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將計就計的計畫

毛驢小寶哭瞎了,喝進去的東西再一次弄了吐出來。被人抬去院子里灌水洗胃,清醒了些後,被捉去見知縣小爺了。

「唵嗚唵嗚唵嗚!」

見到王雱之後,小寶連叫三聲表示很不滿。這頭驢的規矩是,不論說什麼都是「唵嗚」兩字,叫兩聲表示強調,叫三聲表示不滿加嚴重強調,從來不叫第四聲。

「我知道你是毛驢小寶了,你不要老強調這事。」王雱拍桌子道:「就算是毛驢,但作為我的嫡系也必須守規矩,不能敗壞我名聲。哪怕裝蒜,你也得給我裝出效果來。」

「唵嗚。」毛驢小寶素知他猥瑣,不敢狡辯,轉而岔開話題說點其他。

這次王雱色變道:「你確定!」

「唵嗚唵嗚。」爆料驢叫兩聲表示非常確定。

就此王雱的臉陰沉了下來,暫時沒說話。

身邊的隨員面面相視了起來,弄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難道衙內真能聽懂毛驢說話?

「立即召見展昭穆桂英曹晴,以及老羅爹過來。」王雱忽然道。

毛驢小寶轉身就跑了,它還是很聰明的,召見這些人是砍人的陣容,這個場合不能扯犢子。

「衙內,要不要把驢捉回來?」護衛又問道。

「不了。」王雱皺著眉頭搖頭,「這是頭神驢,勞苦功高,不能用普通標準衡量它,好吧它可以一定程度在撫寧縣搞特殊,說起這事我想到了當年,我欠它的。它真是旺家,名不虛傳。」

展昭穆桂英兩人進來的時候,看到大雱在背負著手踱步。

大魔王這樣的時候肯定有狀況,不過老辣帥臣的風範也是日漸強烈了。以前他就有這樣的氣質,現在隨著少年的青澀感逐步褪去,這種將帥運籌帷幄的意味正在加重。

曹晴還沒來,暫時來說她和大雱有些鬧彆扭。

人來了王雱也沒說話,一直在思考。

少頃後老羅爹也來了,對這形勢摸不著頭腦。

「兩位將軍退出等候,把控周圍。」王雱擺手道。

展昭穆桂英只得又退了出去。

王雱湊近老羅爹耳語許久。老羅爹起初險些失聲,隨後驚訝,而後慢慢的點頭,乖乖聽著大雱的吩咐。

「本官的安排你聽懂了嗎?」王雱最後問道。

「明白,卑職全力以赴。」老羅爹抱拳道。

「好,立即去辦,其他事不用你管。」王雱擺手,「出去的時候讓展昭和穆桂英將軍進來。」

於是他退了出去,展昭穆桂英又進來了。

「大人此番神神秘秘的,到底是為了何事?」展昭忍不住問道。

王雱也不提情報來源,因為這也是裝逼的一環,蠱惑人心的需要。大雱需要繼續在她們的心裡形成無所不能、神機妙算的神話。

這些就需要多次進行裝逼。

差不多曹晴這才進來了,站的遠遠的,不想靠近,然後不懷好意的盯著大魔王。

王雱展開神機模式,「掐指一算」後道:「本官夜觀天象,結合昨夜再次夢到老爺爺,加上我獨特的想法加持,我認為撫寧縣出大事了。」

全部人嚇了一跳,面面相視了起來。大家覺得他在跳大神,然而這個不良少年自來出奇兵,沒有失算過一次。這是他不能被否定的地方。

「西夏一品堂有姦細在我撫寧縣,企圖刺探咱們核心機密燧發槍。」

王雱四平八穩的喝了一口茶道,「說起來,這李富貴應該是化名,不過他也是我的老對手了,始終對我念念不忘。當年淮西無為軍以及舒州的事件,就是他在幕後全盤策劃的。」

不等他們提問,王雱抬手打住道:「別問我怎麼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軍人的職責就是聽從我的指揮部署,譬如當年沒人理解我做的事,展昭那時一個勁的給我拖後腿,但最終我是對的。所以這次把你的話收起來,等我錯了的時候,再來質疑我。」

就此,全部人閉口了。

頓了頓王雱再道:「鑒於展昭這反骨仔自來喜歡和我抬杠,喜歡質疑我。這次我給你面子,給你親自人贓並獲的機會,而後才啟動抓捕程序,我的目的是:活捉李富貴。」

到此展昭鬆了一口氣,軍禮半跪地道:「謝大人。」

否則大貓真擔心大魔王的齷蹉手段,他自始至終又不說原因,和整個西北的政治和軍事體系對立。萬一是誤會,所謂的姦細是西北轉運司或者皇城司的人,卻被大魔王利用局勢幹掉的話,那就真闖禍了。

