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ACT 1

彷彿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一般,勇斗整個人動也不敢動一下。

事態正走向惡化一途。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他試著回想一遍演變成這種局面的經過,還是覺得事情好像只能往這個方向發展。

「男、男生果然很硬呢。」

黎芮兒在勇斗耳邊低喃。

她的嗓音似乎因為緊張而顯得極為僵硬,又帶著莫名的羞澀感,因此醞釀出一股難以形容的艷色氛圍。

雖然她只有十五歲左右,卻是統治凱爾姆特河和愛爾姆特流域等肥沃大地的《角》之氏族的少女宗主,也是勇斗的義妹。

她平常都會穿戴符合身分的高級衣裳或裝飾品,但現在則如同剛出生般一絲不掛。她的裸身介於大人與小孩之間,尚在發育中,感覺狀態還不太穩定,正因如此才散發出一種不可褻瀆的神聖氣息。

「而且還很大。」

黎芮兒從口中溢出一絲深深的感嘆。

那聲吐息拂過勇斗的耳朵,令他的背脊一陣顫抖。

「啊,對、對不起,我是不是搓得太用力了?」

黎芮兒停下動得正起勁的手,一臉不安地道了歉。

「這、這個力度剛剛好!」

勇斗一慌之下,不由得用敬語回應了。

他的意識始終集中在被黎芮兒搓揉的部位上,沒辦法再去思考其他事情。蘊含水氣的濕潤空氣環繞在身邊,讓他感到頭髮目眩。

他全身上下都滾燙起來,感覺快要腦充血了。

但這實在沒辦法。

畢竟他也是初次體驗這種事情。

「我的技術果然不太好吧?那個,如果有哪裡不夠周到的話,請您盡量告訴我。為了兄長大人,我什麼都願意做喔。」

「已、已經很好了!我覺得非常舒服!」

「太好了。我還是第一次幫男生搓背……」

我也是第一次讓女生幫自己搓背啊!勇斗勉強將這句湧上喉間的話吞了回去,同時不斷向人在遠方的青梅竹馬懺悔。

在石造的空間之中,瀰漫著氤氳熱氣。這裡是位於《角》的族都弗爾克范格中央的※塞斯倫姆涅爾宮殿其中一角的浴場。(譯註:典出北歐神話中女神弗蕾亞的宮殿弗爾克范格中的廳堂之名(Sessrúmnir)。)

他是為了出席慶祝日前戰勝《蹄》的典禮,才到這裡洗凈身上的污垢……

「差不多該換我了吧?我是姑且看在輩分上才禮讓了三分,可是我也想幫父親大人搓背啊。」

「哎呀,你在說什麼呢,露妮?下一個是我喲。」

「你說……什麼!?」

「嘻嘻,禮讓上位者是這世間的常規吧?不管怎麼想,身為妹妹的我應該都優先於身為女兒的你才是。」

「嘖!」

他背後傳來早已聽慣的兩位女子的爭執聲。

她們是吉可露妮和菲麗希亞。兩人雖然是年紀輕輕的少女,但在勇斗擔任宗主的《狼》之氏族當中,卻是位居前五強的精銳戰士。

雖然勇斗不斷用理性的力量勉強忍下轉過頭的慾望,但這裡是浴場,想當然的,那兩人一定大方地展露出了那充滿魅力的裸體。

身為義女的吉可露妮是一位身材纖細修長的美人,擁有一頭宛如天上明月的白金色髮絲。對照之下,身為義妹的菲麗希亞則擁有太陽般燦爛的美麗金髮,是一位迷人的美女。

只要回過頭,一定能看到世間罕見的美妙桃源鄉(英靈神殿)呈現在自己眼前。

如果問他想不想看的話,那當然是很想看啰……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勇斗固執地緊閉雙眼,念出驅邪的咒文,不斷拚命地與慾望搏鬥。他的父親是鍛造師,所以他也常常會接觸到這一類的凈化咒,自然而然就背起來了。

然而,就算用上這種擁有數百年歷史、靈驗無比的破邪咒語,要抑制住狂涌而起的衝動還是極為困難。雖然他身體有一部分很想迎合這份期待,但如果因此而責難年紀尚輕的他,也未免太過苛刻了。

