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館的事件結束後數日,我已經回到東京的警視廳,浜村渚也回到了千葉,久違的日常再度把我們包圍。然而,恐懼再一次覆蓋了全國——自然是因為「Zeta Tube」。
齊格隆咚鏘咚鏘,咚鏘咚咚鏘……(魔理沙:別在意,只要知道這是一段音樂就行了)
隨著有些熟悉的音樂聲,畫面中出現了沙發、玻璃茶几和放在上面的花瓶。
「各位好,我是江美夫人」
「主持人」坐在右側的沙發上,身子朝鏡頭傾斜過來。我對她並不陌生。化妝濃艷的她,正是我們在北海道新幹線「海蛞蝓13號」中遇到的、給我們留下了推理作家的遺題的中年女子,音板江美。
看向畫面,儼然是電視里的某個訪談節目。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次我們請到了,目前在日本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著名人物,有請」
鏡頭轉向房間的入口。一名男子推開有些小的黃色房門,走了進來。
「他就是『黑色三角尺』的領導,畢達哥拉斯博士。各位請鼓掌歡迎」
聽到了掌聲。大概是攝像機後面還有人吧。畢達哥拉斯博士略一行禮後,坐到了沙發上。
「畢達哥拉斯博士,聽說這次在函館,名為霧雨理查森的男子做了一件大事呢」
「他不是我們的同夥」
「哎呀~真的嗎?」
畢達哥拉斯博士從不知何處取出了一個鈴鐺。我不是第一次看到那個鈴鐺。它正是霧雨理查森在犯罪聲明的視頻中搖響的……也是在五棱郭塔的瞭望台上,從他的雨衣里掉落、而被可愛小歐拉立刻回收的物品。
「那是什麼呢?」
「這是我們黑色三角尺開發的新武器。霧雨理查森為了一己之欲偷走了它,所幸我的愛徒幫我找回來了」
那個鈴鐺到底是什麼?
只見江美夫人從桌下取出了兩個耳罩,她和畢達哥拉斯博士分別把耳罩戴上。然後,畢達哥拉斯博士便將鈴鐺舉至眼前,緩緩晃動。
在接下來的一分二十三秒內,畫面幾乎沒有動,只有鈴鐺聲不停迴響。
全日本所有觀看這個視頻的人中,接連出現了異常。聽鈴鐺聲持續一分鐘左右,就會感到噁心、眩暈,甚至會失去意識。被害者的年齡集中在十八歲到三十九歲之間,由此判斷是那個催眠程序的影響。其證據便是,包括我在內的對策總部內所有觀看視頻的刑警均未感到任何不適。
可愛小歐拉的真正目的是從霧雨理查森手中取回這個可怖的鈴鐺,而我們警察完全被她利用了。
「明白了嗎?」
畢達哥拉斯博士摘下耳罩,說道。
「雖然不能用電話了,不過我們並非毫無辦法」
「畢達哥拉斯博士」
江美夫人也摘下了耳罩。
「看樣子警方也有才華出眾的幫手,請問您對那個人有什麼話想說嗎?」
「我也聽說了。阻止霧雨理查森的,好像也是那個人」
江美夫人深深頷首。很明顯,他們在指浜村渚。
「我已經直接向那個人送出了『遺題』,現在應該送到了吧」
他的話語令人不安。
齊格隆咚鏘咚鏘,咚鏘咚咚鏘……結束的音樂響起。
「我們期待著您今後的活躍。今天非常感謝畢達哥拉斯博士做客」
「祝各位解題愉快(Have a h)」
視頻到這裡結束了。
我和竹內部長還有瀨島三人反覆觀看這段視頻。畢達哥拉斯博士說,他已經注意到了浜村渚的存在,並直接和她取得了聯絡……他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武藤,小渚來了哦」
聽到大山的聲音,我回過頭去,只見浜村渚穿著熟悉的校服,躲在大山的身後。她的右手提著一個紙袋,今天我們並沒有叫她來,說明是她自己主動找上來的。
「怎麼了,浜村?」
「那個,今天放學後,我本來要回家」
時隔數天再次看到她,只見她的表情里滿是不安。
「結果在樓梯口的鞋櫃里,看到了這個……」
浜村渚從紙袋中取出一個白色的信封,遞給了我。
「裡面的東西還沒看,我覺得應該先給各位看才行」
沒有拆開的信封上,印有恐怖組織的標誌——兩個重疊的三角尺。這就是畢達哥拉斯博士說的「遺題」嗎?
而且,竟然直接送到了浜村渚的學校。
「還有,我的鞋子里除了信封,還放了這個東西」
看到她從紙袋中取出的那個東西,大山、瀨島和部長都不解地歪起頭。然而,看著它眼熟的我,卻感覺脊背發寒。……該不會,是她把「遺題」送到了浜村渚的手上吧?
這麼說來,她確實知道浜村渚的學校在哪兒。
「武藤,怎麼回事?」
瀨島問道。
「武藤,怎麼回事?」
大山撓著頭問道。
「武藤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浜村渚本人也抬頭看向我,臉上寫滿了不安。
數學恐怖組織——黑色三角尺,確實在朝著浜村渚一步一步接近。
她拿在右手的,是小眼睛滴溜溜轉的黃色猴子——倭狨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