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京的研究所嗎……」
該怎麼說呢……感覺像間老舊洋房,但這國家明明是走日式風格。
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前面會有地下室或隱藏房間等麻煩機關等著我們。
「這邊。」
蓬試圖帶領我們,這裡她再熟悉不過了吧。
但話又說回來……
「沒看到其他女跟班的蹤影呢。我本來打算如果有見到人,就要問對方一堆問題,追究到底。」
「……這大概也在對方的預料之中吧?」
環顧四周一圈之後,我也表示同意。
「不然就是她們已經奉命出擊,或事先被疏散了。」
至於第三種可能性,我還是先別想太多吧。
再怎樣,也不致於把自己的女人當成試驗品犧牲……應該啦。
「我並不否認有些個性較衝動的同伴自願走上戰場,但原本就只有一小部分人來到這地方。」
「她們沒住下來嗎?」
「除了特殊信賴的人以外,京不會帶人來這裡。因為他雖然樂於助人,卻不太希望別人碰觸到自己的內心世界。」
不就是典型的雙面人嗎?
表面上是優等生,背地裡卻無惡不作。
「因此即便在京的夥伴中,也只有少數幾個知道這裡的存在……應該啦。」
蓬的口氣很像在強調自己的與眾不同。
換句話說,我們根本沒機會抓京的跟班當人質。
再不然,就是那些女人完全無法說服,早就跟京成了一丘之貉。總覺得她們很有可能被京洗腦成能夠隨意使喚的工具人。
就像蓬和鶫一樣。
「唉,反正不管怎樣,只要京在這裡就好。如果不在的話,就搜刮他的研究成品回去備戰,臨走前再毀掉這棟房子吧。」
畢竟京也有可能早就逃走了啊。
「嘖……」
「別忘記你是在向敵國尋求協助。這不單只是純粹的私人恩怨,同時也是一場國家之間的戰爭。」
蓬用力握緊拳頭啐道:
「卑鄙!」
「你啊……難道認為企圖透過戰爭支配對手國家的做法就不卑鄙嗎?」
她是那種認為只要自己理論正確,就可以為所欲為的人嗎?
相信一廂情願的正義,這種行為簡直跟樹一樣。
「小子,控制一點。真相究竟是什麼……等調查完就會知道了吧。」
「……也是。」
我話才剛說完,一陣野獸咆哮聲隨即響徹現場。
轉頭望向傳出聲音的方向,赫然看見像是人渣二號生前研究的白虎複製體、紅鳥——朱雀,以及帶有蛇尾、類似玄武的烏龜出現在眼前。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還有一些……再怎麼看,顯然都是遭到改造而失控的改造人。
這群改造人已被侵蝕到連能不能再稱為人類都有待商榷,再加上大概連意識都已經喪失,每個都露出極度兇狠的眼神直瞪著我們,嘴角也不斷滴下口水。
「看來京一手主導的真相已經出現了,還有幾個看起來已經沒救的傢伙。絆……你救得了她們嗎?」
「……我不太清楚,但也只能試試看了。」
「京……你真的做出如此殘忍的事嗎?」
蓬從刀鞘抽出絆事先為她準備的刀,擺出架勢準備應戰。
看來她似乎打算從旁協助我們。
「事情就是這樣。我們上!」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們將野獸的吼叫聲當作開戰號角,全力掃蕩迎面襲來的魔獸和改造人。
「嘖……侵蝕太嚴重,聖武器已經不把她們判定為人類了……」
試圖拯救改造人的絆揮刀劈砍,卻輕易將對方砍成兩截。
在我們這幾人當中,假如只就攻擊力而論,最高的就是絆。
看她這一路上的表現就很清楚了。
