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22話 潛入遺迹

之後,他們在馬車中吃了午餐。管家克羅德則婉拒,自己到馬車外面用餐。

仁感到過意不去,可是不管怎麼勸,他都堅決不同意,所以也沒辦法。

午餐是事先準備好的麵包和水果,還有仁拿出來壓陣的隔熱瓶。

「啊,好熱,為什麼?」

艾爾莎因為從隔熱瓶倒出來的茶水維持著熱度而訝異。仁笑著跟她解釋:

「這個叫作『隔熱瓶』。」

「是使用魔法隔熱的嗎?」

艾爾莎微歪起頭問道。

「嗯~因為不會變冷這種事,很像是魔法的效果嗎?不過並沒有特別用上魔法喔。頂多就是放入了凈化的魔導式而已,可是這個跟保溫沒有關係。」

「那是……為什麼?」

「嗯,我也很有興趣耶。」

不只是艾爾莎,連萊茵哈特都表示有興趣,因此仁打算邊喝茶邊解釋,重新坐正──

「這也是我老師教我的,熱的傳播方式的方式有三種。」

這樣開始說明。萊茵哈特和艾爾莎都全神灌注地聽著。

「首先是傳導。熱會在物體內部傳遞。」

仁豎起了一根手指。

「唔,用銀湯匙喝熱湯的時候,湯匙柄也是會很快變熱嘛。」

看來萊茵哈特很快就聽懂了。

「接著是輻射。把手伸到火上方會很溫暖對吧?」

這次是艾爾莎回應豎起了第二手指的仁。

「嗯。就算離遠一點也溫暖。那就是……你說的輻射嗎?」

仁對那樣的艾爾莎點點頭。

「對。那就是輻射。」

然後仁豎起了第三根手指給他們看。

「第三種就是對流。空氣和水都是加熱後會變輕上升。然後冷空氣比較重,所以會被推到下面去。不斷反覆這個過程循環的空氣就是對流。」

「原來如此,在寒冷的房間中生火,天花板是暖的地板卻是冷的,就是這個原因嗎?」

萊茵哈特這樣一說,艾爾莎也說出她的經驗。

「洗澡水。加熱沒加好,會只有上面熱,下面是冷的。」

仁鼓掌誇讚二人。

「就是這樣。你們倆都好厲害啊。」

仁的誇獎讓兩人都笑了起來。

「所以,這個隔熱瓶的瓶壁是中空構造,裡面的空氣都抽出來了。這樣一來,本來應該會因為對流與傳導流失的熱也跑不掉了。」

仁這樣一說,萊茵哈特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所以才一直不會變涼!太厲害了,仁,這們學問叫什麼?」

他顯得比平時還興奮。

「叫作『科學』,用來解釋世界上所有現象的一門學問。」

仁的說明讓艾爾莎也罕見地粲然一笑。

「我現在懂了。仁之所以那麼厲害,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懂那個科學。所以仁做的魔導具全都有道理可循。」

她已經看穿了。仁用力點了點頭。

「艾爾莎,就是那樣子喔。我從老師那裡學來的學問,也是老師從老師那裡學來的,然後老師的老師也有老師,是一門就這樣傳承了好幾千年的學問喔。」

他這樣解釋。

「唔~我也好想跟仁的老師學習啊!」

萊茵哈特十分不甘心般說道。

不過,之所以對於「老師」的相關內容並沒有刨根問底,也許是萊茵哈特在以自己的方式對仁表現出的一種貼心吧。

*  *  *

天已經黑了。

告知現在時刻的月亮,就要爬到天頂。表示即將就是子夜時分了。

「好,走吧。」

萊茵哈特輕聲說道。

「嗯。」

仁也同意。

「……」

艾爾莎躺在拉平椅背的座位上,蓋著毛毯睡著了。在確認過後,萊茵哈特對管家克羅德做出指示。

「克羅德在這裡看好艾爾莎。我和仁一起去遺迹。」

「是,遵命。」

因為有禮子以護衛的身分隨行,克羅德並不擔心他們倆的安全。再加上也有「隱密機動部隊」暗中保護這輛馬車。

雖說是白天走過的路,可是夜路並不好走。再加上為了小心起見,不敢使用照明就更難走了。不過因為有不把黑暗當一回事的禮子負責帶路,仁他們也輕鬆不少。

然後一行人終於抵達遺迹入口。裡面的照明似乎一直開著,從中漏出魔導燈的光亮。

「禮子,你去看看有沒有人。」

「是。」

在仁的指示下,禮子用「隱形」消去身形,如風般接近遺迹入口,窺視著裡面,然後又悄然無聲地回來。

雖然無論是仁還是萊茵哈特都不可能看得到她。

「沒有問題,裡面沒有任何人。」

聽了這個報告放下心來的兩人,再次踏入遺迹。

「好了,仁,要從哪裡開始?我想你多半比我更了解這個地方,所以我會照你說的做。」

萊茵哈特這樣說。雖說是小型的,但仁畢竟是住在有轉移門的大宅,所以他做出這個判斷。

仁稍微思考了一下以後才回答他:

「地下吧。如果是重要的倉庫,應該會建在地下。然後恐怕還施加了隱蔽的魔法,讓使用魔法探索的手段失效。」

這個回答讓萊茵哈特也表示同意:

「恐怕就是那樣了吧。不過隱蔽的魔法啊……真是棘手。」

可是仁卻搖了搖頭,否定那點:

「有方法。只是不能利用魔法本身直接探測而已。」

「咦?」

「當牆壁後面有空間的時候,敲打牆壁的聲音是不一樣的吧?」

「嗯。」

「也就是說,要使用『聲納』。因為就算是利用魔法造成的聲音,聲音也還是聲音。」

仁這樣說明過後,萊茵哈特佩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原來如此!我都沒注意到!那就趕快試試看吧。」

「還有,要是隱蔽的魔法強到連『聲納』都失效,雖然費事,但也只能由我們親自動手四處敲牆壁了。」

因此,仁與萊茵哈特就分頭使用「聲納」魔法去調查牆壁和地板。

「聲納」運作正常,迴音回蕩著。

「不是這裡耶……」

就在仁準備去調查下一面牆壁的時候,萊茵哈特大喊了起來:

「仁!過來看看!」

「怎麼了?找到了嗎?」

仁連忙奔向萊茵哈特那裡。

「是啊,就在這後面。」

仁也試著用聲納調查了一下,迴音的響法不太一樣,可以知道這面牆後面確實有著巨大的空間存在。

「如此一來,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怎麼去這後面了。」

雖然也可以用土系魔法在牆上開個洞,可是這樣一來會留下痕迹,考慮到今後的事態,似乎不太妥當。

結果就決定從外面另外挖一條地道進去。

他們先撤到外面,帶著在外面監視的禮子來到距離大概五十公尺的地方。

「好,就從這裡開始挖起吧。」

他們挑了個有岩石突起,不容易從外面看到的地方,這就開始動工了。

「『挖掘』。」

仁挖了個洞。

「『硬化』。」

萊茵哈特強化洞壁,讓它不會輕易垮掉。

挖出來的碎石則由禮子負責帶到遠處拋棄。

就這樣大概一個小時後,終於挖通了一條地道。

「成功了!」

地道的另一頭是一處寬廣的空間。

仁與萊茵哈特謹慎地踏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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