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7話 改良、改善

「仔細看好羅……抽取魔力、儲存魔力、魔力穩壓、轉換魔力、發動魔力。」

因為解說起來有點麻煩,所以這次他沒有使用漢字。魔導式浮出,再被吸收到魔導基板上。

「等……等一下啦。『儲存魔力』和『魔力穩壓』是什麼?我可沒學過那種東西耶!而且太快了,我根本趕不上啦。」

這已經是仁保留實力,把寫入速度壓到平時一半以下的狀態了,可是看來碧娜還是趕不上。

因此仁就拿著剛刻好魔導式的魔導基板給碧娜講解。

「因為魔石的魔力比起魔結晶不夠純,所以起伏較大。抽取之後馬上轉換成光會閃爍不定。」

仁的說明似乎讓碧娜想起了什麼事。

「啊,對喔。光確實是會閃爍不定,原來理由是這個啊。」

「就是這個。儲存魔力具有讓不穩定的魔力儲量穩定下來的作用。魔力穩壓也一樣。」

以電子電路來說的話,儲存魔力具有類似電容器的作用,魔力穩壓則類似電感器(線圈)。

「原來如此……可是我剛剛也說過,我沒有學過這種東西耶……」

碧娜一臉可以理解作用,但是還不能服氣的表情。

「那也難怪吧。要是我說這是基礎與應用的差別,你就懂了吧?你做的是基礎。要予以應用才會成為能賣的東西。」

同樣用電子電路來舉例的話,可以用實驗電路和成品的差別來打比方。

用來理解運作原理的實驗電路,以及要使用在各式各樣條件下的成品,要求的可靠度和性能是不一樣的。

「確實……吶,我懂了。雖然不甘心,可是你說的對。這表示我純粹就只是把學到的東西直接做出來。」

碧娜終於露出服氣的表情。

「對啊。現在試著換成這塊魔導基板讓它發光看看。」

「呃……嗯。」

因此碧娜就裝上仁寫好的魔導基板再開燈。

「開燈。」

燈亮了起來。碧娜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

「關燈。」

然後她關上燈,重新望向仁。

「的確不會閃爍不定,好像還變亮了。你真的不是只會要嘴皮的人耶。」

碧娜說的話讓仁不得不苦笑起來。

看到碧娜變得會乖乖聽他說話以後,仁給予她更進一步的建議。

「既然你打算把東西拿出去賣,外殼也要儆得用心一點才行吧。如果是知名魔法工作士的作品也就算了,還沒有名氣的新人要先把東西做得引人注意才行。」

「有道理……看起來就丑的東西,別人甚至連碰都不想碰吧。」

變得乖乖聽話的碧娜吸收起來相當有效率。仁決定趁勝追擊:

「其他東西也是一樣的道理。就算看起來像是沒有多想就隨手做出來的東西,可是如果是知名魔法工作士做的話,顧客可能會爭先恐後前來搶購。可是以你的情況來說,首先要去思考顧客想要什麼再製作東西才行。」

「的確……仁,你好厲害啊。」

雖然是連做生意的心得都算不上的一番話,對碧娜來說似乎很新鮮。她開始認真思考起來,然後拿出另外一個魔導具給仁看。

「那麼,這是產生結界的魔導具。」

「嗯。」

「我想聽聽仁你的意見。」

「好。」

做出保證並且細心檢視魔導具的仁,突然停下手,眉頭大皺。

「嗯……」

「什麼?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

仁這樣的表情變化讓碧娜一陣不安。仁抬起臉,目光從魔導具轉到碧娜身上:

「這個的用途是什麼?」

這個單刀直入的詢問,碧娜也馬上作答:

「用來布下結界啊。」

但是仁微皺著臉,像是在告訴她這樣不行般的搖起頭來:

