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們又要從太倉搬到嘉定去了,在軍隊中生活,整天都是打鋪蓋搬家,真是麻煩極了!
車子是十點鐘到的嘉定,行李都在挑夫的肩上,還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送到。大家都因為兩天來的勞頓,話也不想說一句就打起瞌睡來。嘉定這地方,每天日夜都有敵機來光顧的,晚間連洋燭也不敢點。我倒下床去,就呼呼地睡著了,佩蘭找了很多稻草來,蓋在我的身上,一會兒就凍醒了。
「還冷嗎?再給你鋪上一些好了。」
她又弄了一大捆來堆在我的身上,壓得我連氣都喘不過來。究竟我是什麼時候和佩蘭睡在一塊兒,而且換了真的被窩,這些我都好像在夢裏一般。
十月廿五補記於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