所以他此番願意「人贓並獲」,在展昭看來是大魔王的進步。

穆桂英則覺得藥丸,認為既然有姦細,夜長夢多,何不一股腦沖將了過去,寧願殺錯也不許放過。這種級別的事一旦出現紕漏,那是災難性後果。

王雱知道大娘想什麼,微微一笑道:「大娘別多想,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展將軍的確喜歡我和抬杠,但他的理論也不能算錯。他有他的執念,這很低效,但某種程度上我大宋有規則且政治平穩,也是因為有他這樣執念的人在守護。」

穆桂英不信這些鬼話,卻信大雱這個人,於是點點頭不再說。

展昭有些受寵若驚,倒是也覺得大魔王還是有底線的,某些地方還是值得尊敬的,哪怕他像是在演戲,一些說辭也能讓人覺得很愛聽。

曹晴不懷好意的繼續瞅著,看大魔王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丸藥?

展昭道:「既然大人打算走程序不激進,那現在就應該告訴末將,從何處入手?」

王雱轉身上座,扔下令箭道:「展將軍微服、秘密盯梢機械廠燧發槍項目,本官料定姦細賣國賊存在,所以你盯梢過程會發現『老羅爹把全部工段的圖紙集合、交由各組回合參與研究討論』。偵查到這裡是一切正常的,不為人知的,隨後你一定能發現『楊甜找機會記錄圖紙和參數』,記住,到這裡已經違規,但還沒有大錯。其後研討會結束後,若被楊甜把記錄之圖紙數據秘密帶離機械廠,這不但是違規還是犯罪,但也不是叛國罪。這個時候你繼續秘密盯梢,當楊甜把嚴重違規獲得的圖紙數據,親手交給別人時,那往後的就不用本官說了,這已經坐實叛國罪,你身為朝廷軍官立即實施抓捕,楊甜的死活我不管,但是主要目標乃是舒州事件中的老對手李富貴,我要活捉那人!」

「末將必將全力以赴,以保證我大宋安全!」展昭有些雞血的領命了。

王雱又道:「展昭你是暗線,儘力做你的分內就行。至於其他不用你管,本官會有另外安排。」

既然如此,又拿到了令箭,展昭不在等候,去執行這個部署了。

「為穩妥計,我現在調兵遣將,秘密監控城南圓巷坊李富貴的店鋪,做到萬無一失,斷不能叫這賊子再次跑了!」穆桂英道。

王雱搖頭道:「不,咱們這個老對手是相當油滑機敏的人,身為西夏一品堂頂尖高手,調兵遣將必然會被他關注到,那就要出幺蛾子。就算是大娘你親自前往監控,被識破的幾率也很大。」

「末將不服。」穆桂英對此有些不以為然。

王雱道:「無需不服,術有專攻,暗中潛行這方面,和你的心法與風格是背道而馳,李富貴也是高手,且從小就是間諜密探出生,他會有他的一套規則。咱們不值得冒這樣的風險。」

穆桂英卻就是有些不放心,走來走去的干著急。

最後王雱又道:「且大娘你有個更重要的任務是跟隨在我身邊,保護我。李富貴的老辣陰險不是吹的,儘管我此番覺得十拿九穩,但仍舊要防備一些東西,『咱們埋伏別人的時候,怎麼判斷不是別人埋伏咱們』,這是當時展昭跟我在永樂市時說的話。雖然此番看起來是李富貴的單線行動,但參考到之前的情報『有陌生面孔,出現信鴿蹤跡』此點,就必須考慮到這些信號,也就是說我現在的部署存在被某些假象蒙蔽的風險,執行行動時候難說有其他幺蛾子。永遠不要在一個部署上用盡全部資源。當算命似的認定了一個目標,全部資源投入部署後,一旦出現變數,那在投資上就叫套牢,在軍事上,就叫『被聲東擊西』,被腰斬只是很輕的後果了。」

王雱說到這裡的時候,大娘覺得真特么的有道理,於是摸摸他的腦殼,幫他把官帽扶正。

「我保護你,讓穆桂英將軍參與部署吧,這樣會更穩妥?」曹晴忽然介入道。

王雱搖頭拒絕:「你性子野,老和我抬杠,現在這事我有點不信任你。」

「你!」曹晴自己也覺得奇怪,總會被這傢伙一句話就惹毛,當即怒視了過去。

穆桂英冷冷道:「你什麼你,難道他說錯了。再啰嗦,本將這就把你拖下去打死,讓你這妖道來聽這些核心部署都已經是寬大了。」

曹晴對穆桂英的戾氣不太重,深深吸了一口氣再問道:「那貧道做什麼?大人你怎麼部署我?」

王雱很猥瑣的模樣,想了想道:「你不是官府的人,所以你此番不參與部署,你不是我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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