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大雱的演講

「的確是和氣生財,這麼說來為了以後大計,你要我忍辱負重?」王雱摸著下巴道。

曹集感覺不太好了,看這模樣么,這個不良少年完全是一副要敲詐勒索的態勢。

「所以你我的股權佔比,還有沒有商量的餘地?」王雱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士可殺不可辱,絕對不行!」卻是小舅爺彷彿炸藥桶似的,表示出了一副寧死不從的樣子來。

王雱這才尷尬的道:「我只是說說而已,是個建議,不同意就不同意唄,你聲音那麼大幹嘛?」

曹集真的已經受夠他了,總之和他一起,會導致這個心裡忽上忽下的,太刺激了。許多時候不知道他說的某句話到底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或者是半真半假。

於是曹集趕緊岔開道:「今個的事哥哥我也真尷尬,夾在中間難做人。好在兄弟夠義氣,沒把我弄進來扛黑鍋。這樣吧,不論如何兄弟別往心理去,走,咱們哥幾個喝酒去,算我的賬。」

這還差不多。

聽說他付錢供大家喝悶酒,大雱又發出了無數邀請。

於是樊樓建築群的包院中,又來了一大群蹭吃蹭喝的。紈絝階層里一旦有飯局姑娘是少不了的,於是席間一群穿的花花綠綠的女子都來作陪了。

這一頓花費還真不便宜,這種吃喝玩樂一條龍,參加飯局的也都是賣藝不賣身的那些大腕美女。同檔次的這種聚會么,在後世沒一千萬是下不來的。

今天親眼目睹大雱被皇后娘娘按在地上揍,曹集心裡是很樂呵的,表面上卻要裝作同甘共苦,於是小曹就唉聲嘆息的模樣,開場就嘩啦嘩啦的連幹了三大杯。

趙宗實再一次感同身受,他知道皇后娘娘的恐怖之處,得知今天大雱被欺負了沒脾氣,甚至馬上就要受罰離京,也是一副難過的樣子老在喝悶酒。

狄詠更誇張了,作為性格懦弱的狄家子弟,他太知道被人欺負後心中的那份苦悶。看來再強的人都是有難題的,在世間混誰都會跪的。

於是狄詠文青模樣的感嘆道:「想想這樣的世道,有時候,甚至不知道人活在這個世上到底是為了什麼?家父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感嘆。」

「是啊是啊。」這些傻子們連連表示認同,又開始一起喝悶酒了。

楊懷玉沒心沒肺的樣子,覺得這些人腦子有病。小楊就沒發現這有什麼問題,何須長吁短嘆一副天塌了的樣子。不良少年可惡事做多了,被收拾一下不是應該的么?

於是楊懷玉喝一大口酒,伸手摸著旁邊美女的大腿對王雱道:「兄弟啊,沒有過不去的檻,你要是實在想不開,自個拿刀抹了脖子,也就一了百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了。」

「楊懷玉這棒槌簡直蠢的讓人無法直視,竟敢說這種話。」曹集急忙反裝忠的模樣道,「還有啊,趙宗實你是怎麼做事的,大雱要跑路的消息又怎麼會泄露?」

趙宗實嚇一跳,急忙搖手撇清道:「真不是我泄露的,只因當時我也心急,依照大人吩咐去召見展昭他們的時候,展昭多問了一下情況,我以為大人召見展昭就說明展昭可以信任,於是就說了一下情況。結果就……」

「你真的蠢啊,展昭那孫子都能信任,那豬都能上樹了。」於是趙宗實被小舅後腦勺一巴掌,打的暈乎乎的。

自始至終沒說話的王雱則是暗暗好笑,真的對這些傻子吐槽無力。

政治上有種東西叫「明貶實升」,沒猜錯的話我大雱的仕途快要正式開始了。以前老陳說皇帝一直在找理由把神童外放實缺,只因阻力較大而已。現在則有皇后娘娘在對這事推波助瀾,只看皇帝剛剛也神色詭異,估計要去窮山惡水知縣了。

那是機會也是挑戰。

那也才是青雲路上的正統王道,現在這般擔任皇家職務、涉及間諜事物過多,時間久了才會弄的成分不明。至少沒聽說過走這種路線的人能用正常手段拜相的。在大宋做到頂也就半血魏忠賢,而一旦做到了,被清算、上歷史恥辱柱幾乎也是肯定的,尤其在大宋制度下更是如此。

依靠劍走偏鋒和陰謀權術上位的人一定不會是領袖。不是領袖的人就談不上影響力,無法真正的做事,幾乎全部的精力都會用來滅火和算計。無止境的用一個更大的陰謀去掩蓋上一個陰謀,用更大的錯誤去彌補上一個錯誤。於是最終會刺破清算。

