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水族館殺人事件 第二章 兄長的搜查與妹妹的比賽

1仙堂警部與袴田刑警再臨

停車場空空蕩蕩的。

這也難怪。從開館到現在才經過了一小時,館內就已經被完全封鎖了。閉館之後還毫無知情地過來遊玩,結果只好遺憾地回去的客人也有不少吧。真是個災難。無論對客人來說,還是對職員們來說都是如此。

就只有數台車輛停放在這裡。熟悉的黑白圖案,車身上印著幾個粗大文字。袴田優作邊因夏季的太陽而眯起眼睛,邊扭轉方向盤把車子駛入這裡。透過擋風玻璃看到的纖薄雲層以及水色的建築物從左邊的窗口緩緩流逝而去。

「八年沒來了啊。」

坐在助手席上的仙堂嘀咕道。

「女兒還是小學生的時候曾經帶她來過。那時候她還是個沒進入反抗期的可愛女兒。」

「我最後那次來這裡也是和這差不多的時候。是和妹妹一起來的。」

「不過,真沒想到……」

當車體滑入巡邏車旁邊的停車位置時,仙堂也停下了話頭。

雖然不知能不能說是與上司以心傳心,但他知道那句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沒想到竟然會以這樣的形式再次來這裡。

打開車門的同時身體就被熱氣包圍。夾在腋下的外套看來沒有用武之地了。

「B棟在哪裡?」

「應該是在裡頭……往這邊走吧。」

依賴著八年前的記憶,兩人開始邁步行走。正面入口的前方現在依舊是人山人海,警官和身穿黃色襯衣的水族館職員們正在對帶著孩子前來遊玩、臉露不滿的夫妻們說明情況。

寫著這些文字的招牌空虛地迎接刑警們的到來。

走進水色的建築物裡面之後,接著看到的是許多的窗戶,以及凹凸起伏的牆面。這裡就是B棟嗎,在得到確認之前就有兩個人從通用口的雙開門中走出。分別是穿著襯衣的青年以及披著白色衣服的半老男人。他們筆直地往這邊走近。

「打擾一下,請問兩位是縣警先生嗎?」

青年如此問道,於是仙堂就點了點頭,向他展示出徽章。

「我是搜查一課的仙堂。他是我的部下袴田。」

「您辛苦了。我是磯子署刑警課的吾妻。」

敬禮的同時他也報上了名字。他的頭髮前端捲曲,肌膚曬得黝黑。就算是逮屬臨海部的警署也不至於會晒成這樣吧,不知為何會讓人聯想到海洋男人。

「出來的時間還真是剛好啊。」

「因為從窗戶上看到兩位的身影。哎呀,話雖如此沒想到竟然能夠見到仙堂警部,這真是我的光榮。」

「誒,你認識我嗎?」

「縣警里的各位經常都在談論您的事。說是您在之前發生的高校事件中,只是憑著一把傘就找出了犯人。」

「……啊啊,還好吧。」

這時候仙堂的臉部抽搐了一下。在六月發生的高校體育館事件。雖然表面上是警方的功勞,但其實內里有著各種複雜的情況,對他們來說是不太願意被別人提起的回憶。袴田輕咳了一聲,強行改變了話題。

「呃,那麼,現場就是在這棟建築物裡面是嗎?」

「是的。在鯊魚水槽的二樓部分。現在鑒識人員正在進行現場驗證。讓關係人全部在會議室里等待。」

「等待?不聽取情況嗎?」

「只是簡單滴詢問過一下。畢竟現在所有人員都在忙著做那個。」

這麼說著,吾妻往後面望了一眼。

搜查員們正配合著警笛的節奏,慢慢地讓卡車從寬闊的運貨出口裡駛出。

「那個是什麼?」

「是鯊魚喔。」

剛才一直沉默不語的白衣男人語氣粗魯地說道。菱角分別的臉容以及不悅的表情。他正是法醫弓永。

「弓永先生,好久不見了。」

「自從體育館事件以來吶。」

啊啊,又說起體育館了。這次連袴田都臉部抽搐起來。

「誒,嗯。那麼說起鯊魚的話,莫非是……」

「你們也聽聞過事件的概要了吧。我們麻醉了食人的鯊魚,把它裝到卡車上了。」

「保存現場,以及讓鯊魚鎮靜下來花了三十分鐘。把鯊魚從水槽弄上來花了三十分鐘。再將其裝進卡車上又花了三十分鐘。無論是搜查員還是職員,啊,當然指的是關係人以外的職員,總言之就是全員出動了。費了好大的勁。」

