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無限的可能性」

第一話

——五月第三周,元之日,天氣雨。

在早晨的鐘聲之中,我揉著睏倦的眼睛坐起上半身。昨晚有點熬夜過頭了。熱鬧是很好,但讓未成年人飲酒不會說不過去嗎?

想當然這個世界並沒有飲酒的年齡限制,但亞諾爾德先生和貝斯先生起鬨也鬧得很過頭。打從達利歐先生將他們點的這個地區生產的梅爾巴大麥蒸餾酒端出來開始,似乎有什麼開始崩壞了。

席耶娜小姐不知何時已從席間消失,莉姆則被付了飽餐老爹亭住宿費的亞諾爾德先生趕回房間……在座就只剩下男人了。

之後我在半強迫下陪著他們喝酒,但很神奇的是不管喝得再多我也沒有爛醉如泥。不,是說我以前根本沒什麼喝酒的經驗,不懂怎樣的狀態才叫作喝醉,不過嗯路倒是很清晰。

雖然在高昂感的包圍下十分享受,但我想那應該只是陶醉在氣氛里而已。

「這也是……歸功於狀態異常抗性技能嗎……?」

看著眼前人格崩壞的兩人,總覺得無法像那樣完全拋棄羞恥心的自己有些寂寞,不過因為酒很好喝所以倒也就算了。能夠健全地享受大快朵頤佳肴配美酒的樂趣,或許真是賺到了。

下到一樓,以井水激勵浮腫的雙眼之後,我回到餐廳。

「早啊誠二,昨晚的宴會玩得很開心吧。話說回來……你喝了不少,但似乎都沒事嘛。」

「是啁,我自己也很驚訝。」

附帶一提,達利歐先生當然是滴酒未沾。他以「工作中」的理由鄭重拒絕了兩個爛醉之人的邀酒,僅以果汁乾杯。

祀達利歐先生互道完早安,就發現莉姆下樓的身影。

「——喔,莉姆也醒啦?要一起吃早餐嗎?」

「早安。那個,爸爸他……」

「怎……怎麼了嗎?」

該不會……因為酒精攝取過量,所以……!大事不妙——

「——說他今天睡到中午之前都不想動。」

……嗯,很好。

冷靜點啊我,深呼吸。

在帕斯科姆的旅館,那個徹夜陪在莉姆身邊的帥氣身影。

與血腥食人魔奮不顧身戰鬥,要我帶著莉姆逃跑的英姿。

我可沒忘了那些身影喔。

「……他昨晚好像有點喝多了,讓他睡一覺應該就好了。」

我和莉姆一起享用完早餐之後,思考今日的預定行程。

吉格先生說我的劍大約要等到今天傍晚才會完工,在那之前我想做一些能在城裡進行的事。級別D範圍的委託只在城裡就能夠完成的很少,而且考慮到下雨天,不必勉強工作應該也沒關係。

因此我打算前往之前就想去一次看看的圖書館。梅爾貝爾城的中央建有這類設施,只要付錢,誰都可以利用。昨晚吃喝的費用都由我支出,吉格先生送我的祝賀金少了很多,不過手頭還夠寬裕。

我想去圖書館調查的,簡單來說就是「魔法」。

雖然對魔法技能興緻勃勃,可是關於魔法的知識——不如說是魔法概念,我一竅不通。

關於武藝技能,打從偷到技能的時刻起,也就能夠運用自如地使用相對應的武器了;但一方面也是因為我對於劍、槍、斧頭等武器早已具備一定程度的知識和概念。以劍術來說,理所當然就是知道「劍要靠揮舞來斬敵」。

但是我卸不曉得關於魔法的這些理所當然的常識。

所謂的魔法究竟為何?魔法可以辦到些什麼事?雖然等實際偷到魔法技能再來研究也不遲,但事先學起來也沒有損失。

莉姆基本上都是和亞諾爾德先生一起行動,所以她打算回房間等父親起床。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披上遮雨用的連帽外套(※黑),走出飽餐老爹亭。

我朝著城中央的方向走了一段時間。城中央也有個頗大的廣場,平時熱鬧地並列著一攤又一攤的露天商店,但可惜今天下雨。雖然偶有搭起帳篷的零星攤位,但重要的往來行客卻很少。

