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砍就砍!

到此穆桂英將軍滿臉黑線,真是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大雱的憤怒不是裝出來的,安排狄詠周旋不是真的想要那「施捨過來的五百奴隸」,他想把曹首義的嫡系分隊找個理由引出來,然後抽刀乾乾干。

這就是沒帶展昭來的原因,因為那小子若在,他肯定唱反調,撫寧軍副將若反對,這個戰就根本沒辦法打好。

現在其他人表示要衝鋒陷陣了,穆桂英將軍看了一下,怎麼也不想這個時候給王雱潑冷水,也只得下馬軍禮跪地。

但儘管全部豁出去要跟著幹了,他們全部人仍舊很無語。就如當年在淮西衝鋒陷陣一樣,他們倒是沒多想後遺症和危險什麼的,在軍隊中,神機營自來算是「高手」,沒覺得打不贏。押送五百奴隸也不可能是整個綏德軍清剿而來。然後大雱他爹是軍委大佬,還有皇帝護著。

所以思維簡單的他們沒擔心這方面,他們對大雱無語的地方是,這個不良少年在半月前就叫嚷著有家韃子。汗,那得多猥瑣多缺德,才能在這種時候謀劃著對友軍動刀。特么的這個腦洞不是一般的大。會被認為是西夏人的「友軍」的。

不過么,既然大雱說這是正義的戰爭,那些理論聽著不明覺厲卻是讓人有點熱血上涌,能讓大家覺得自己的形象再次高大了少許。

一群土匪卯足了力的在這裡等著,望穿秋水,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了。

直到第三日午後,這才遠遠看到有一大群人在懶懶散散朝這邊緩慢移動。

根據探馬來報,正是綏德軍方面、曹首義的嫡系兩個騎兵營,押送著答應歸還的五百撫寧縣子民來了。

王雱微微抬手下令:「如常狀態,不要顯露戾氣,維持和氣的接收陣型,緩慢退後一百五十步。等候他們過河。」

綏德軍方面是曹首義的一個侄子帶隊,他是曹晴的堂兄叫曹鵬,算個中級軍官,軍銜乃是防禦使。

行軍至附近曹鵬一看,對面撫寧軍方面是些高矮參差不齊的歪瓜裂棗,區區兩百多人也敢叫「軍」?就此他心裡便充滿了鄙夷。

加之看到撫寧軍沒沿著河等候,而是停在距離河岸一百多步外的距離,於是曹鵬沒多想,帶著軍隊開始用鞭子驅趕著五百個瘦猴似的奴隸過河。

在心理上,行動方的曹鵬,會下意識去到那個「弱者」的跟前去交接。

曹鵬懷著得意非凡的心態,過了大里河來到跟前,趾高氣揚的眼神凝望了王雱少頃,這才應付了事的下馬抱拳道:「末將奉曹帥之命前來交接,請大人清點。」

王雱面無表情,沒有回應。

這形勢讓曹鵬很是不滿,心中再次充滿了惱火。

理論上曹鵬和王雱沒什麼仇恨,只是說因叔父曹首義以及堂妹曹晴的關係,所謂的聽人說系列聽多了,所以都沒見面就比較反感王雱,加上皇后娘娘也都在打壓這個人,把這神童貶斥到西北撫寧縣來等死,所以作為曹家一員,這個時候對著王雱是優越感濃厚的。

目下在綏德縣內到處也在說王雱慫了,王雱撲街了的言論。這些若在平時沒什麼,但在這時候無疑都在助漲曹鵬的優越感和囂張心態。

「末將曹鵬,當今皇后娘娘本家,奉曹帥之命送來五百奴隸歸還,請大人清點。」曹鵬再次居高臨下的姿態說了一遍。

「奴隸?」王雱愕然道。

曹鵬微微一愣,也意識到說錯了話,但不想正視,岔開道:「你們撫寧縣沒任何用處這已經是西北共識,依靠借糧度日不是長久之法,綏德軍願意接手你們閑置勞動力還借糧給你們,這是西北最高官員李參相公都默認支持的,免得全部不做事,還成為大宋的不穩定因素。」

王雱不再說話了,好奇的看著這個人。唯一的感覺是,他因為是皇后家的人,又拿著李參的雞毛當做令箭,然後就裝作傳說中的「欽差大人」了?