不管怎麼說,他很清楚要是自己目不轉睛地盯著現場的美少女們看,她們大概也……不對,是一定會欣然接受。

攸格多拉西爾這個地方有一個習俗,那就是人們會透過名為『誓杯』的神聖儀式來締結親屬關係。

雖然人無法選擇生下自己的父母,但可以憑自身的意志選擇誓杯的手足。在攸格多拉西爾的世界中,人們必須對被推崇為宗主的人宣誓絕對的忠誠,將身心盡數奉獻給宗主。

也就是說,她們不能違背他的要求。雖然勇斗用鋼鐵般的自制力忍耐住了,但是以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而言,對他來說,這簡直可以說是拷刑。

而且,他的理性明明已經來到極限了……

「對了!父親大人,我在日前的戰役中恰如其分地立下了戰功,我希望現在就能領賞。請您務必賜與我優先於菲麗希亞替您搓背的榮譽!」

勇斗原以為吉可露妮想到了什麼好主意,結果竟聽到她意氣風發地訴說出滿腔熱情的話語。

順帶一提,吉可露妮在先前的戰役中所立下的戰功,是擊敗敵軍大將這種豐功偉績,因此別說是恰如其分了,她根本是帶領大家獲勝的靈魂人物。

只要她希望的話,金銀財寶名譽地位等等要什麼有什麼,勇斗難以理解為什麼她會提出這種毫無意義的要求。

「等一下,露妮,你現在提起這件事太卑鄙了!你是身為『最強銀狼』的清高武者吧!什麼時候淪為這等下流的女人了呀!?」

菲麗希亞開始用辛辣的言詞責備吉可露妮,彷彿是在控訴她難道要變成不憑實力,而是以錢財或走後門的方式贏得地位的小人一樣。

這哪裡說得上是下流,根本就太過拘謹了吧?勇斗在心中如此想著,同時也不得不體會到身為二十一世紀現代人的自己,和這個古代世界攸格多拉西爾的人類之間,存在著價值觀的鴻溝。

雖然對她們兩人如此殷切的渴望感到非常抱歉,但該說的事情還是必須說出口才行。

「黎芮兒已經把我的背洗得很乾凈了,所以就不勞你們二位幫我搓背了。」

「哥哥大人!?」「父親大人!?」

菲麗希亞和吉可露妮難以置信似地揚起急切的叫聲,聽起來心焦如焚,就連眼前的食物被奪走的狗也不會發出這麼沒出息的聲音。

看著氣勢洶洶的二人,勇斗雖然感到有點畏懼,仍舊斷然說道:

「不行,再搓下去的話,感覺我的背之後就會開始刺痛了。」

認真執著如黎芮兒,已經使足力氣幫他搓過背了。老實說,他覺得相當舒服,而且污垢應該也都洗掉了,再洗下去的話,八成只會弄痛皮膚而已。

接下來,他準備出席慶功宴。雖說那是慶祝的活動,但也是將錯綜複雜的心思藏於華美辭藻之下的外交場合,說是另一個戰場也不為過。

如果因為背部刺痛而無法集中精神,導致不小心出了嚴重差錯等等,可不是笑笑就能作罷的。

「啊,嗚……」

吉可露妮似乎退縮了起來,並發出內疚的低喃聲。

她是一位始終將全副心思投注於武藝上的優秀武者,最不擅長的就是貼心照料這一類事情。但是,她對勇斗忠心耿耿,應該很想傾盡全力為他效勞吧。

而她的個性並沒有精明到足以掩飾這種心情。不過,這種直率之處也是她的魅力所在。

「哎呀!就算是哥哥大人,這番話未免也太侮辱人了。莫非您是說我缺少這方面的考量嗎?而且……您應允了身為外族義妹的黎芮兒姊姊大人,卻不願將這個機會賜與身為內族義妹的我,這不會太過分了嗎?」

另一方面,和吉可露妮在各方面呈現鮮明對比的菲麗希亞,則用莫名任性的嗓音表達自己的不滿。

黎芮兒確實是與勇斗交換誓杯的義妹,但也是非屬於《狼》之氏族的外人。菲麗希亞認為自己與勇斗的關係更加深厚,卻不能得到搓背的機會,因而感到不平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但是……

「等等,叫黎芮兒來搓背的是菲麗希亞吧!?」

「啊,兄長大人,您……嫌棄我嗎?」

「啊,呃,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別、別哭……啊!」

黎芮兒的聲音聽起來相當難過,勇斗便反射性地想要摸她的頭,卻在視線觸及那身肌膚時,又連忙轉回身體。

他決定把不小心瞥到的櫻色隆起當作沒看到。

「對、對不起,那個,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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