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我的想法是不是其實是錯的呢?
我最近開始對自己希望島村只看著我的願望,抱起了少許懷疑。島村僵硬的笑容,讓我的內心產生漣漪。我希望島村可以露出更溫柔的笑容。不,她總是笑得很溫柔,可是總覺得偶爾會笑得有點僵。
有什麼事情比一直注視著自己最珍惜的事物更重要嗎?
畢竟是第一順位。
而且我是她的女朋友。
……我是她的女朋友。
呵呵呵──我顧著竊笑的時候,班導也講完要事了。
我看向大大寫在班導身後黑板上的幾個字。
「……教育旅行啊……」
下個月似乎有這個活動。我一直到剛剛才知道有這回事。
小學跟國中時的教育旅行我真的沒印象了。甚至連去了哪裡都不清楚。我只記得當時想趕快回家。但這次不太一樣。
這次是跟島村一起出遊。這麼一想,內心的期待跟悸動程度就會變得截然不同。
旅行啊,真不錯……希望有一天可以單獨跟島村兩個人一起去旅行。
我跟島村四目相交。島村在上課前的短暫休息時間,透過來往的同學們之間的縫隙看我。她用非常低調的動作,輕輕對我揮了揮手。
光是這點小事,就讓我的內心慷慨激昂。
我也刻意讓自己的動作不要太大,對她揮了揮手。
第二學期開始以後,就算在課堂上,我也老是想著島村。呃,雖然跟以往沒有太大差別,不過現在想得更明確了。現在的我彷佛在欣賞綻開的花朵,總是看得見鼻尖存在著一種耀眼的東西。
總覺得只要鬆懈下來,就會不顧自己身在什麼地方,直接哼起歌。實際上,我在家裡哼著歌跟母親擦肩而過的時候,她就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她跟我說「你心情不錯嘛」,於是我就說了句「普……普通啦」敷衍過去……我心裡微微有種很類似後悔的感覺,覺得是不是再跟她多說些什麼,或是先思考一下再回答她會比較好。
因為母親不怎麼主動跟我說話,我忍不住就慌了。
不過要是像島村的母親那樣對我太親近,也是挺困擾的。
島村是像媽媽。不只外表,個性也有一些相同之處。至於她的個性,總覺得隱約有種……我沒辦法講得很明白,但就是覺得她雖然很開朗,卻隱約有種淡泊的印象……我果然沒能形容得很好。
我一直在煩惱這些,而我完全沒聽進耳里的課程也就這麼結束了。緊接著來臨的午休時間,我帶著包包前往島村的座位。島村收拾好文具,迎接我的到來。
我的第二學期到現在一直是過著一定會跟島村一起吃午餐的生活。
順帶一提,今天的午餐也是什錦燒。還剩下六片左右。
要等到吃完這些什錦燒,才能吃島村的便當。
『不然會很浪費嘛。』
島村也會陪我一起吃,所以我沒辦法耍任性。
我打開保鮮盒,放在教室的桌上,跟島村一起吃午餐。我早上有重新熱過,但當然到了中午就冷掉了。不過島村沒有半句抱怨,大口吃下什錦燒。
『因為是安達做給我吃的啊。』
她……她……
……是沒有這樣說。可……可是她應該是這樣想吧?我暗自抱著這種期待。
我慢慢吃著什錦燒,視線飄向島村的嘴唇。
就是那嘴唇「啾~」地親了我的額頭。
我頭很暈,沒辦法清楚回想起來,但那是事實。
身體噴出一股名為亢奮的泡泡,包覆住我的臉。
她說只會對我那麼做。這比任何事情都要令我激動。
而且那個角度,那個感覺……好讓人心跳加速。
彷佛我受到島村的懷抱,變成她的所有物……像是我們的腳一起踩在階梯上……我在說什麼啊。我自己也不懂,不過,我心裡就是有這種強烈的印象。
好希望她可以再那樣親我一次。下次一定要把那情景深深烙印在腦海里。
