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後,仁與碧娜就去市場擺攤了。一共帶上了打火機和爆米花製造器,還有爆米花的材料玉米、鹽、植物油、包裝材料,以及簡易桌子。
一如平時在攤販區最旁邊的攤子擺上簡易桌子,再把魔導具排放在上面——本來應該是這樣。
「這個人潮是怎麼回事啊……」
那裡已經滿滿都是人。
「啊,來了!」
「喔,快點賣『爆米花』啦!我家小朋友在等著呢!」
「我要兩包爆米花,快點喔!」
「這邊要三包爆米花!」
大多數的顧客似乎都是來買爆米花的。
「好好好,請等我一下喔。」
碧娜應答著客人,把玉米放進爆米花製造器,再加入油與鹽啟動機器。大概三分鐘後,玉米就爆了開來。
「不管什麼時候看都好有趣呢。」
「是啊,好香。」
做好的爆米花是用苞樹葉包起來販售的。由於苞樹葉柔韌不易破裂,是一種廣泛用於包裝的樹葉。
「來,謝謝惠顧。五枚銅幣。」
一包定價五托爾(約五十日圓)還算恰當,畢竟一半是為了宣傳。
「喔喔,等得脖子都長啦。這個這個,就是這個味道!讓人意猶未盡啊!」
也有人當場就打開吃了起來。爆米花竟然如此受歡迎,讓仁一時間愣住了。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把準備好的東西放到排列著商品的檯面上。
那是寫著商品名稱與價格的木牌。在他逛市場的時候,發現許多店都有標示價格,但商品說明卻幾近於無。因此才準備了這樣的東西。
「喂,這個叫『打火機』的是什麼?」
不出所料,排隊買爆米花的顧客中,有人上鉤了。
「是,這是用來點火的魔導具。這是試用品。」
對於客人的問題,仁的做法是使用試作的打火機給對方看。在可以一手握住大小的長方形盒子上,往中央處的圓形按鈕一按,就燃起一簇小小的火焰。
「就像這樣,可以用來點火。」
實地展示過後,引起了像是家庭主婦,將近三十歲女性顧客的興趣。
「哦:挺不錯的嘛。可以讓我試一下嗎?」
仁心想有苗頭,就把打火機給她了。
「像這樣……哇,冒火了。這可以搭配柴火棒一起使用耶。在家裡的火種熄滅時很方便。這個……五十托爾?嗯~很想要耶,給我一個吧。」
「是,謝謝惠顧。」
馬上就賣出一個了。仁接回試作品,把商品交給她並且收下錢。
「哦:挺方便的嘛。也給我一個。」
這次是先前圍觀的一名男性也買了一個。
「謝謝惠顧。」
「哎呀,那我也要。」
「我要不要也買一個呢?」
打火機的便利性明明白白地擺在眼前,於是本來為了爆米花來排隊的顧客中就出現了購買它的人。用爆米花吸引顧客的策略十分成功。
「嗯~雖然想買可是帶的錢不夠。吶,你們明天也會來賣嗎?」
「會來喔。」
「那我明天再買好了。」
就如這般狀況,不到傍晚,帶來的玉米就全都賣光了,打火機也銷售一空。尤其打火機才第一天推出,可以說是大成功。
「要回去了嗎?」
「嗯……」
碧娜招呼客人到滿臉疲憊,做不慣這種事的仁也累了,於是就打道回府。
「不過賣得還真好呢。」
「是啊,我也嚇到了。有兩百多人來買吧。」
「好像是。賺了好多錢啊。」
提在碧娜腰間的袋子里,銅幣都要滿出來了。仁的袋子里則摻雜著銀幣與銅幣。
「能不能換成其他比較大額的貨幣?」
仁這樣問。
「會收手續費,所以沒興趣。」
碧娜這樣回答。
回到碧娜家以後,他們開始計算今天的銷售額。
爆米花的銷售額是二千二百托爾,打火機是一千托爾,總計三千二百托爾。
然後材料費中,玉米十公斤五百托爾、鹽一百托爾、油三百托爾。打火機用的魔石五百托爾,其他雜項一百托爾。
「扣掉成本,凈賺一千七百托爾吧。」
一天大約一萬七千日圓,仁在腦內換算,覺得還算可以。
「那麼,仁拿八百五十托爾。這個給你。」
她把裝滿銅幣的袋子推過來。
「等一下,不需要這麼多。」
「可是,應該要平分吧?」
「哪有那種事啊。工厲是你的,材料也是你弄來的,七比三就可以了。」
「呃……這樣的話是五百一十托爾?太麻煩了,直接拿七百托爾去啦。拿去,還有你拿來的那些水果什麼的。」
這次碧娜推過來的是摻雜著銀幣的七百托爾。
「居然說太麻煩……唉,好吧。」
仁在苦笑中收下那些錢。
「好啦,既然還有時間,先去採買材料會比較好吧?」
「是啊,雖然很累,但是得在今天之內買好才行。」
作打火機的材料幾乎都用光了。
娜背起購物用的大袋子。仁也一樣。
「先從魔石買起吧。」
這是基於買東西先從輕的開始買起。不過正準備去買魔石的碧娜卻被仁攔下了。
「等等,等等。魔石的話,我會準備的。」
「咦?啊,對了,你之前說過你有魔石。」
「是啊。我會用原價賣給你,放心吧。」
「那就不好意思羅……謝謝你。」
碧娜知道現在還做些表面工夫只是浪費時間,所以坦率地接受了仁的好意。
因此他們倆就去市場轉了一圈,買回鹽、油、玉米。仁總算取得食料用的大麥與小麥。
「賺的錢全都花光了……
碧娜有些垂頭喪氣。一時之間還擺脫不了現金入不敷出的舉債經營方式,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再過一陣子,就會有多餘的現金了。」
仁安慰她。
「說的也是。在你願意來以前,我的東西可是完全賣不掉呢,不能再奢求更多了。」
轉換好心情的碧娜抬起本來垂下的頭。
「可是打火機的評價很好耶。果然製造對大家有用處的東西,會讓人特別有幹勁。」
「是啊,我也有同感。那麼打火機當然要做下去,但也再想想還能做些什麼吧。」
「啊,你要回去披?」
「是啊,抱歉。我明天一定會過來。」
「那麼,今天謝謝你。」
仁與碧娜在黃昏的天空下道別,背著玉米跟麥子踏上歸程。
* * *
換個地方,來到城牆內某間貴族的宅邸。在豪華的房間中有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子。
身材圓滾肥胖,一看就知道是缺乏運動的體型。身上穿著的是施加過剩裝飾,豪華得沒有意義的服裝,然後坐在同樣過度豪華的椅子上。
這時候,一個僕人到來。
「少爺,您說的東西已經買回來了。」
那個傭人獻上的,是用苞樹葉包起來的一包東西。
「喔喔,就是這個了嗎?嗯,我吃吃看。」
那毫無疑問就是爆米花。吃了一口的男孩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嗯,好吃!這是以前從來沒有吃過的味道!」
他看來非常滿意,吃得欲罷不能,就那樣全部吃光了。
「已經沒了嗎?喂,再去買。」
得到命令的僕人,一臉抱歉地回答他:
「今天已經關店了,要到明天才能買到。」
這個回答讓管不住自己脾氣的男孩氣得大吼起來:
「那就叫廚子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