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鳥盡弓藏?

現在來說神機雱在西北的威望更加如日中天。

除了茶坊里的說書先生,大頭平民口口相傳的也全是《西涼府空城計、神機雱智退卓洛蘭》。

不僅僅宋境和青塘這樣傳言,就連西夏境內佔領區也在這樣傳言。

當然佔領區內的傳頌,自發的少,水軍灌水的情況多些。但大雱的尿性自來如此。

與之對應的卓洛蘭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當時因各種形勢潛規則放過了西涼府,不揍王雱,但不代表她不會搞宣傳,她也在不遺餘力的於西夏邊境地區宣布:西涼府和宣化府被宋軍和吐蕃人佔領後,已淪為邪惡大本營,被佔領區的民眾水深火熱,需要被解放。

卧槽。知道這些後王雱於病中嘴巴都氣歪了,在西涼府內來不及教育董氈他們,連發維穩命令。

除了抓獲一些卓洛蘭派來的地下黨水軍外,王雱也親自插手了西涼府的民政工作,大擺親民形象,帶領宋軍幫助修補西涼府民眾的破屋子,防止他們在即將到來的春雨中漏水,這類事做了不少。

天氣一陰,就派宋軍挨家挨戶說:下雨收衣服啦。這種事也沒少做。

有天來一小姑娘來說她的羊羔丟了。陳二狗請示後,王雱高度重視,批示:務必破此奇案。

對這樣的指示,董氈馬金偲等人無力吐槽。但陳二狗真帶著小姑娘找了許久,最後發現她的羊羔縮在某水溝里躲著,於是揪著耳朵把羊拖出來交給小姑娘。

一個老頭鑒於這些形勢,嘗試著來找王雱告狀,說吐蕃人兵大爺強姦了他女兒,還拿走了他們家小馬駒。

落實了情況後,王雱硬逼著董氈和青誼結鬼章,當眾斬了那個青塘兵。

這些林林總總的事至三月末,真的做了太多,以至於卓洛蘭的謠言不攻自破。現在佔領區的人談不上親近宋軍,但大多數不信這裡是所謂的邪惡大本營……

西涼府這些情報傳到和南軍司時,卓洛蘭氣得跳腳,那弱不禁風的小子怎麼還沒病死掉呢?他的存在專門成為了老娘的不痛快之處。

可惜世事就有這麼不公平,當時入侵青塘,西夏軍有漫咩這豬隊友。現在董氈和青誼結鬼章雖不是好人,卻沒漫咩那麼豬,於是他們犯的小錯誤能被王雱慢慢彌補。

自前番克羅川大敗董氈部,其後五戰五捷碾著他們跑到西涼府後,西夏邊境情緒為之一振,洋溢著喜慶的、乃是絕地反擊似的氣氛。

但在內心裡,卓洛蘭在已經轉暖的現在覺得渾身發冷。別看宋軍和藹可親,這樣的人才可怕,相比當時的漫咩政策,王雱才是狼、還特么的披著羊皮,而漫咩其實只是一頭長的有點像狼的大肥羊而已。

可以預見的是,若遼國和宋國談判使者再不來,西夏或許會永遠失去宣化府和西涼府這兩個重鎮。因為這樣下去,到一定時候就是拿回來也沒用了,在王雱裝逼又洗腦的攻勢下,他們就快就會姓宋……

打仗不是王雱最厲害的天賦,裝逼才是。

自從處決了做奸人的吐蕃士兵,還幫助小姑娘找羊羔後,現在王雱還指揮著醫務兵給一些摔傷的小孩子做骨科醫生。

這個時代的党項人非常落後,就算遼國也不先進。他們的小孩子摔傷後一般怎麼乾的?

西夏的話通常讓小孩自己癒合,如果有寺廟的地方,帶過去讓某高僧摸著受傷小孩的腦殼祈福,如此就結束了。

骨骼自己的確能癒合,但不加干涉,運氣不好的孩子痊癒後骨骼是歪的,這種情況下在部族中,有很大概率被說成「受到詛咒入魔」,被處死就是大概率。

如果在以前的遼國遇到這種情況也差不多,把受傷孩子送給薩滿摸摸腦殼祈個福,然後長成啥樣算啥樣,大不了最後一刀剁了或者沉塘什麼的。

當然耶律洪基這人非常信佛,從他開始,大遼國的薩滿們就會慢慢的淡出神壇。

扯遠了。

這段時間民眾發現,經過宋軍骨科治療的孩子們,竟是沒有一個出現「被詛咒」的形勢,於是他們相信了神機雱有神力護佑,便有越來越多的人來找宋軍軍醫看病。忙的大頭兵們焦頭爛額,但也得撐住,因為這是大魔王的指示。

有一婦女送來一小孩,她這孩子就屬於長歪了的,即將被當做入魔處死,作為母親心疼,於是想看看有沒有補救辦法。

半瓶醋陳二狗查看了一下小屁孩的情況說:可以的,重新敲斷骨頭再治療一遍,五成可能有救。

沒等婦女決定,小孩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手又被陳二狗弄斷了。重新處理一下帶上夾板固定,管他哭不哭,後腦勺一掌打出去,順便大喊「下一個」。