一這麼下定決心,就不禁注意起她美艷的嘴。
「怎麼了?」
島村察覺到我的視線。「沒什麼,咩什麼(沒什麼)。」我左右搖頭跟筷子,撒了一個謊。
不知道島村是怎麼解釋我的反應,她笑說:「這樣啊,真拿你沒辦法耶。」
「來,啊──」
她夾下一塊什錦燒,遞到我面前。
臉上還掛著像在惡作劇跟開玩笑的笑容。
咦!咦!咦。
在教室這樣……真的好嗎?我四處張望。
感覺沒有人在看,又好像大家都在看我們。也就是說,我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
我暈頭轉向地面對島村伸過來的筷子。
筷子前端稍微戳到了舌頭。
之前曾發生這些事情。
是發生了這些事情,但我待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又覺得不可以太得意忘形。我考慮到之前曾在講電話的時候犯了大錯,如此勸戒自己。不可以變成那樣。
「不可以不可以,嗯。」
我利用拍打來克制回想到開始傻笑的臉頰,讓表情安分下來。
我在腳踏車停車場的時候又差點變成那樣,不過最後成功壓抑住了。我也有所成長了呢……呃,大概啦。
我起身握緊拳頭。
「……可是,嗯……」
接著又泄氣地癱軟下來,躺到床上。那是我自己的錯,也知道整體上來說是我的問題。
可是跟島村一起去那次夏日祭典的人,到底是誰?
不管島村怎麼說,我還是在意得不得了。
只要不解決這個疑問,我的心靈就永遠不會迎來平穩。
我想前陣子跟島村講電話的人也是同一個人。島村擁有我不知道的交友關係。雖然有是理所當然,可是──我在床上抱頭滾了好幾圈。
我害怕我不了解的島村。
我希望自己能夠喜歡島村的一切。
既然想這樣,那我就需要足夠的幹勁來除去所有我不了解的事情。
這就是我的「生活意義」。
可是太過火又可能會被島村討厭……分寸好難拿捏。要化解衝動也挺累人的。我在床上打滾。猶如要撲滅落到身上的火星那樣不斷打滾。
我像這樣跟自己的煩惱奮戰了好一段時間。
等確定內心的糾結跟慾望都精疲力盡得縮回心靈深處後,我才坐起身。
由於我剛才是毫不客氣地拚命打滾,頭髮都變得亂糟糟的了。
「好,我想見島村。」
想實現夢想,最重要的就是要腳踏實地。
於是,我馬上打電話給她。
為了儘可能把未知的空白填滿。
『好、好,有什麼事嗎~?』
島村聽起來像是躺著接起電話。最近隱約可以感覺到她是怎麼講電話的。
看來我也多少開始對島村有所了解了呢。我覺得有些自豪。
「那個,這星期天……」
『星期天怎樣~?』
「我們去約會會吧!」
『約會會是嗎?』
一急就結巴了。
「『會』應該可以少講一個沒關係……」
『哈哈哈哈,安達你真謙虛呢。』
雖然被調侃了一下,不過島村說「是可以」答應了。
『這星期天對吧。嗯,我知道了。』
「啊,嗯。」
『不過你也用不著打電話跟我說,明天到學校再跟我說就好了吧?』
說的也是。被這麼一說,我才發現。
可是,我現在就想告訴她。
「因為我才剛想到這個主意。」
『是喔……原來如此。總覺得這是很好的理由呢。』
「是……是嗎?」
就算不懂她為什麼這麼說,能被島村誇獎就不是件壞事。
『那,你想去哪裡?』
「去哪裡……」
問我要去哪裡……
有哪個約會地點可以讓島村自然而然親我額頭?
有哪裡可以那樣?
「安達的眼神往上飄了。」
有哪裡可以那樣?
「喂~快去接待客人。」
有哪裡可以那樣?我手肘抵在桌上,抱頭苦思。再怎麼絞盡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