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那些傢伙開什麼玩笑啊!」
富雄被綁起來塞在了箱子里,他想著父母和市長的臉,破口大罵,同時拚命地掙扎著。
箱子已經停止搖晃了。
估計,已經到了神社,被放在地面上了吧。
周圍早已沒有了別人的氣息,看來所有人都不想跟猿神見面,全逃回去了。
要是猿神就這麼出現就全完了。在沒有拿任何武器的狀態下,被送到猿神手上,自己不可能有一丁點勝算。不想辦法逃出去的話,就百分之一百死定了。
「別開玩笑了!我怎麼能甘心讓猴子吃掉啊!」
他用上了渾身的力氣,試圖張開胳膊綳斷繩索。
然而重重纏繞著的繩索紋絲不動,甚至只是更深地陷入了他的手臂。
即使他一遍又一遍努力,可別說是綳斷了,就連鬆開一點的感覺都沒有。
他呼哧呼哧地反覆喘著粗氣。
就在這時,他的肚子里突然傳出了聲音。
[小富雄,小富雄。]
「嗚哇!?什麼!?這個聲音,是肥豬嗎?」
[什麼肥豬……,是叔叔俺啦,是馬思魯神。你聽到了沒?]
「聽是聽到了,為什麼會從肚子發出聲音來啊?」
[叔叔俺說過的吧,可以通過賜下的神寶來對話的咧。]
「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是……」
總之,看起來就是通過他吃下去的那塊肉來跟他說話的。按照發出聲音的位置來判斷,目前應該正在大腸里絕贊吸收中。
「感覺這樣有點噁心啊……」
富雄看著自己肚子部位嘀咕道。
[話說回來,俺跟你講呀小富雄,出大事咧,小艷乃往你那邊去了啦。]
「哈?那個小鬼?」
他不禁失聲大喊起來。
「她在想什麼嘛?猿神的目標就是她吧?自己跑出來算什麼事啊!你怎麼沒攔住她啦肥豬!」
[叔叔俺阻止過她了,可她說擔心小富雄你會出事,完全不聽俺說什麼就衝出去咧……]
「那個白痴……!明知道就算她來了也什麼都做不到的……!」
他把牙咬得格格作響。
[總而言之情況就是這樣咧,在小艷乃跟猿神接觸之前,你要快點從那裡出來。然後俺想,你最好能把小艷乃帶到安全的地方去咧。]
「就算你這麼說,可要我怎麼出去啊!我還被繩子一圈圈捆著塞在箱子里呢!」
[那種小事,你把繩子綳斷、踢破箱子不就出去了嘛。]
「你說得倒容易!我從剛才起就一直在用力,可是一點都動不了啦!我的體力都快要到達極限了!」
[你不能給自己定下極限。只要努力就肯定能成,小富雄是個能幹的孩子咧。]
「反正不是你的事,你當然輕鬆了……!」
[你說什麼呢。叔叔俺也是真的擔心小富雄你,才會這麼說的啦。要是你繼續這麼被綁著塞在箱子里,無論如何都要被猿神吃掉咧。]
「這種事情我也知道啊!所以說,在這樣的狀況下怎麼都沒辦法了吧!」
[沒事的!小富雄你還有叔叔俺賜給你的力量!相信那力量吧!堅信的心正是神力的源泉啊!神與人心靈相通之時,才能將其力量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來哦!]
「夠了!我知道了,你就閉上嘴稍微安靜一會兒吧!」
不用馬思魯神來說,他也知道這樣下去是會死的。必須要在猿神到來之前脫身,對此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富雄重新調整了一下情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將全身的力量集中到了手臂上。
「哼唔!」
就在此時,他手上感受到一種微妙的反應。
「嗯……?」
繩子陷入手臂的程度,似乎有些緩和了。
「唔唔唔唔……!」
為了進一步確認這種反應,他繼續用著力氣,隨後伴隨著繩索微微被拉伸的感覺,響起了一陣輕微的啪啪聲。
那種反應,就像是繩索中老化的纖維不堪承受拉伸的力量,逐漸斷裂開來之時的感覺。
這與此前紋絲不動的感覺截然不同。
並不是自己的錯覺。
這樣的反應很明顯是繩索變弱了的感觸。
「難道說,這些繩子是爛掉了嗎……?」
感到繩索突然變得脆弱起來,他忍不住嘟嚷了一句。
[能行的!小富雄,這樣能行的咧!]
肚子里響起了馬思魯神的聲音。
微弱的希望之光,照射到了富雄的臉上。
如果有這種反應,說不定真有可能把繩子給綳斷。
他再一次使出勁來,試圖張開胳膊。
隨即就像剛才一樣,出現了一陣纖維斷裂般的聲音,與之相伴的是又有繩索略微拉伸了的感觸。
沒有錯,不管是繩子爛了還是怎麼樣,它確實是承受不住自己的力量,逐漸斷裂開了。
再拼一把搞不好可以成功。就算不能把繩子完全綳斷,只要弄得松一些也足夠了。
「混蛋!混蛋!給我斷啊!可惡!」
他不顧一切地往手臂上使著勁。
這時候,繩索上的纖維一點一點地斷掉了。
然而依舊沒達到能讓他脫身而出的程度。
「可惡~,都只差一點了……!」
大口喘著粗氣的富雄略微調整了一下呼吸。
[小富雄!你在幹什麼呢!還差一口氣了吧!加把勁咧!]
「閉嘴啊肥豬!我氣都散了!」
他怒喝一聲之後,再次深吸了一口氣。
「這些該死的繩子!快點給我斷掉吧!」
然後全力張開手臂。
「嗯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時。
響起了一陣響亮的噼啪聲。
然後,他手臂上原有的抵抗力一下子消失了。
他餘力未盡的手肘哐的一聲砸到了箱子內側。
綳斷了。
而且還不止是一根。
原本繞在他手臂周圍的所有繩索,基本上全都被同時綳斷了。
[幹得好啊小富雄!接下來就是蓋子咧!]
「你不說我也知道啦!」
在呼哧呼哧的混亂呼吸中,他這回用恢複了自由的右手推在了箱蓋上。
但是這個蓋子上面牢牢地釘了好幾根釘子,僅僅靠手推,實在是一點也推不動。
[小富雄!腳呀!用腳!]
「用腳是吧!好嘞!」
富雄毫不費力地綳斷了綁在腿上的繩索,勉強在狹小的箱子中改變了一下姿勢。
他後背緊貼著箱底,把雙腳抵在了蓋子上。
「嗯呃呀呀呀呀呀呀呀………………!!」
他咬緊了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把全身力氣都用了上去。
使足了勁的大腿上高高隆起了肌肉。
終於,響起了木頭裂開的啪嚓一聲。
他的腳略微把木板往外頂開了一點。
「好……!這樣能行哦……!還差一點了……!」
既然多少往外頂了點,那說明要不就是釘子鬆了,要不就是木板蓋裂了。不管是哪種情況,他都能出去了。
他雙臂按住箱子底部,弓起了後背,抵在蓋子上的雙腿全力向外蹬。
一張臉像煮熟的章魚般漲得通紅,渾身都冒出了大汗。
「嗚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伴隨著高昂的吼聲,突然他的腳上失去了阻力。
箱蓋被踢飛了出去,他的雙腿像被拉著似的一下子伸得筆直。
順著余勢富雄變成了倒立的狀態,他的眼中,映入了懸掛著明月的夜空。
「打開了!」
這樣就能出去了。
好了,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