「我知道。那麼,這是要針對什麼,對什麼對象布下的結界?」

「咦?」

「所以說,是要從什麼對象下保護什麼的結界?」

「呃……這個……」

碧娜無法馬上回答仁的問題。

「唉……果然是什麼都沒有多想就做出來的吧。看你那樣子,連親自試驗都沒試過對吧?」

「是……是的,因為那是我的最新作品。」

碧娜有些不解的這樣回答,仁則從手中產生結界用的魔導具中取出魔導基板,開始指摘謬誤。

「首先是這裡的魔導式。從這個看來,產生的結界是用來防範各種東西的吧?」

「對啊,就是那樣。打擊、水、火、雷、風。」

峙時候,仁豎起一根手指:

「就是這個。聽好了,可以防範這麼多東西的結界確實是很厲害。可是使用這個魔石,並無法布下太大結界吧?」

「是啊。它的用法是布下罩住行李,或是一整個人的結界嘛。」

仁又豎起一根手指:

「這就造成問題了。因為人無法進入裡面的結界,所以要是對行李布下一次以後,在魔石的魔力用盡以前是無法解除的。」

「咦?啊,真的耶,我都沒注意到……」

被仁指出問題以後,碧娜終於察覺到巨大的缺陷。

「懂了嗎?這種東西是會被叫作缺陷商品的喔。」

「那……那該怎麼辦才好?」

「你先自己思考看看。」

被仁這樣一說,碧娜低下頭環抱雙臂思索起來,但沒多久就放棄般的抬起頭來。

「我不知道啦!就是因為不知道,才會做出這種東西啊!」

她露出有些不負責任的態度。仁也反省自己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太過嚴苛了,提醒自己解說時要詳細一點。

「聽好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可以事先作出讓它布下幾個小時結界的指示,或是稍微減弱對風的強度。」

這個解說讓碧娜感到疑惑:

「指定時間我懂,可是對風的強度是指什麼?」

「那時間的部分我就不說明了。話說,你是採用聲控解除的方式對吧?聲音就是空氣的振動喔。所以不讓微弱的風通過的話,聲音就傳不到裡面去啊。」

這個解說讓碧娜依舊不解:

「聲音是空氣的振動?那是什麼?」

仁嘆了一口氣乃他無意連物理都一併開課,所以只舉了一個例子。

「你有沒有見識過巨大的聲音,讓窗子或門震動的狀況?」

在現代地球的話,應該有不少人經歷過直升機接近就讓窗子玻璃震動的現象吧。至於碧娜這邊——

「嗯,是啊,好像有過那種事耶。」

則足相當含糊不清的答覆。

「那就是聲音是空氣振動的證據。總之呢,現在你只要記住這件事就好了。」

這樣做結的仁,沒有興緻再做更進一步的解說。

「最後一個問題。要布下這種強度的結界,我想這個魔石的魔力在一分鐘以內就會耗盡,只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布下的結界,有意義嗎?」

「啊……」

碧娜一張臉漲得又紅又青。這是致命性的缺陷。

「不要光追求性能,還要考慮到好不好用,使用狀況之類的才行。只要好好考慮到那些,就算是這個也能成為有用的東西喔。」

「咦?真……真的嗎?」

方才還被批評得一無是處的魔導具,這會兒又被說能成為有用的東西,讓碧娜感到半信半疑。

「是啊。就是剛剛你說,罩住一整個人的用法。」

「?」

碧娜似乎想像不出來。無可奈何的仁只好告訴她答案:

「就是突然被盜賊或魔獸攻擊之類的狀況時,在做好應對的準備之前,它不就具有用來擋住敵人攻擊的用途了嗎?」

「啊,真的耶!」

這次仁的指摘讓碧娜眼睛亮了起來。

「所以羅,在製作魔導具的時候,也需要用心思考所謂的『規格』喔。」

「規格啊……」

因為眼前就有具體的例子,碧娜也有著深切的感受。

「要從什麼對象下保護什麼嗎……」

雖然才只得到兩個建議,碧娜似乎已經察覺到自身在做法上的缺陷,環抱雙臂開始沉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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