她強大到能在不消耗半點能量、冷卻時間極短的狀態下,隨時對敵人發動葛拉絲那招逆式雪月花。
要是能夠扣除她毫無對人能力的唯一缺點,那她根本就是個怪物。
我看見遭斬殺的改造人在中刀的那一瞬間,似乎喃喃說了些什麼。
而聽到那聲輕語的絆、葛拉絲和拉芙塔莉雅頓時眼泛淚光。
「怎麼了?」
「她在斷氣的瞬間,向我們道謝。」
「可惡!真是麻煩!」
拉爾也理解到那句話代表的意義,猶豫是否要繼續戰鬥。
我則是先擋下攻擊後,才點頭回應道:
「同情敵人是無法保命的喔。就算是為了這些傢伙,我們現在也只能全力以赴。」
我們經常在能夠挽救的生命,與挽救不了的生命之間做選擇。
儘管這麼說很傲慢,但我們並沒有厲害到足以拯救所有生命。
「絆,還有其他人應該也都明白吧?召喚我的那個世界裡,也有很多遭到靈龜眷族寄生後沒救的人,或是死在靈龜眷族手下的無辜犧牲者。一半算是靈龜造成的,另一半則是……」
面對我說的話,絆深深地點了點頭回答:
「這代表原來我在聽尚文你們描述的時候,只聽懂了一半而已嗎……」
「小子的世界也受了相當嚴重的損害呢……我們的覺悟確實太膚淺了。」
「如果就算這樣也想救她們……那就努力想辦法,讓她們喪失戰鬥能力吧。」
話雖如此,由於她們的再生力非比尋常,單純砍掉四肢也只是強化侵蝕的比例,讓她們再次朝我們發動襲擊。
這情況彷佛絕容不下我們天真的念頭……
「唔……」
菲洛發出困惑的聲音。
她不擅長應付這種狀況啊。
我能理解她的感受,但也無可奈何。
「喝!」
拉芙塔莉雅劈砍完一輪,將刀收回刀鞘,同時抽出刀鞘內的另一把刀,掃蕩周圍的魔獸和改造人。
「沒錯!我們不能放過做出這種事的人,所以就儘可能地向前邁進吧!」
拉芙塔莉雅如此說道,宛如在激勵大家的士氣。
沒錯,猶豫不決只會害我們賠上性命。
而這結果導致沒人能夠制止京的話,那就毫無意義了。
「……嗯,就算我們的征途血流成河,只要抵達終點可以讓人們得到幸福,那就只能勇往直前了。想不到……居然反過來被小子們上了一課啊。」
「別搞錯了。我只不過是按我自己的想法,排除掉所有阻礙我的麻煩。」
不這麼做的話,我只會淪為任人宰割的工具。
設下陰謀詭計企圖抹殺我的三勇教那幫人、為了保住自己的世界而企圖殺死我的拉爾等人,以及必須創造出建立於莫大犧牲之上的結界,以完成守護世界使命的靈龜——
我面對這一切挑戰,為了守護自己的未來,一路挺進到今天。
的確會有後悔的時候。
但即便如此,仍必須繼續勇往直前,否則對這一路上的犧牲者們太不敬了。
「我……或者該說我們,是因為奧絲特的犧牲才得以來到這裡。即使面對這種不忍心對付的敵人,也不能在這裡停下腳步。」
「真像小子會說的話,但我並不討厭喔。」
拉爾用大動作重新舉起鐮刀。
「……的確,我也不討厭呢。」
艾斯諾伯德將眷屬器變成中型船艦後,也跟著回應。
他似乎有意採取某種行動。
「我本身的實力雖然不強……即便如此,只要能夠稍微幫上忙,那我也很樂意提供掩護。」
他船上附帶的大量炮管,同時鎖定附近的敵人。
「齊射!」
緊接著,現場傳出轟隆巨響及強烈閃光,使我瞬間看不清眼前。
我聽說過艾斯諾伯德的基本能力值偏低。
而敵人的確不把艾斯諾伯德的攻擊當一回事。
確實……這個結果說明了他的能力值究竟有多糟。
但魔獸和改造人們受到炮聲和閃光吸引,轉而鎖定為自己帶來痛楚的對手,雖然疼痛的等級只跟蚊子叮差不多。艾斯諾伯德提升船艦飛行高度,向我們揮手。
「我來吸引敵人的注意力,請大家快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