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譯版 轉自 輕之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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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カブ農奴;211004(依戀)
那句話說出來以後,香神紅緒沒有哪怕一瞬的躊躇,回答:
「就算是這麼說,我可不能接受啊。」
明確的、帶有拒意的話語。
烏亮的長髮,恬靜的氣息,以及和善的性格——一言以蔽之,香神紅緒是個十分「平和」的女孩子。
然而,僅限這個瞬間,紅緒的表情與往常可以見得到的那些都完全不一樣。
另一方面,
「嚯?聽聽你的說法好了。」
「就、就算是我不會做飯,突然就說什麼『明天開始不用來了』……這、這實在是,實在太過分了!」
「我管你那些個。父母不在的時候,我家的廚房怎麼能交給你這種烹飪廢柴女。我只是說了理所當然的事情,不明白嗎?」
我愛內葉介的大姐……不對,姐姐——愛內龍子對這樣的紅緒投以苛責的目光瞪著她。
場面一觸即發。空氣中都能聽到噼啪聲。
這鬧哪樣啊,是?發生什麼了?我的青梅竹馬和姐姐面對面地在爭論菜肴的事情……為何?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實際上,一切都要從我父親要到英國長期海外就任,而且老媽還跟著他一起去了這事說起。
也就是說,他們將親生兒子我一個人扔在日本不管了。
話雖如此,老媽也沒覺得在這種狀況下像我這樣完全沒有家務技能的普通的男子高中生還能活得下去。(事實上,我曾根本無法維持「一人生活」的狀態,於是早就放棄了這種想法。)
老媽和一個十分不得了的人交代了我的情況。
容貌端莊、成績優秀、無私奉獻。集此三大優點於一身、我完美的幼馴染——香神紅緒。
接著,在經歷了各種曲折之後,我身邊的一切就很好地全「託付」給了紅緒。
這之上,來自英國到這裡寄宿的我的表妹莉莉·阿普加斯也和我住在了同一屋檐下,讓生活更加多彩,我也因此過上了毫無滯澀感的生活——
那才怪了。
說真的,完全就沒有。
正是因為簡單明了,所以才說是完全沒得救的事實正在等著我。
為什麼?她們所做的飯菜,實在是難吃得無葯可醫。
紅緒也好,莉莉也罷,而且還要算上作為同班同學的花菱卡戎,這兩個月來和我扯上了深深關係的姑娘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有自己十分深刻而且富有個性的「做菜難吃的理由」。
尤其是紅緒,她那做菜難吃的性質已經沒人可以望其項背。
然而,我現如今的生活也不能沒了她的存在,這也是一個無可爭議的事實……作為結果,除掉飯菜以外我沒有任何的不自由,像是沉浸在溫水裡面一樣,平穩得很。
直到從海外歸國的姐姐回到家來——也就是幾分鐘前為止。
「說起來,不管你如何粉飾,但你烹飪就是差——這個事實你無可否認不是?葉介還只有十六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我作為姐姐有義務讓弟弟吃到正兒八經的食物。」
個子小小的,容易和小學生搞混,而且很纖細。
然而,在那裡面卻蘊藏著難以想像的力量。雙眼、表情、語調——不管是哪一項都滿溢著無可計量的生氣。
垂在身後的黑髮,白色基調的哥特風裙子,加上晒成可可色的肌膚——寧靜悠然,卻又凜凜而威猛。
這就是大我七歲的姐姐,愛內龍子。
從澳大利亞回來的姐姐,似乎打算從今天起住在這裡。
這樣的姐姐將逐客令一樣的言語狠狠摔在了紅緒的臉上,說著「我可愛的弟弟不能交給你這種連一道菜都做不好的烹飪廢柴,從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了」。
