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Stage 03 來自地獄,又一個死亡超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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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自由勢力」恩賞等級903,寫成不殺王、念成Alice (with) Rabbit,是身經百戰的召喚師喔。雖然失敗過好多次,遇到巨大的困難,但也因為這樣,我變得很厲害喔。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一點小事情是不能擊敗我的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嗚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腦海深處在一瞬間內爆出火花,把城山恭介腦中的所有大前提全數炸飛。他朝著天花板張大嘴巴,受到滿心的厭惡與憎恨所推動,幾乎要撕裂喉嚨般不斷慘叫,想跟小孩一樣亂踢亂打。不對,是他全身上下所有肌肉、所有內臟都像獨立生命體般蠕動痙攣,只想儘快甩脫黏在背後的極大邪惡,反覆爆發身體力量只為盡量拉開距離。

然而實際上他無能為力。

只不過是被祂那雙纖細手臂輕輕抱進懷裡,渺小人類的自由就如此輕易地被綁縛、剝奪。「白之女王」為了用全身盡情感受恭介發出的振動,反倒還一直抱住他的整個身體,而且不時忘情發出甜蜜呻吟。

「嗯!呼,啊哈……☆還不夠,還不夠喲,哥哥大人,來,再多表現出一點獸性!請哥哥大人將你藏於靈魂最深處、平常受到理性封印的衝動都暴露在我的面前,一點都不需保留。不要緊的,不管它的模樣有多醜陋,我都會吸乾你的骨髓,一滴不剩地吞下去的。畢竟現在可是情人一年一度相會的浪漫七夕呀!」

「……為……什……么啊。直到剛才,不是還連一點氣息都沒有嗎……艾莎莉雅還沒找到『創立者的藝廊』,也沒人拿到《博物志》的缺頁,蓮華跟彼岸也都沒遭到利用。這樣的話,禰會出現在這裡根本就很奇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竟敢在本小姐面前三度講到其他女人的名字,好個777的哥哥大人啊……不過畢竟現在是熱力四射真心話時間嘛☆什~~么事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讓哥哥大人盡情跟我撒嬌吧!來~~臉頰磨蹭磨蹭磨蹭~~☆」

「唔嗚嗚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簡直像被殺人水母的觸手纏住全身似的,恭介的身體跳動掙扎,但這樣做只會取悅享受抵抗的女王罷了。甚至從某種意味來說,這個少年在取悅純白女王方面堪稱天賦異稟。

「真是,哥哥大人你頭腦好死板喔。」

「白之女王」配合心愛男士的振動一同輕搖身體,同時貼在不停慘叫的恭介背後,溫柔輕咬他的耳朵,讓甜蜜無比的毒素流入其中。沒錯,就是名為言詞的致死劇毒。

「你難道不能換一個想法嗎?也就是說,這次的我受到召喚,跟什麼Bridesmaid沒有半點關係。」

恭介的動作戛然而止。

假如塞克蒂蒂不在現場,恭介可能早已哭得死去活來,淚流滿面了。但他的思考在最後一刻返回了現實。

除了Bridesmaid之外,講到在棋局中露面,而且隸屬勢力不明的召喚師,就是……

(……克勞德……麥贊塔連恩。不會吧?不會吧!)

回憶中的人物,與現實當中不惜使用兒童暗殺者前來搶奪「金剛主鑰」的對手變得混雜不明。他的確說過「白之女王」是讓人嚇得發抖的對手。換言之,他絕沒有將女王視為神聖存在。但是,難道就連這樣的他都變了嗎?「白之女王」真有如此巨大,能以這種等級摧毀人類的靈魂支柱……?