汗,那小男孩大哭了一場後活到了現在,手又長正了……

四月初,大宋樞密使韓琦已帶捧日軍到達西涼府。與此同時,遼國北府平章事耶律重元,也帶著皮室軍,經由西夏境內到達永登。

就此一來,「四方會談」即將展開。

韓琦理論上不是大宋首相,不過原本就是他說了算,而現在他力挺的王雱以驚人的軍事表現,不足一年時間裡通過十幾次戰役、有效殲滅了大部分西夏遠征軍,穩住了河潢,且經由吐蕃人的軍力打下了宣化府和西涼府兩大重鎮。

這是大宋歷史上最輝煌的軍事成果,作為軍相,門生出了這樣的業績也是老韓的功勞,所以現在韓琦在宋國基本已經如日中天,僅僅是沒有首相的名譽。

作為對應,遼國來的就是耶律重元。

遼國因先軍政治則反過來,平章事不是首相,北府樞密使才是。但耶律洪基年輕有報復,野心勃勃,所以註定了這個時期遼國不會有首相。

就像歷史歲月中有些皇帝會自己兼任太尉那樣,理論上遼國現在是耶律洪基自己兼任樞密使。

耶律重元兼了個天下兵馬大元帥銜,但是在遼國這已經變為一個虛職。就像後世的總司令和軍委同時存在時,總司令肯定就是個虛職,還不如個總參的許可權大。

話說韓大腦殼一來,大雱作威作福的好日子就算到了盡頭。

西涼府真特么落後,這裡的治所如同後世邊遠地區的村公所一樣,就幾個不高的土基破房子。

韓琦穿著盔甲,手拿一隻羊腿正在大吃,這是進城時候民眾送給老韓的。老韓十分驚奇:這個佔領區居然沒人放冷箭、還有人犒勞?

這真的很不科學,但這也正式王雱的神奇之處。

進入治所大堂,把羊腿遞給王雱後,韓琦便擺手道:「一邊去,吃點東西,關於你的作為老夫自己慢慢的看書記官記錄。」就此霸佔了帥位,以及那台小妾似的書桌。

大雱又不愛吃羊肉,這時代的羊肉么雖然綠色環保,然而那股味道能讓人銷魂,話說也只有汴京那些大腹便便的蠢貨才流行羊肉。

見王雱還杵著,也不吃羊肉,韓琦又把羊腿拿回來開始咬,一邊道:「不吃拉倒,我幫你吃了吧。你大病初癒要多休息。你沒做完的事,老夫能者多勞,一起幫你做了吧。」

王雱不服氣的道:「相爺明見……戰區形勢複雜,下官責無旁貸的要護衛在您周圍。再有三天就要進入談判,雙方需要前往濟桑會談。西夏和遼人陰險狡詐至極,卓洛蘭更是心黑手狠詭計多端的一賊婆娘。下官會親自帥軍護送相爺前往濟桑,以確保形勢不失控。您放心,有我在他們都不敢跳。」

韓琦道:「你是害怕老夫搶你功勞呢,還是不去濟桑見見你的老對手卓洛蘭不甘心?」

大雱不禁老臉一紅,想狡辯兩句,卻又被後腦勺一掌。

韓琦又吃了一口羊肉才道:「疑心病就你重,鬼點子就你多。放心,老夫讓你休息不是越權,是關心你大病初癒。至於不想要你去濟桑參與談判,的我真懷疑你和卓洛蘭有什麼屁眼情結?」

「?」王雱道:「可我和她是清白的,這是一小撮別有用心之人的惡意中傷。」

韓琦神色古怪的道:「很不幸,這一小撮別有用心的人不止汴京有,西夏方面也覺得卓洛蘭作為怪異,她克羅川大捷後分明佔據了上風,卻不打西涼府,說是說她被空城計嚇到,但西夏太后認為那只是卓洛蘭的託詞。沒蔵黑雲根據你的尿性,就懷疑你們有什麼勾當。」

就此王雱驚悚了,沒蔵黑雲不會是吃醋了吧?

「相爺您不會真信了這些吧?」王雱又道。

「老夫當然不信。」韓琦嘆息一聲:「但有時候我信不信不重要,反正有一群人信,反正有一群人要拿出來說。所以當西夏也有人這麼說的時候,咱們朝廷也難免有一群人懷疑存在內幕。」

「媽的我決定辭官榮歸故里,遠遠的離開這些政治蛀蟲,誰也別拉著我,這樣下去我沒死在戰場,卻會被自己拿拿走這條老命。」王雱義正言辭。

如此嚇得韓琦身邊的一群幕僚陪著笑臉,一個勁勸說「小王大人前途遠大,不要犯渾,不要鬧情緒」。

他們越勸,王雱越聲音大「別拉著我,我要辭官回家」。

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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