話題的卡車從交談著的兩人身旁通過。袴田確認了一下時間,現在是十一點四十五分。聽說發生事件是在十點過後,恐怕在這一個半小時期間他們都一直與鯊魚的巨大軀體搏鬥吧。這還真是辛苦你們了,他衷心地表示了慰勞。

弓永挽起雙臂,

「接下來就拿去解剖。雖然交給這裡的獸醫去辦就簡單多了,不過他也是嫌疑人。」

「這麼說的話,被害人果然是……」

「腹部以上幾乎都被吃光了。」

法醫面不改色地說道。

「只要有屍體那就能診斷出腐爛的程度,不過這又是另一個問題了。說來在鯊魚的腹中也不知道能否保留著原形。」

解剖鯊魚,再從胃中取出被害人然後解剖。

「嗚……」

光是想像就讓袴田不由得捂住了口。還沒有吃午飯也算是得救了吧。身為老將的仙堂仍然是毫不動容的模樣,他對著弓永低下頭來。

「得很費勁吧,那就麻煩您了。」

「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不過可別對結果抱有太大的期待。畢竟是人類在陸地上被鯊魚吃掉……我也是初次碰到這樣的事件啊。」

法醫留下這句話後就調轉腳步,朝著貨運出口仰首闊步而去。

「……就算是我也是初次碰到啊。」

仙堂向著對方離去的背影低聲說道。

一道不光是因為夏天的暑熱而流下的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滴落。

*

在事件發生的一個小時之前。

她自己也感受得到臉頰上的感覺。不僅是因為暑熱,或許還有緊張的緣故吧。柚乃拭去臉上的汗水,以前傾的姿勢舉起球拍。讓意識集中在對手拋起的球上。

啪。

第一次發球掛到了網上,造成了壞球。這讓她明白到對方也相當緊張。第二次發球雖然成功了,不過卻因為害怕犯下失誤而球勢大減,輕鬆地擊返回去,對手也接了下來。

當把球擊向反對側的時候,她發現了接球的破綻。擊落到這邊檯面上的白球輕輕地彈跳起來,描繪出大大的圓弧。迴轉速度緩慢。

必須打回去。

事先打定了主意,柚乃揮起球拍朝著白球飛奔過去。雖然形成了不太靈活的打法,不過扣球總算是順利成功了。

「好。」

她發出小聲的呼喊,並沒有振臂高呼,相對地則以左手抓住制服的胸前位置。這就是柚乃的勝利宣示方式。她在初中剛開始打乒乓球的時候,每次輪到自己上場都會感到不安,然後就會像是向神明祈禱一樣按住胸口來舒緩緊張情緒。這種宣示勝利的方式就是沿襲那種做法而形成的。這種行為不但是種負面的遺產,還會把胸前的布弄得皺巴巴的,所以她也不想這麼做,不過直至今日一直改不過來。

總而言之,我方取得了分數。

一回戰因為是由各自擔任裁判,所以在對方去撿球期間要親自去翻開記分牌。這麼一來比分就是7比10了。

這是柚乃相當關鍵的一分。

淘汰賽是三局兩勝制,柚乃與對手已經分別贏得了一局。現在是分出勝負的最後一局。只要再得一分柚乃就獲勝了。

對手是唐岸高校的一年級學生,名字叫做的場的人。她是個緊皺著眉頭,男孩子氣的少女。雙方實力不相上下,雖然自己一直領先到這個比分,但即使有三分差距也不能大意。

落於不利的的場第二輪的發球從最初就往這邊猛烈襲來。那是提升回彈的瞬間速度,光是回擊就要相當費勁的迴旋式發球。對手發球的技術比自己更強。柚乃掌握著的主導權已經被對手奪去,

用勁過度導致了失敗。在打中球的瞬間就感到後悔。去勢過大的白球輕易就越過狹窄的桌面,彈跳到地板上。

「出界。8比10。」

像是安心下來似的,的場計算了分數。

兩分的差距。

啊啊,被追上了。怎麼辦才好呀,要被追上了。自己能不能以領先兩分獲勝呢?說不準呀。哇啊,又滿頭大汗了。好熱,呼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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