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提點情報公事

果然在大雱表忠心之後,趙禎的心情明顯就略好了些,於是慢慢的坐下來,當然不能去威脅韓絳了,否則更要炸鍋。

趙禎捻著鬍鬚道:「文彥博你可有辯駁?朕等著聽。」

沒曾想到文彥博還是有點骨氣也很固執的,取下官帽放下的時候搖頭道:「謝陛下關心,臣沒有抗辯。這些年東奔西走,觀潮起潮落,也實感心累了,空在中書行走,空有參知政事身份,卻什麼事也管不了,什麼事都無法介入。就連說話也面臨著很大的風險,臣對這一切很陌生,想歇歇了,回家教書養性為好。據此,臣對陛下請辭。」

「你……」趙禎眉頭大皺。

「臣堅持請辭。」文彥博這麼回應。

趙禎便又不高興了。文彥博的說辭之中透著對朝局的不滿,也就是對皇帝的不滿。

因為現在現有的制度下,中書已經被閹割不是滿血的情況下,皇帝啟用了陳執中這個太極高手上台,什麼事都不管,也什麼事都不爭,那麼作為副手的參知政事當然就更是擺設了。而真正在執掌權柄的,變為了一些二線冷門人物,譬如王安石基本主持了軍事工作,韓絳這個噴子基本主持了台諫和司法工作。

張方平基本主持了經濟工作,而傳統的中流砥柱老一輩們,不是在外做丘八,就是閑居吃糧,要不就是想老包一樣的降職上黑名單。

這些都是明擺著的,而文彥博現在的回應就等於說:這些都是皇帝造成的。抗議。

文彥博的抗議就是堅決辭職,共計在大朝見當眾說了三次。

第三次的時候趙禎也是有脾氣的,起身一擺手袖道:「既是相公去意已決朕不勉強,接受你的辭呈,特賜官銜開府儀同三司,留京閑居。」

文彥博放下官帽,離開了朝堂。

王雱看的淚流滿面,厚道人啊,老趙是個厚道人。要是換哥來處理的話,一腳踢飛,官銜降職三級還要吩咐地方領導給他小鞋穿呢?結果老趙倒是慷慨,居然一次性給了大宋的最高官銜開府儀同三司?

是的這個官銜就到頂了,再也無法升了。會伴隨文彥博一生,因為大宋的規矩是不能降職。

大雱不禁很惡意的尋思,將來哥也這樣頂皇帝一次,或許還真是升遷的手段呢?當然作為一個聖鬥士,王雱很清楚這個方式可以在關鍵時候用一次,但是絕不能有第二次。因為這是政治上的天魔解體。

這種歪門邪道用一次叫出奇兵,用兩次效率大幅降低還叫厚臉皮,用三次的相反副作用然後叫傻瓜。

原本是個充斥喜報的大朝見,卻出了這樣的事,讓趙禎的心情很糟糕,一副不容置疑的惱怒模樣環視了一圈後道:「朕另有皇城司的人事安排決定,本著慶曆八年諸位朝臣的改革皇城司建議,為國謀事,朕打算此番更徹底一些,於皇城司旗下置『勾當皇城司情報公事』,點王雱為『提點皇城司情報公事』,為皇城司建制,但性質獨立,便宜行事。」

這讓諸位老夫子不禁聽得大跌眼鏡。

現在的形勢下,王安石和富弼在渲染西夏一品堂威脅論,倒也確有必要組建相應部門應對日趨負責的形勢,可這麼一個職位卻讓個九品芝麻官的小屁孩主持,是不是太兒戲了?

好在,皇帝還沒有奔放到讓小孩直接「提舉皇城司」。而且這是皇家的職位,在皇帝戾氣相當重,才批准了文彥博辭職的情況下,真沒人出來反對了。加之,啟用讀書人進皇城司,也真比啟用武臣和太監要穩妥些。

於是歐陽修首先表示支持。

這事不需要宰相簽字認可,但是陳執中也表示了支持。

大老王表示不服,出列抱拳道:「臣請陛下慎重,王雱畢竟只有十二歲,雖然有立功和忠勇表現,但不宜現在以過低職位出任提點,至少應該在任命一個能力出眾者主事,王雱為副職,暫時輔助處理,積累經驗乃是穩妥的『栽培』之策。」

張方平倒也覺得大老王說的較為中肯。

然而氣頭上的皇帝說道:「嫌棄他官職過低於體制不付是吧,那朕就加封他為……」

「陛下!陛下!陛下!」

一堆老夫子出列道,「我等認為是可以的,王安石乃是在矯情,不存在官職過低不符合建制的行為,皇城司原本就不在朝廷建制,乃是皇帝的家事。無需為了匹配刻意再封王雱。王雱的確是神童,確系大宋人才,可是年紀太小,成功得來太容易也是不好,那叫其餘十年寒窗之人如何平衡。還請陛下念及政治穩定,到此為止。」