穆桂英壓制不住惱火的道:「龜兒子你是認真的嗎?」

穆桂英不是文官,所以原本就趾高氣揚的曹鵬一點也不掩飾了,放肆得多的語氣道:「這些奴隸你們自己用不了,還真是不穩定因素。你們撫寧縣周邊那些三山七寨的壯大,實際上就是這些你們沒管好聚集起來的。的確成為了我大宋不穩定因素,這就是不能把人輕易還給你們的原因,留一部分在我綏德軍做事,好歹能為國朝做點事而不是添亂。這批五百人,看在你們撫寧縣認慫的份上,家叔本著唇齒關係不想鬧的太僵化,可以施捨給你穆桂英,但撫寧縣事實上已經失信,往後綏德軍不會在借糧給你們。這是家叔讓我傳達的話,穆桂英將軍一定牢記。」

穆桂英不太會說話的樣子道:「你們綏德軍自私自利,從未管過撫寧縣的事,壓榨撫寧縣的血汗則自己吃肉,幾千人背井離鄉的在這邊做著奴隸一般的活,要不你叫你叔去撫寧縣看看,你們借給撫寧縣的糧食究竟夠幹什麼!你們事實上就是在吸血。」

「你說什麼!你們吸血還是我們吸血!」

自來橫著走的曹鵬、此番又帶來兩個精銳營裝逼,直接發怒了,微微一使眼色後,竟是他的親衛還把穆桂英給圍了起來。

「她說的,就是本官想說的。」

見這次是王雱接話,曹鵬又只得略微收斂了一下脾氣,沒直接回應王雱,卻不以為然的樣子。

跟著王雱微微抬手,只見撫寧軍軍陣變化了起來,神臂弓紛紛上箭,且從後方反包圍,隔斷了曹鵬部和大里河橋的連接。

曹鵬猛然色變道:「大人你想幹什麼!」

王雱在穆桂英的保護下,緩緩退到軍陣後方和那五百奴隸站在一起,說道:「簡單點說,我想弄個大新聞,越大越好。我給你一個機會,現在馬下跪地,對這群以往你們拿著鞭子奴役的撫寧縣子民道歉認錯,那麼我只抓不殺。」

「什麼你竟然想動手!你是要造反嗎!」曹鵬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王雱不含一絲感情的冷然道:「恰好相反,身為大宋皇帝欽點的銀州撫寧縣守臣,現在在我銀州地界,我認為你們才是叛軍!曹鵬你千萬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有認錯認罪的態度,那我就是抓捕,繼續冥頑不靈,那就是叛軍!」

「你這麼說才是叛亂,我不信你真敢動手。就算我曹鵬只是武將,也不是你說欺負就欺負的,爺爺的腦袋在這裡,有種你就叛亂!有種你就拿了我的腦袋!」

曹鵬獰笑著大步走過來,伸著脖子讓王雱砍的態勢。這是做點姿態在屬下面前裝逼。

「哈哈哈哈!」趾高氣揚的曹首義的親衛精銳營隨員,一起大笑了起來。

「虎我?砍就砍!」

王雱順手把一個陷空島弟子的腰刀抽出來,一刀剁在了曹鵬脖子上。

因為力氣小,曹鵬的腦袋沒砍下來,只砍了一半,鮮血猶如噴泉似的噴發了,曹鵬當然是倒在地上死翹翹了。

這突如其來的形勢,讓所有人都看呆了。包括撫寧軍的自己人。

王雱扔了刀子後抬手道:「綏德軍兩個弩騎兵營無視軍法軍規,私自越過防區,未經永興軍路帥司許可進入敏感區域銀州,且挑釁本官權威而不知死活,現在,大宋撫寧軍知軍王雱下達軍令如下:若十個呼吸內,綏德軍精銳營拿不出種鄂批准的行軍文書,且不跪地認錯投降的,便視為叛軍。若在十個呼吸過程中有敏感動作、觸碰兵器的,不用等到時限就可視為叛亂,無需請示就可地正法!」

「這這這……」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這兩個營,措手不及,誰都沒想到王雱來真的,於是當即亂了起來。

沒等他們想清楚到底該怎麼半,鑒於王雱早有軍令,混亂過程中肯定會有人觸碰兵器,那便真的引發了誤會。

嗖嗖嗖嗖,神機營的幾十架神臂弩開始射擊,對方四十幾人被射殺後,「主帥」曹鵬也死了,又不佔據理由,於是哪怕他們真是經歷過戰陣的部隊,也當即就慫了。

兵敗如山倒,稀里嘩啦的下馬跪投降,放棄了抵抗。

就這麼的,兩個騎兵精銳營連兵器都沒來得及拿,抵抗意識來不及有,就被一半人數的神機營給繳械了。

所以說大雱坑起來的時候自己都怕。事實上此番從一開始就局,王雱在一步步的引導著這些草包入局,綏德軍橫慣了,他們當然沒有永興軍路帥司的批准行軍文書,而他們又越過了邊界大里河,那還說個蛋。

又不是只有他們會做訴棍。王雱也會的,作為撫寧軍知軍,銀州現在的最高行政和軍事長官,王雱說他們是叛軍,那麼在手續不全的時候他們就是叛軍了。

被解放的這五百個大頭百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全然看蒙了。

身在西北邊境做奴隸,老實說血腥他們也見慣了。只是不曾想到這個大家都不看好的不良少年,會為了「接子民回家」,真的抽刀開始顛覆官官相護概念。

這種事在內地、遇到良心執政官時或許會有,但從來沒人認為會在這個說打仗就會打仗、最依靠軍隊的西北邊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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