這時候安西試著問了下自己在意的事情。

「對了,那個教授專攻的是什麼領域?心理學嗎?」

「……」

「……」

「……」

「……啊咧……?」

一股不自然的沉默降臨了,五人面面相覷。雖然只要看一下她們的表情就能猜出答案,但即便如此安西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等等……你們之中沒有人聽過他的課嗎?」

「也就是說,你也不認識他?」

她說了「你『也』」。

梢惠的一句話令安西確信了,難道沒有人認識那個教授嗎……?不過真要說起來他之前也不認識這些女孩子,應該和他不是同一個學科的。一個屬於他自己學科的教授或許還可以做點什麼,不過將大學內專攻不同學科的一些學生聚集起來,憑一個教授能夠授予他們全員學分嗎?

「不知道其他人又怎麼樣呢,我看那裡應該有about三十人吧。」

「雖然沒有什麼根據。」

梢惠發出了清澈的聲音。

「但我覺得即使現在去找其他的參加者向他們詢問,也不會得到什麼真實的情報。」

「我們大學也和大多數地方一樣怪人輩出,也許那位只是個走在天才與白痴的分界線上、正朝著某個不妙的方向衝刺的大叔呢。」

「如果真是那樣,我的學分會變成怎麼樣啊……?」

如果這次活動是由某個瘋(但既然他沒被炒魷魚,也許還是有點才華的?)大叔舉辦的話,那學分的事情就懸了。說起來,那個教授也許根本沒有和安西學科的負責人說過這次活動。

「不過,雖然不明白那個大叔到底想幹什麼,但為什麼要找上我們呢。」

「哦,就是那個啥。教授在一開頭的時候不是說過,找的應該都是些學分不夠、出勤率不夠或是有品行問題的人吧。」

「會不會有another意想不到的理由呢?」

「那種事情我怎麼知道,現在連教授為什麼要舉辦這次調查問卷也不清楚,想要明白參加者選取條件這種緊密相關的事情更是難上加難。」

「也對。」

不過即便調查問卷的舉辦者真的是一個有才華但腦子不正常的大叔所弄的惡作劇,到頭來也不會改變什麼。調查問卷已經結束了,如果之後不會有什麼相關的事件,也沒有受到什麼具體性的損失,那就沒有繼續追究的必要了。

安西認為眼下最大的問題就是自己的學分會怎麼樣。

他本以為是這樣的……

2.

不可思議的事情是會發生。

但問題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很少會發生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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