他們說的趙禎當然懂,只是嚇唬他們一下而已,這下得逞了,趙禎又得意了些,便溫和的點頭道:「諸位言之有理。不過知子莫若父,王安石專門諫言應該是有道理的,那陣就該而任命一起在淮西立下戰功的穆桂英提點皇城司情報公事,王雱為觀察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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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老夫子們更加鬱悶。這代表也把穆桂英安排進入了要害部門,與此同時並不影響王雱說了算的事實。

因為這等於把「情報公事」算做了一隻特種部隊,而王雱以讀書人身份出任監軍了。

早前王雱提點那只是常規部署。而軍事主將挂帥,文臣監軍觀察的時候,依照大宋規矩就是戰時部署,可以做的事、容錯率方面只會更高而不會更低。

大雱嘴巴都笑歪了,原本還要謀劃著給穆大娘弄個差錢,又可以合理合法的跟隨我大雱護衛呢,這下好了,我大雱成為龍組政委了,並且是有最終有決定權的政委,穆大娘不但有差遣,還合理合法的必須要和王雱在一起了。

厲害了。

不等再有人說什麼,趙禎沒了興緻,起身離開的時候一擺手道:「諸位散了吧。」

皇帝一走,留下其他相公們在相互扯犢子,王雱直接轉身就離開了。

直接拿了文書,領著穆桂英將軍,在皇城之內開始橫著走了。

到達皇城司治所的時候,三十六個皇城使,七十二個皇城副使,全部候列著,這些大內高手們,都在等著和新領導攀一下親戚。

大陰人老陳卻不在,興許是尷尬吧。因為他是皇城司總管,理論上王雱是他的下屬,但是尷尬的在於皇帝說獨立便宜形勢,王雱又是文臣,所以老陳也指揮不了王雱,且因為是「戰時部署」,那麼但凡王雱的事,還必須給予傾斜了。

這就是兩個領導間的尷尬,所以可以預見的在於,將來老陳會盡量避免在公署和王雱見面。

「卑職等等候觀察大人的訓導,以及穆帥的指示。」

治所的門口,一群雄赳赳的大內高手們在楊懷玉的帶領下紛紛媚笑著表忠心。

穆桂英還依照規矩和他們招呼幾句,然而大雱根本不待見,起手扶正了官帽,背著手往內堂走的時候淡淡的道:「立即召見狄詠和楊懷玉內見。順便,立即把展昭從開封府撤防,讓其找本官述職。至於其他人,本官一律不見。」

「啊!」就連穆桂英也嚇的跳了起來道:「大人怕是不妥,包府享受的資源,那是陛下欽點的?」

王雱點頭道:「的確是陛下欽點,但陛下沒說一定要展昭護衛。展昭是皇城司編製,律屬皇城司。皇城司負責包大人的安防,但是部署誰去則是皇城司內務,開封府不得干涉。就這樣,立即撤防展昭,換別人駐防包拯家。」

說完就溜走了……

老趙的大內高手副頭目也是個大陰人,叫張從訓。

是的,就是當年在外面公幹,結果被富弼派兵捉去喝茶,強迫著去山東跨省抓人的那貨。

這傢伙很少公開露面,渾身上下罩著一種神秘感。應該算是皇城司的一明一暗兩個總指揮吧。相對來說老陳在明處,看著更像個奶爹而不是情報頭子。至於張從訓,則更像是那種躲在水面之下做臟活的陰人。

很奇怪,古往今來很多這樣類似的機構,頭目通常都是露面較多的正面形象,而副頭目通常都是露面不多的具體做臟活的執行者。

穆桂英大娘評價張從訓的武藝深不可測,就這麼簡單的一句。

至於大雱,也沒弄懂老趙上哪找這麼多的神秘高手。總之太監的產生以及這個群體的歸屬,自來就是歷史中很玄乎的一個事。從某個程度來說,斬斷的煩惱根的這個群體,如果骨骼驚奇又調教得當的話,他們的確比一般人容易專精於某種技術。

是的武學也是技術的一種。從這裡看,大雱號稱能產出絕世秘籍,而老陳喜歡收集武學理論,難說他是絕對高手製造者。厲害了。

於是看著這個眼睛有些外斜的張從訓張公公,大雱開始YY:這方面,我大雱是科學家,負責提供理論。而老陳是工程師,負責把我大雱實驗室的數據圖紙化,具體話,商業化。

厲害了有沒有?

見小屁孩坐在堂上發獃,張從訓抱拳尖聲道:「小王監理,咱家可以恭候很久了,你為何老在發獃。陳總管讓咱家來,是問問你的具體部署,以便方便咱家具體執行,對你情報公事做出調度和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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