所以這也是仕途上的「守正攻奇」。

YY完大雱就開始裝逼了,文縐縐的「悲情」模樣道:「諸位都靜一下吧。」

於是瞬間就禁止下來了,紛紛同情的看著他。

大雱首次拿起了一杯酒,披頭散髮的模樣站在了桌子上,猶如狂生才子慣有的造型。

喝了一口小酒,又悲壯的語氣道:「雖然這次曹家深深的傷害了我,讓我幼小又脆弱的心靈蒙上了陰影。但每一個男兒的胸間都有不滅之火焰,血不能冷,國朝內憂外患之際,都是做事而已,沒什麼好抱怨的,若我王雱離京就算貶斥,就長吁短嘆,那我大宋九成以上官員不是藥丸了?倘若官員尚且如此,那經歷了各種嚴寒、蝗災、洪水,食不果腹的那些饑民又當如何自處?有多少邊境苦民冒著被蠻子收割的風險仍舊忙於求生、種植、生產納稅的?這又怎麼算呢?與其好高騖遠,望花落淚,無病呻吟,不如把心態放平,踏踏實實做好自己能做的每一件事。」

「說到這裡呢我要批評你們這些狐朋狗友。你們這些傢伙不壞,但就會妄想,瞎猜,亂議。兩杯黃湯下肚高興了,你們這些傢伙就壯懷激烈,指點江山。什麼時候不高興了,就無病呻吟,望風感嘆,還憤世嫉俗。你們總會過份放大自己的憂傷和委屈而不自省,過份誇大事務難度而不去解決,這就是脫離實際,這是不實事求是。咋不學學韓琦大爺?」

「好水川戰敗後看人家有沒有自怨自艾破罐子破摔?沒有。有的人說他那是沒心沒肺臉皮厚,也許吧。後來他跑河東去組織了一群暴走農民在宋遼邊境種田收割,有人說他是老毛病放了要挑起爭端,又也許吧。但本質上,在舉過恐遼的時候,戰敗過的他也沒怕過任何一個蠻子,大宋再困難,他也沒有破罐子破摔。他知道大宋需要糧食,所以他就去冒險種田。我不敢說他對,但這是一種精神,恰好還是大宋最缺乏的精神。」

「順便,我要表揚我大雱自己。舒州時候我十歲,養殖業起步時司馬光大人給我的壓力,比我現在的壓力大多了。那又怎麼樣,想那麼多幹嘛呢,乾乾就是了。淮西無為軍區剿匪之戰,老子們不到三百條槍,敵人的強大是其次,複雜的局面以及政治上的壓力比現在大十倍。想那麼多幹什麼,乾乾干就是了,最壞不過撲街。所以我現在很榮幸,我有接受考驗和打壓的機會,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各位,今天你們所看到的我大雱擁有的一切東西沒什麼秘訣,那是四歲的二丫帶著一個迷你背籮跟著我起步的,她那小身體背著十五斤家裡偷出來的米,那一步跨出去後不一定對,人們並不總能做出正確的決定。但這就是榮耀,這就是韓琦大爺不能被否定的原因。」

穆桂英大娘聽過許多大雱的演講,相比起來他今天喝高了不在狀態,所以大娘也不在意,起身把小屁孩從桌子上抱下來摸摸他的腦袋,給他戴正了帽子。

趙宗實和狄詠兩人則是聽的傻傻的,被忽悠慘了,胸間只覺得熱血上涌,立馬想要做點什麼、崛起於這亂世的感覺。

楊懷玉在抱著一隻羊腿海吃,他沒怎麼聽懂大雱在說什麼,只是覺得很厲害的樣子。

小舅爺聽的眼冒金星,知道不良少年愛裝逼忽悠人,卻也不待這麼自吹自擂的啊。

不過隨即小曹心裡一緊,想到這個小孩一般不做無意義的事,便馬上反應過來,媽的這個小混球此番演講應該不是忽悠這個房間里的人,應該是說給別人聽的?

陰險啊。曹集瀑布汗,也不知道此番到此是誰在外面偷聽,誰會被他忽悠了?

很不幸曹集這奸商還真的猜對了,外面真有人在偷聽。早前一刻大娘悄悄提醒王雱說外面有人偷聽,王雱就懷疑是趙大叔那個消息控派探子來了解神童心態的,於是這才展開模式演講的。

真有這個可能。老趙他早前默認原諒了王雱,結果後來趙大叔就慫了,不敢當著黃臉婆的面包庇大雱,興許老趙事後怕小孩自怨自艾想不開,於是想了解一下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之隔——

包間的門被推開了,結果卻是白富美葉無雙走了進來。

曹集和楊懷玉頓時一口酒噴了出來,馬上眼睛發亮的看著葉無雙。因為她一到場就有鶴立雞群的那種感覺,在一群鶯歌燕舞中顯得出奇的完美和高雅。

「你……」葉無雙遲疑了一下道,「實在沒想到,你看著滿身銅臭整天想著撈錢,卻是還有些遠大的理想報復的,很有志氣。」

大雱瀑布汗啊,原本是想裝給趙大叔看的,卻是打歪了,撞了一下無雙姑娘的腰?

真不划算,浪費表情。我大雱又不是軟腳蝦,沒多少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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