「喂,等、等會兒姐姐!你這樣單方面地決定可——」
我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無法忍耐,我打算闖到正大眼瞪小眼的二人之間,
「葉介,別叫喚了。安靜點。」「對不起,葉介不要插嘴。」
「……誒誒誒?」
結果像個皮球一樣被漂亮地踢開了。
而且不光是姐姐出了腳,連紅緒也有份。
紅緒眼裡只有姐姐,表情有點難堪,帶著兩分苦澀說:
「龍子姐,和過去比起來完全沒有變啊……。對我果然還是這麼苛刻……小學的時候也總是欺負我……!」
實際上,紅緒被龍子姐姐討厭了,而且挺嚴重的。
姐姐與其說是從骨子裡喜歡欺負人——不如說是女王體質。在高中上學的時候當過學生會長和空手道部的部長,聽說那時的她和現在完全一樣,君臨著整所學校。
而且,從過去就是這樣,紅緒和姐姐的相性實在是很差。
小時候的紅緒性子比現在更為平和,比現在更慢悠悠,總是跟在我的屁股後面,是個很老實的女孩子。但是,基本上毫無人心的姐姐,卻總是欺負得紅緒哭出來。
——二人有著好些年的因緣。
「哼。你這樣的在不少地方都變得有些大得浪費——不過內在還是沒怎麼成長嘛。好吧,算了。那麼,香神,趕緊走人吧。」
「嗚……」
「既然我回來了,你這樣的烹飪廢柴女就沒有再進這個門的理由了。你就乾脆點回家然後憋一肚子氣睡覺去吧。」
帶著了不得的神情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十五公分以上的紅緒,姐姐發射出了決定性的話語。然而,紅緒也猛地抬起頭來,說:
「那、那麼!首先——你不先嘗嘗看嗎?」
提出了一項懇請。
「龍子姐說的話都很在理。但是——說我做的菜『難吃』,卻沒有實際嘗過,這我無法接受。飯菜的話,有我今天給大家做好了的在那裡。要下結論的話,嘗過那個以後也不遲我覺得。」
這話很合理,但同時——也是不得不值得懷疑的一句話。
等會兒。
稍微等等。冷靜地思考一下。剛才紅緒那句話,不有一個很值得吐槽的地方嗎?
如果只是當成單純的交涉,那可是一點問題沒有。
太完美了。根本沒嘗過,卻說人不會做菜,那是個人都沒法忍。很有道理。很有道……理?
「……唔姆。」
一直盯著紅緒的姐姐也稍稍點了點頭。
「好吧。你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就吃吃看。確實,連嘗都沒嘗就說你做的菜難吃是有些淺薄——但是,」
將垂下的長髮拂起,用好似盯上獵物的野獸一樣銳利的眼神看著紅緒,姐姐她彷彿低吟一般說,
「你可別以為憑一些半吊子的玩意就能糊弄我。醜話說前頭,我可完全不會對你手下留情。是什麼感覺我都會直說。這樣也沒問題吧?」
「沒關係。」
紅緒回答,
「因為是自信作。」
「……」
…………慘了。
看完了二人的交涉,我差點沒咬掉舌頭。
這就是紅緒。無論做出何等恐怖的菜肴來,她本人都會打心底覺得那玩意好吃,這就是香神紅緒。這就是我的青梅竹馬。
而且我也知道她這一點,太知道了。
——說出這種話以後,紅緒好好做出了好吃的菜肴?這種事情一次都沒發生過。就是如此絕望的事實。
我和姐姐坐到桌邊,等著紅緒將食物端上來。順帶一提,一直以來姐姐的座席大都是在我的左邊。
「嗯。」
將作為土特產買來的牛肉收到冷凍室里,然後坐到位子上的深深感慨難得回家一次的姐姐,突然這麼說:
「我很吃驚。這不是很整潔嘛。」
整潔?
「誒,是嗎?我倒是覺得沒什麼變化。」
「不。比起母親大人還在的時候來說,我覺得這掃除已經毫無疑問照顧到了所有的邊邊角角了。說起來母親大人可是個烹飪以外都十分隨便的人。」
…………重新審視一次,一下子就發現四周似乎被收拾了一番。
——不,這不毫無疑問是被整理過嘛。
窗戶桌子地板都閃亮亮的,柜子里的器皿也排得整整齊齊。調理器具也配置得很方便操作,調味瓶上也一點污漬都沒有。
紅緒那丫頭,什麼時候連這些都……
「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