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16話 分部長

分部長室位於互助會建築物的二樓深處。

「分部長,我把客人帶來了。」

那個「註冊」窗口的青年敲敲門,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請進。」

以沉穩聲音答道,並且打開門的是女性型的自動人偶。

身高約一百五十公分左右,個頭不高,外貌是正從少女轉變為大人的容姿。茶褐色的頭髮及肩。眼睛也是茶褐色,是在這個世界中見過最多次的配色,五官也做成平均型。

仁本身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除了禮子以外的自動人偶。

在那個自動人偶的招呼下,仁他們進入房間裡面。

帶路的青年此時說了聲「那我先下去了」,回去執行窗口業務。

「歡迎,萊茵哈特大人、艾爾莎小姐,以及仁閣下。」

分部長是位看起來很好相處的老人。

「我是埃吉利亞王國魔法工作士互助會布魯蘭德分部長,菲力普.提弗。」

一連串頭銜還挺長的。擁有姓就表示也身負名譽職,由此可窺見他的實力。

他和仁一樣個頭不高,身材纖瘦,還有一頭白髮與下巴上的短短白色鬍鬚,嘴上沒有小鬍子。

眼睛細到分不清是睜開還是眯著,但仁可以感受到三不五時從那對眼皮後面閃過的銳利目光。

「嗨,菲力普分部長,好久沒來問候了。」

「你好。」

萊茵哈特與艾爾莎跟他已經認識。

「您就是仁閣下吧。我已經拜讀過庫茲瑪伯爵的來信。然後,萊茵哈特大人就是您的推薦人是嗎?」

「嗯。沒錯。」

「這樣啊。看來是位前途無量的魔法工作士。仁閣下,今後也請多多指教。」

「我也一樣,請多指教。」

就這樣,仁的註冊幾乎沒有經過任何審查就進入下一階段了。

「呃……沒有什麼類似考試之類的嗎?」

想起波特洛克時的事,仁這樣問道。

「哈哈哈,既然有庫茲瑪伯爵與萊茵哈特大人兩人的舉薦,就不會有問題了吧。而且在那邊的自動人偶是仁閣下的作品對吧?非常精美的完成度啊。」

菲力普往站在自己身邊的自動人偶瞥去,一面比較一面說道。

「她叫禮子。與其說是我的作品,不如說更像我的女兒。」

仁這番話讓菲力普頗為開心似的連連點頭。

「原來如此,對自己的作品也擁有感情,這真是讓人開心。最近只顧著賺錢而來的年輕魔法工作士變多了,正教人痛心啊,不過既然還有像仁閣下一樣的魔法工作士存在,就代表還是有希望的。」

說到這裡,菲力普忽然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請把這番話當成老人家的嘮叨。那麼,這就發行互助會註冊證吧。」

「咦?就在這裡嗎?」

仁表示疑問,而菲力普給予肯定的回答。

「就是那樣,就在這裡喔……多娜。」

「在。」

先前那個被喚作多娜的自動人偶走上前來。左手拿著金屬板,右手向仁伸出:

「仁大人,麻煩您握住我的手。」

「咦?」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仁反應不過來。

「仁閣下,這個多娜可以讀取握住她右手的人的魔力特性,然後會把那個魔力特性記錄在她左手拿著的秘銀合金板上。」

聽了他的話,仁在腦中推測起方法。

讀取魔力特性是很簡單,轉移門也有加上檢測仁的魔力模式之功能。

可是記錄特性這件事是頭一次聽到。不是複製魔力模式,是記錄。那也就表示是抽出魔力特徵,然後把其數值化或是具體化了。

仁的思考速度也是有限的。

在碰到多娜伸過來的右手之前,他只能推測到這裡。

仁非常感興趣地把自己的右手疊到多娜的右手上。

就在那一瞬間。

多娜身子僵硬,直接向後倒下。

「多……多娜!」

菲力普不知所措,仁也彎身察看多娜的情況。

「……看來是魔力管道破損了。」

仁描述自己的鑒定結果之後,菲力普也來確認。

「唔,看來就是那樣。可是……為何呢?」

兩人沉思起來。萊茵哈特也跑過來確認魔力管道的破損狀況,但是想不到原因何在。

「我想多半是『溢流』。」

這樣說的是禮子。

「你說『溢流』?」

菲力普使用工學魔法打開多娜的胸部,不知道在確認什麼,然後大喊起來:

「是了!你叫作禮子是嗎?你說得對。可是『溢流』……那就表示仁閣下能夠運用連多娜的魔力管道都處理不了的魔力量嗎?」

「是的,多半是那樣。」

相對於大驚小怪的菲力普,禮子的聲音卻是平鋪直敘。

「因為父親大人是世界第一。」

這樣說的禮子顯得很驕傲。

「原來如此,世界第一,禮子說的……不,禮子小姐說的也許並非無的放矢。因為多娜的魔導裝置在設計上是以我的魔力為基準,可以承受五倍左右的魔力。」

「分部長的五倍!那太驚人了!仁,你實在太脫離常理了!」

「這樣就可以解釋那種工作效率了。」

萊茵哈特與艾爾莎聽到這件事後,一半驚訝一半卻可以理解。

這種狀況差不多就相當於用十公分的尺去測量一百公尺﹑一千公尺的長度。

雖然沒有人察覺到,然而在現在這個時間點還不存在可以正確掌握仁之魔力運用量的測定器。仁可以運用的魔力量,絕對不僅僅是菲力普分部長的五倍程度而已。

雖然出過諸如此類的意外狀況,不過靠著仁特意壓抑輸出的魔力量,最後還是讓修理好的多娜幫他做好了註冊證。

幸好製作註冊證需要的只是魔力模式,與魔力的量無關,仁在心中這樣想。

*  *  *

好了,這下子仁終於成功加盟埃吉利亞王國魔法工作士互助會。對此,分部長菲力普問他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仁閣下,今後要請您多多關照了。那麼,雖然冒昧,如果您對我們有什麼意見,希望您可以告訴我。」

有時候,一些當局者迷的事會旁觀者清──菲力普對仁這樣表示。

「這個啊。其實我以前就想過了,可不可以創設叫作『專利權』的制度呢?」

「專利權?」

「嗯,是啊。」

於是仁簡單地解說起專利權的制度。雖說如此,但仁本身對專利權制度並不是很清楚,所以解說起來也有些模糊不清的地方。

「原來如此。就是說,如果有人製造出新發明的話,要在一定期間內保障發明者的特別權力是吧?」

菲力普似乎很佩服般地獨自點著頭。萊茵哈特發出的話聲也有些激動:

「這樣一來,也可以促進創作新發明的意願啊!」

菲力普也跟著說了一個優點:

「也可以防止仿冒品和劣質品流通。一石二鳥!」

菲力普一個擊掌,對仁表示感謝。

「雖然不可能馬上制度化,不過我國會盡量主動與其他國家的互助會協商這件事。仁,這個提議太棒了,感謝你。」

面對低頭道謝的菲力普,仁連忙打圓場。

「沒……沒有,這也是我把師父說過的話現學現賣而已。」

這有一半是為了隱藏自己不好意思的託詞。而聽到他這樣說的萊茵哈特佩服不已地不吝讚美之詞。

「記得是叫作阿德瑞娜吧?仁的師父,真的是位出色至極的人啊!」

聽到這話的禮子在後面露出喜悅的表情,然而察覺到的只有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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