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留系列查看

大雱再一次成為了大宋八卦眾們的熱議頭條了,到處的茶館、論壇什麼的都在議論著「手一滑門」。有罵的,也有說好的。

「這小子就這樣的,總是伴隨著爭議。」

「以往是爭議,但這次他真的調皮了,竟敢惡意佔用皇家土地,這是忽悠大皇帝陛下的表現。」

「惡意談不上吧,這次皇后娘娘太過認真了,聽說就是她在揪著不放。大雱的確佔用了,但那是不得已佔用,乃是做事時候出現的正常誤差和錯誤。」

「誤差?那小屁孩在圖紙範圍上擴張四分之一叫誤差?你的算術到底哪家學的?」

「總之啦,大雱哥哥是很棒的。」

「就是,他雖然犯了些錯誤,但錯誤不可避免。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前陣子我女兒天天等著聽《鐵頭光和司馬缸》,這個故事讓我女兒很快樂,上月她滿十四歲家人了,嫁給了煤場一個工人,現在煤場待遇很好,衣食無憂,我這個做爹的也就放心了。煤場是我們許多人的家、帶給了我們許多實惠,我們不關心煤場怎麼來的,我們只想煤場紅紅火火的永遠穩定下去。」

「神機雱是個偉大的小孩,我家小弟也在煤場幹活,四九天突擊建設殘廢了,腳趾頭沒有了,卻沒如同在別處那樣遭遇拋棄解僱,相反拿了一筆傷殘補償金,且重新安排了二線崗位繼續工作。若在其他地方殘廢人就娶不到媳婦,所以我娘哭紅了眼睛,卻最終也托煤場的福,因穩定的工作和相對不錯的待遇,我家小弟還是娶到媳婦了,現在媳婦也在煤場的開水房工作。日子正在變得越來越好,我不知道神雞幹了什麼,但我知道他實實在在帶來了許多人群的變化。」

「是的別在罵他了,不要讓他的血冷了。他的確是奸商,卻已經是奸商中的良心,以往我大宋的奸商哪次不收割皇家?陛下仁慈,體恤子民,每年撥付炭火費,真是皇家的錢最好賺,於是每年都集體漲價,分食這皇家的錢財,導致苦人真正享受到的實惠不多。除了煤炭,各個行業也莫不如此。大宋的奸商一直都在占皇家和朝廷的便宜,但他們都是對的,沒被說。王雱這次佔了不多的一點,就被架在火上烤了,這很不公平。」

「公平個蛋,你是不是活在童話里,什麼時候出現過公平?所謂的佔地只是個理由,起因是他毆打曹家小舅爺,觸動了皇后娘娘逆鱗。」

「是啊曹家真的不好惹,必須要腦殼相當鐵的那種,否則不建議一般人去招惹他們。目測除了韓琦大爺有實力和曹家對著干,就連陛下都躲她們呢。」

「有消息說這事情已經傳開,河東韓琦以及河北富弼對皇后娘娘此番行為很不滿,這兩鐵頭可是很不好惹的人,也不知道,會為我大宋將來的宮廷政治帶來什麼變數?」

「汗,韓琦相公前陣子不還唱空小孩嗎?怎麼現在挺小孩了?」

「這就不知道了,不過韓琦看不慣的從來不忍,張開嘴巴就噴。以前范仲淹相公不也領教過韓大爺的脾氣,前一刻韓琦用腦袋擔保推薦范仲淹從浙江起兵西進,結果後一刻,韓琦相公就險些和范仲淹相公在帥帳里打了起來,相持不下,韓大腦殼還寫信給皇帝告范仲淹的黑狀。所以老韓這傢伙就這德行。對事不對人說的就是他。」

民眾間的議論大多還偏於正面。

不過在政治圈裡的氣氛就顯得詭異,現在也不知道是些什麼人在造勢,總之上層圈子在大肆渲染王雱放錯,皇帝答應了要處理。

認為小孩應該遭遇磨難才公平的歐陽修,私下卻有些不太妙的預感。歐陽修不算太聰明,卻還是能舉一反三的,似乎現在這個氣候是在對皇帝將軍,引導整個輿論關注,倒逼皇帝不能對小孩放水。

看似是真的可能擼倒小孩了,但歐陽修和文彥博沒記錯的話,上次王雱他們洗劫煤商前夜,也到處是王雱要垮的消息。這特么的就是簡單粗暴的標本有沒有?