——抵達圖書館,支付了入館費兩百達拉進到裡頭。書是相當貴重的東西,因此我還被特別叮嚀要是毀損的話需另付賠償費用。因為錢包不太豐厚,於是我便將這件事謹記在心。

室內飄散著紙香味與墨水味交織的獨特味道……再加上混雜了灰塵的氣息,便形成了一個讓人感到有些懷念,帶給心靈沉澱的空間。

在還被教科書包圍的考生時代,我非常厭惡紙張和墨水味,可是沒想到一旦對藏興趣的事物心生了想要學習的念頭,有了這樣的意識,印象也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請問,與魔法相關的書放在哪邊呢?」

問了圖書館理員,走向館員指示的書架。

中途目光還不時被經過的書架上一些感興趣的書名吸引,最後總算來到目的地。

《精靈與森林的熊先生》

《龍人的憂鬱》

《令人顫慄的魔族童話》(註:影射童謠〈森のくまさん〉,以及小說《涼宮春日的憂鬱》、《令人顫慄的格林童話》)

諸如此類。裡面究竟寫了些什麼內容啊?

總之現在還是先物色魔法的相關書籍。話雖如此,魔法類的書並不多,館藏的頂多也就只有陳列在書架上一小區塊的書量。

但也算不少了,要是命令我把這些全都讀完的話,恐怕也恕難從命。

我漫不經心挑了一本,書名是——

《緣毛蟲也能理解的屬性魔法教科書》

雖然對魔法感興趣……但書要是太厚,看到一半受挫的話可就傷腦筋了。書名雖然有點那個,不過這樣的厚度也許剛好適中。

轉移地點到閱書區,我開始用功。

『——首先,本書建議讀者先確認自身是否具備屬性魔法素質,之後再繼續往下閱讀。』

就算這麼說,但該怎麼確認啊?

我無書地翻到下一頁。

『關於屬性魔法的素質——這個世界的大氣當中含有被稱為「瑪那」的魔法元素。所謂的魔法,就是提煉這些瑪那進而發動現象的行為。』

瑪那……是嗎。

真教人不禁期待。

『那麼首先從火魔法的素質開始調查。「火」應該是十分貼近讀者生活的東西。舉凡暖爐的火、烹飪用的火、營火等等……應該想像得到各式各樣的火吧?』

所謂的素質,我想指的八成就是具不具備魔法技能吧。反正我原本就打算去哪偷個魔法技能來用,所以或許沒必要在此調查素質。

可是就像即使沒有武藝技能也能使用武器,說不定就算沒有魔法技能也能使用魔法。

因為很有趣,不妨試試看吧。

『深呼吸,將大氣中的瑪那蓄積到體內,試著去想像火。在你腦中描繪最容易想像出的火的畫面,然後試著將其集中到指尖——』

我想像出的火……嗎。

那是彷佛照亮了深淵的真實之火。連地獄業火都遜色三分的兇猛火焰光輝,剎那之間便將目視者的雙眼燃燒殆盡。將一切灼焦、融化萬物,無人可阻礙其前進。就是現在,吞噬所有大氣,無限增長為熊熊烈火吧!

燃燒吧,我的指尖!

…………

……

『成功了嗎?為了慎重起見,我們也看看其他的屬性魔法素質吧。再來是水魔法。』

我無言地翻頁。不,嗯~那個……是吧?

『方法一樣,腦中描繪出你最容易想像到的水的畫面,然後深呼吸。』

下次一定會成功。

清廉之水啊。慈愛之雨為田野帶來恩惠,孕育生命。

然而狂怒之豪雨時而令大川泛濫,化身沖逝萬物的暴虐之徒。

對阻礙吾眼前之敵,展現汝之威力!

凝聚水珠吧,我的指尖——!

…………為什麼啊!為何什麼都沒發生?

可惡,果然沒有魔法技能就沒意義了嗎?

之後我又依序嘗試了風、土、暗、光,但任何事都沒發生。

還沒完呢!這六個屬性都和這個世界的「日子」有關。

所以應該還剩下「元之日」。

『好了,如此一來素質就確認完畢了。』

什……么?

『若是六種屬性素質全都有的讀者,您十分幸運。如此一來您也就具備元魔法的素質了。就如字面的意思,元魔法是一切的根源,掌管「元素」的魔法。想要自在操縱六屬性魔法將再也不是夢。相關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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