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5話 仁是幫手

「這是在做什麼呢?」

禮子在被少女的手碰到以前便撥開她的手,並且神不知鬼不覺地連少女手中的棒子都搶了過來,這時迸出細碎的火花。

「咦?」

從禮子手中的棒子發出霹哩啪啦的聲音,斷斷續續迸出細碎的火花。

禮子一臉毫不在乎,少女則一臉不可置信。兩人的表情恰好形成對照。

隨即禮子也注意到火花,輕聲說了一句:

「好危險的棒子啊。」

然後把手中的棒子對半折斷,火花同時停止。看到這一幕的少女雖然一臉驚訝,但嘴上仍然不饒人:

「你……你……你……你竟敢……!」

這時候,隔壁攤子的老頭一臉不悅地過來抱怨了。

「喂,要吵架到其他地方吵去。會妨礙別人做生意的。」

聽到這個聲音,因為兩人爭論起來一直插不進話的仁終於找到機會:

「啊,對不起。禮子,別吵了。還有你,過來這邊一下。」

道過歉的仁抓住紅髮少女的手,把她拉到距離攤子有一點距離的樹下。然後對著口中仍在不滿低語的少女低頭致歉。

「我的同伴做得太過分了,對不起。」

在這種時候先道歉再說,是仁身為日本人的本性。

另一方面,禮子則乖巧地站在後面。然後少女似乎終於可以正常說話,於是激動地像連珠炮掃射般開口:

「你……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赤手空拳將『麻痹杖』折成兩段……對了!我的『麻痹枝』!你們怎麼賠我啊!那個很貴的耶!」

「所以是我們不對,對不起。」

任由她說下去難保不會再鬧起來,所以仁連忙安撫少女。

「可是,那是我買來防身用的耶!那麼簡單就被你們弄壞,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說『啊,是喔』然後原諒你們了嗎?」

「我……我知道,總之你先冷靜下來。」

「呼……呼……呼……」

仁對著大口喘氣的少女換個話題:

「總之先來自我介紹吧。我是仁,這女孩是禮子。你呢?」

「我……我是碧娜啦。」

「請多指教,碧娜。」

對著叫作碧娜的少女打招呼的仁,把還拿在禮子手中的麻痹杖接過來。像是壞了,不再有四濺的火花。

「啊,真的壞掉了耶……」

被引起興趣的仁把它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自言自語著:

「哦~在手把部分嵌入了小型雷屬性魔石啊。」

「咦?」

「所以就是把它的魔力傳遍整隻杖,使得碰到它的人觸電羅。」

「咦?咦?」

「杖的材質是……梣樹吧?確實是木材之中具有較佳魔力傳導性的材料了,但木材終究是木材,效率欠佳。」

「咦?咦?咦?」

「發動的魔導式是……哇,根本亂寫一通,一半以上的魔力都浪費掉了耶。」

「咦咦咦——?」

面對輕而易舉就分析出「麻痹杖」運作原理的仁,碧娜難掩驚愕之情。

「你……你說你叫作仁是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魔法工作士啊。」

在把折斷的麻痹杖還給碧娜的同時,仁對她自我介紹是魔法工作士。因為比起自稱魔法工學師,感覺這個稱號更容易一聽就懂。

「你……也是?」

「也是?那就是說,你也是魔法工作士羅?」

「是啊。再怎麼說,我也是在『格拉迪亞·漢普敦』老師身邊刻苦修習過兩年的人!」

碧娜說著,挺起了她那不算豐滿的胸部。不過這對仁來說是個陌生的名字。

「那是誰?」

所以仁做出這樣的反應。

「你居然問那是誰……你不知道他?」

「是啊,不知道。」

聽了仁的話,碧娜像是在表示她的不滿之情一樣板起了臉:

「『格拉迪亞·漢普敦』老師是知名的魔法工作士耶!」

「這樣啊。」

「這樣是怎樣……你這個人……!」

相較於為了這點事認真起來的碧娜,仁卻很冷靜。

「呃……總而言之,我再次為了對你的商品做評斷,還有折斷麻痹杖的事道歉。」

再次道歉的仁,像在提醒碧娜般的讓她又想起本來已經過去的問題。

「對……對了!你……你說我的作品寒酸是吧?」

說到這裡,仁可不敢再接話了。

「是啊,所以我才道歉。啊,要賠杖的錢嗎?可是對不起,我現在沒帶錢。」

「我可不是在生氣喔,不……其實氣歸氣,而且也希望你賠償,可是既然你沒錢,那個……呃……」

碧娜吞吞吐吐了起來。她皺著一張漲紅的臉,低頭想了一會兒,跟著好像下定了決心,開口說出意料之外的話。

「既然你敢說寒酸,就表示你可以做出更好的東西是吧?既然如此就負起責任!」

然後在下個瞬間,她又換了種說辭,

「不,不是那樣。拜託你,幫幫忙!因為是輕易解析出麻痹杖的你,所以拜託了!」

然後碧娜略微低下頭。

「咦?」

沒想到碧娜會說這樣的話,而且話題轉向意料之外的方向。仁一時不知所措,而碧娜則是一副放下一切矜持的模樣。

「拜託你,我非常需要錢!所以非得把我做的東西賣出去不可!可是卻一個都賣不掉!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拜託你,幫幫忙!」

「等……等一下啊。」

仁再次安撫住眼看著就要一發不可收拾,失去控制的碧娜,開始一一做確認。

「照順序解釋給我聽。首先,你需要錢對吧?」

「對……對啊!」

「那是為什麼?」

「…非解釋不可?」

碧娜垂下頭,抬起一對眼睛望著仁。她想必是個感情起伏激烈的人吧,這樣的舉止跟剛剛判若兩人。

「這個嘛,就算要當作賠償幫你的忙,也不知道要幫什麼忙。再說,幫你忙對我有什麼好處?」

仁一提到有何好處,就讓碧娜知道已經不能再找藉口推搪。她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卻也準備坦白交代了。

「嗚……知道了。雖然是不好提起的事,也只好說了……是為了給弟弟妹妹治病。」

「你弟弟妹妹生病了嗎?所以需要看醫生或吃藥?」

「醫生?」

碧娜回問。仁這才赫然發現,這個世界並沒有醫生的概念。

「呃……那個,治癒師。對,需要治癒師或吃藥對吧?」

碧娜默默對仁換了種措辭的說法點了點頭。

「你的父母親呢?」

這個問題讓碧娜的臉罩上一層陰影,然後她哀傷地開口:

「當我在格拉迪亞·漢普敦老師那裡學習的時候生病了,兩個人都已……」

「這樣啊。抱歉,問了不該問的事。」

仁低頭道歉,碧娜則不放在心上,回以開朗的笑容說:

「沒關係啦。因此,因為請老師教我的學費都是勉強湊出來的,所以要錢沒有,欠錢倒是不少喔。」

沒想到會從強悍的碧娜口中聽到這樣的內情。

「我明白了。雖然不知道我能夠做些什麼,不過包含賠償麻痹杖的事在內,我就暫時幫你的忙吧。」

自己還真是個好好先生啊——仁這樣想。老實說,仁對於平時強悍的女孩子忽然展露出的脆弱一面沒有抵抗力。

「真的?謝謝你,仁!」

碧娜顯得喜出望外。

「那該怎麼做好呢?」

「總之今天先收攤,帶我去你的工房吧。」

仁這樣提議,碧娜聽了有些猶豫,但還是答應了。

「好……好的,不過那裡很臟喔。」

就這樣,仁陷入要幫助初識的紅髮少女碧娜的窘境。

和認為這樣也挺有趣的仁形成對比的是,禮子始終不發一語,像是把不悅兩個字貼在臉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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