還有消息說,這是曹皇后在推波助瀾。消息之所以擴散這麼快,道門的推波助瀾是有的,曹皇后的弟弟是道門舉足輕重的人物,而道門在大宋的地位特殊,和京城各級權貴都有接觸。

於是,也就形成了現在的趨勢,把原本皇帝想低調掩蓋的問題,弄的不論是權貴還是平民階級都路人皆知。

於是,大家都在等著看皇帝的反應,呼聲這麼大皇帝還放水的話,必然要出現反彈,信號啊,現在等著看大雱吃虧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如此一來,把王家老奶奶、以及王雱的老媽急的不知所措。

至於王安石則沒心沒肺的樣子,反正這事王雱真做了,又沒有誰去逼迫他,儘管皇帝理解,但由此捅出來了,要付出代價也不能怪誰。

「他被收拾是因為他犯錯,不是因為我王安石不保他。」所以面對老奶奶逼迫的時候王安石這麼回答,於是聽二丫爆料說大魔王的後腦勺啪啪啪的響了起來,真被老奶奶毆打了。

王雱收到大魔王吃虧的消息後就跑路去樊樓躲著,不敢回家。因為根據慣例是相互傷害,大魔王一吃虧,少爺回家肯定沒好果子吃……

後苑。

陳總管說道:「那小孩聚集了一群狐朋狗友,卻說他有夢想,貶出京就貶出京,那是考驗而無需自怨自艾望花落淚。他還說這如果是吃苦,那麼大宋九層官員都水深火熱,而處於邊境種田搶收、隨時面臨被蠻子收割危險的百姓又該如何自處。」

是的大雱當時在樊樓沒猜錯,消息控老趙是真派大太監去刺探王雱心態了。因為趙禎知道皇后這次不是鬧著玩的,是來真的。趙禎是個不愛得罪人想和稀泥的人,哪怕覺得王雱還小應該在養兩年,但遇到這個節骨眼不得已,只得提前考慮把他外放的事了。卻又擔心小孩想不開,誤會皇帝不護他,從而破罐子破摔,消沉下去。

在皇帝看來,此種心態可能性在大宋的文人身上,是尤其可能出現的。

結果聽到了老陳這般回答,現在趙禎不禁失笑了起來。

不過高興歸高興,顯然趙禎也不糊塗,愕然道:「朕怎麼聽著,他說的太書本,像是在演戲,他真那麼大度那麼認識大局?」

老陳也只得尷尬的道:「陛下容稟,就以老僕對他的了解而言,小孩是真有演戲成分的,用他的話來說不用聽他說什麼,看他做什麼就行。所以雖然他是在故意演戲,但其實他也真是這樣一個人。以往面對司馬光打壓,面對複雜多變的淮西和舒州戰場時,他還真不是個束手就擒破罐子破摔的人,更不會望風感嘆自怨自艾。他是個忘記丟臉事,找到機會就乾乾乾的狠人,不能被他人畜無害的小孩樣貌所迷惑了。」

趙禎苦笑道:「還真是這樣。從這裡說他類似韓琦,都是大混球性格。他分明『手一滑』就佔了朕的便宜,現在卻顯得沒心沒肺的,和那個韓琦好水川戰敗後的心態差不多。換個地方也沒見他自省,照樣厚臉皮,當做他從來沒錯過一樣,又乾的風生水起。今年還把朕和富弼的警告當做耳旁風,現在這麼敏感他不但不收斂,聽說又組織了更多的農民去邊境種田了。這個有時候啊,朕就不知道這些人他們到底想幹什麼?還都是犟驢,說都說不得。」

陳總管道:「陛下,關於此點小孩在樊樓也解說了,他說韓琦覺得大宋需要糧食,於是就去種田,就這麼簡單。」

趙禎也不禁愣了愣,若要把這個看做答案,似乎也是啊。

於是皇帝就很陰險的模樣思考少頃,說道:「行啊,既然這樣么,這些鐵頭不論老少,就該狠狠的磨礪。小孩想做厚臉皮,皇后也對此糾纏不休,現在弄的天下皆知。那麼朕就成全了這些人,小孩馬上馬上進入十三歲虛歲,照我大宋男丁規矩也勉強算是成年。那就……把他外放吧。」

……

皇帝私下有了決定,但就是不露面,也遲遲沒有公開處理結果。

趙禎在等,等足夠的氣候。若是發酵不夠主動提及出來,那又會被許多人認為是局。

所以有時候,後退也是進攻,趙禎越是拖,相公們越發的以為是皇帝想對小孩包庇放水了,這怎麼行,規矩怎麼能壞,有錯怎麼能輕輕結過?

於是某個時候,看準了皇后是認真的,藉助著早就嘩然炸鍋的輿論,越來越多的官員參與熱鬧上書,要求皇帝明正朝綱,勿要袒護王雱,公正處理。

現在湊熱鬧的人雖多,但真正重量級的人暫時還沒有出現。所以趙禎繼續等,裝作就是要放水的心態。

於是某個時候,歐陽修和包拯也坐不住了,這兩個大腦殼聯名上書:典刑不正則國無規矩。王雱在早有劣跡,背負記過處分的同一年再次犯錯,涉嫌對皇家不敬,絕不能放任。否則其餘人會認為放錯無需付出代價。

「此事雖談不上罪大惡極,但已經涉嫌大不敬。或許他真有客觀理由,或許因為他是孩子、放錯相對容易原諒,或許他往前對國朝有貢獻,但這些都不是放任不追究的理由。可免其罪行,但必須做出朝廷和皇家的處罰動作,表明態度。這才是正國之策,亦表明了陛下勵精圖治、有錯必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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