「好、了。」

女王的纖纖玉指動了起來。

祂使用整隻手掌撫摸胸膛,接著手掌繼續往下腹部移動。若是一無所知,感受到這種極致美妙的觸感,說不定連意識都保持不住。然而對現在的恭介而言,這只是一種拷問,令他產生無法忍受的反胃感,如岩漿一般涌升。這話不是在開玩笑,恭介無法阻止胃部怪異地蠕動。而祂就連這種拒絕的反應都用全身去承受,樂在其中的同時,手指拈起了一件物品。

那是大小約等於一顆蘋果,如古董音樂盒般的小盒子。

「黃金寶箱」。

「差不多也該讓我加入遊戲了。是呀,雖然這玩意兒我一點都不想要,但只要有了這個,哥哥大人就會願意來追我,對吧?」

「……!」

當然,「白之女王」不可能不知道城山恭介在尋求「創立者的藝廊」,而且祂也知道理由居然是為了找出抹殺「白之女王」的方法。

但祂沒將盒子捏爛。

祂純粹只為了與恭介盡情嬉戲,就只為了這個目的而拿走盒子,保留起來,才不會去在意萬分之一,甚至億分之一的可能性。

愛情的內涵竟是如此凶暴?到了能蒙蔽合理、效率、正義的地步?

「究竟為什麼,女王……」

「?」

「不管再怎麼掙扎,我們都無法回到過去的關係了,這點小事禰應該也明白吧?」

「真是如此嗎?」

「白之女王」從背後抱住恭介,將臉頰湊上來,呼出甜蜜氣息,對大前提表示疑問。

「的確,現在的哥哥大人絕不會迎合我。分歧點已經過了,現在開始兩條路要再匯合一處將會極其困難。但是……」

陶醉地。

如痴如醉地,極大的邪惡花朵綻放了。

「有必要的話,我只要把哥哥大人推落到爬不上來的深淵讓你心智退化,從精神層面來說搞不好就可以把時間轉回到『分歧點之前』~~?最糟的情況下,哥哥大人可能會忘掉一切只會牙牙學語,不過你看嘛,我不管哥哥大人如何走樣,都有自信能夠一樣地愛你,不會有一滴滴改變的,哎呀討厭☆」

那是一陣恐懼。

不是至今那種情緒爆發、簡單易懂的厭惡。這時,令城山恭介心寒膽落的情感,其實是彷佛無聲細波般逼近岸邊的來自異世界的恐懼。

有這種等級的愛情才稱得上「白之女王」。

而且這與祂之前的行動毫無瓜葛,完全是臨時起意,是只限一時的試用品。如果成功那很好,失敗的話下次再來也行。祂就是以如此輕鬆的心情,把城山恭介的人生或是整個世界抓在手上甩來甩去。

根源有著一份愛情又怎樣?

這不叫邪惡,那叫什麼?

「那麼哥哥大人,今晚暫時先到這裡。」

慈母般的溫暖從背後溜走,恭介總算恢複了正常呼吸,幾乎就快不支倒地,回頭往後一看,只見「白之女王」正輕輕吻了一下手上的「黃金寶箱」。那種恍惚與自我陶醉,令恭介聯想到藉由妖艷舞姿俘虜國王的心,獲得聖人首級的少女舞娘。

「還、有、喔。這是我的回禮,感謝哥哥大人讓我參加遊戲。雖然只是一點薄禮,還請哥哥品嘗。」

祂若無其事地彈響了一下手指,緊接著……

事情發生了。

轟咚!!!

整座動物園天搖地動,造成極端危險不祥,令人心臟為之一縮的震蕩。

恭介與塞克蒂蒂都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而往旁摔倒,也無法掌握「白之女王」到底是如何離開的。總之一回神時,祂已經不見了,甚至讓人懷疑從頭到尾是否全是一場夢或幻覺。

「城山恭介……」

「……」

恭介甚至無法回答塞克蒂蒂的呼喚,總之他先以緩慢動作抓住艾莎莉雅與弗雷克托的身軀,抱起兩人,然後直接前往地下樓層的出口。

他知道情況不對勁,傳進耳里的聲響與肌膚實際感受到的震動完全對不上。都傳出那麼大的爆炸聲了,別說天花板產生裂痕,就算整座海上動物園被壓扁成厚度三公釐也一點都不奇怪,可是……

簡直就像坐在安全的客廳,隔著電視觀看世界背面爆發的戰爭一樣,徹底地隔離。

自己被那個女王保護了;這件事實狠狠燒傷了恭介的心臟。

一切早已結束。

在過度冷漠的銀河下,無數身影動也不動。

縱然艾莎莉雅這個中心人物倒下了,誰知道動物園裡還留下了多少刺客?一旦他們利用召喚儀式或仿生矽胞操兵盡其所能地大鬧,誰知道會在這附近造成多大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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