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益州定

沫水水流本來就比較平緩,如今正值冬季,更是如此。

河流旁邊水底的泥沙清晰可見,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寒風吹過,一道道波紋隨風擴散。

「踏踏踏!」

沉悶的腳步聲從遠處來,震得大地瑟瑟發抖,道路兩旁枯萎的乾草,此時也劇烈搖晃著。

一桿「陳」字大旗隨風飄揚,為首一員大將正是陳旭。

「氂牛急報!氂牛急報!」

就在陳旭率領大軍向前疾行之時,忽然從對面飛來一匹快馬,隔著很遠就大聲喊話。

陳旭聞言一驚,急忙讓大軍止步,等待信使的到來。

信使臉上帶著興奮神色,大聲說道:「主公,甘將軍尚且沒有兵臨城下,劉璋就已經願意投降。」

「只待主公率領大軍抵達氂牛,劉璋便會率領益州文武奉上印綬。」

信使一番話,使得陳旭以及身後諸將都呆愣當場,繼而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

別看關中軍一路勢如破竹,可是益州之地仍舊有好幾個郡城,至今仍舊沒有被攻克。

只要劉璋一日不投降,這些郡城一日都不可能被陳旭所掌控。

劉璋投降就好像一個催化劑,也是一個重大的標誌,從今以後,整個益州都將納入陳旭囊中。

「傳我軍令,全軍急行!」

陳旭再也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下達命令以後,就迅速往氂牛趕去。

大軍再次往前行了半日,就已經抵達氂牛管轄範圍之內,遠處一彪人馬林立,正是甘寧率領的關中水軍。

甘寧看到陳旭過來,急忙率眾上前施禮,陳旭擺了擺手,道:「軍旅之中,無需多禮,劉季玉願意獻城投降之事,是否屬實?」

甘寧笑道:「末將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也覺得有些不可置信,但是見到元皓先生之後,才知道其中不會有假。」

驟然聽到田豐的名字,陳旭情緒激動異常,急忙上前抓住甘寧手臂,說道:「元皓在哪裡?」

甘寧早就料到陳旭會有這個反應,笑著說道:「先生掛印而走以後,直接前去投了劉璋,此次說服劉璋獻城投降之人,正是先生。」

陳旭聞言仰天大笑,居然笑出了眼淚,繼而欣慰的對眾人說道:「我就知道,元皓必不會負我。」

隨後陳旭翻身上馬,揚起了手中長槍,喝道:「前往氂牛!」

卻說田豐向劉璋獻上三策以後,劉璋雖然一開始非常憤怒,可是考慮再三,也知道大事去矣。

思來想去,在許多人的勸說下,劉璋最終還是準備投降。

然而,自從下定決心直到今日,劉璋心中一直感到忐忑不安,不知道面對自己的將是什麼命運。

哪怕有田豐的再三保證,劉璋在沒有見到陳旭之前,始終難以心安。

「使君,大將軍已經進入氂牛境內了。」

田豐走到書房內,看著正坐在那裡發獃的劉璋,不由輕聲說道。

劉璋聞言,頓時感覺有些手足無措,說道:「先生,我,我……」

田豐見狀不由暗暗搖頭,想道:「空有巴蜀之地這等天府之國,本人卻是如此不可造就,哪怕主公不攻打益州,巴蜀之地早晚也會易主。」

心中雖然這樣想,田豐表面卻仍舊不動聲色,說道:「大將軍領兵到來,使君何不出城相迎?」

劉璋急忙點頭道:「都依先生之言!」

此時氂牛城中反對投降的人,幾乎都在田豐的鼓動下,被劉璋清掃一空。

哪怕劉璋現在想要反悔,也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氂牛城中其餘文武,都已經有了投降之心。

氂牛東門大開,劉璋率領眾人出城十里納降,他自己捧著印綬站在最前面,強行忍住心中的不安情緒。

沒過多久,遠方當即灰塵大作。

陳旭率領關中大軍呼嘯而來,只見旌旗遮天蔽日,甲胄、武器反射之光,幾乎照耀天空。

「踏踏踏!」

腳步聲越來越近,劉璋心中卻是越來越緊張。

哪怕是在比較寒冷的冬天,劉璋手中亦是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卻仍舊強忍著保持鎮定。

為了表示投降誠意,劉璋早已讓麾下文武全都輕裝上陣,並且沒有攜帶武器。

來到距離劉璋不遠的位置,陳旭急忙止住大軍,翻身下馬往劉璋那裡走去,典韋以及黑甲衛自然是緊隨其後。

劉璋看著氣勢非凡的陳旭,心中更是忍不住一顫。

他急忙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雙手捧著印綬說道:「罪臣劉璋,不識天時,不遵皇命,貿然與大將軍為敵,罪該萬死。」

雖然這些都不是劉璋心裡話,可是落得如今地步,他也不得不將罪過攬在自己身上。

陳旭見狀卻是急忙跨步上前,一把扶起了劉璋,挽著他的手臂說道:「並非吾欲奪使君家業,奈何天子有命,才不得不如此。」

「使君今日既然願意開城納降,使得益州數郡之地免受戰禍之苦,吾定會於陛下面前為使君美言。」

陳旭說這話倒也不是故意打臉,只是時至今日,壞事雖然做了,但是牌坊還是要立起來,要牢牢佔據大義名分。

哪怕眾人都知道這只是借口,可是又能如何?

亂世之中靠的終究還是實力,陳旭實力強大,把黑的說成白的別人也不能奈他何。

劉璋聽聞此言,臉上更是露出了極其難看的笑容,說道:「多謝大將軍。」

就在此時,劉璋身旁的一位將校,忽然從懷中抽出了一柄利刃,直接撲上去刺向陳旭。

陳旭尚且沒有任何動作,典韋當即跨步上前,空手奪下那人武器,而後反手將其生擒。

後面的黑甲衛見狀,更是齊齊抽出了武器,將陳旭死死保護了起來。

呂布等人更是厲聲大喝,讓關中士卒準備衝鋒。

至於呂布自己,更是催馬上前,對著陳旭說道:「賊人居然敢趁著這個時候刺殺,主公何不下令殺入城中,再屠一城?」

呂布這一番話,更是讓許多人差點嚇得昏迷過去。

這場突變嚇住了所有人,劉璋更是臉色蒼白無比,再次跪倒在地說道:「大將軍明鑒,此人絕對不是我所指使。」

其餘益州文武亦是惶恐無比,他們真的害怕陳旭一怒之下,下令將自己等人屠戮殆盡。

而此時,那個被典韋反手生擒的人,扭了扭自己身體,卻是痛得青筋暴起。

可是他倒也硬氣,毫不畏懼的破口大罵:「旭賊挾持天子,羞辱公卿,無故犯我城池,又何必做出這樣一副嘴臉?」

「巴蜀之地自有忠義之士,吾只恨未能將你擊殺在此,天命如此,徒呼奈何?」

典韋聞言大怒,雙手猛然用力,就將那人肩膀生生扯了下來,血淋淋的場面使得益州文武心驚膽戰。

「啊!」

那人雖然硬氣,可是被人活生生撤掉手臂,亦是痛得大叫了起來。

陳旭臉上卻仍舊帶著笑意,可是眉心之間卻有一絲掩飾不住的戾氣,宛若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

陳靜之死對他打擊太大了,哪怕此時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他心中戾氣仍舊未能完全消散。

「殺了!」

仔細打量了那人一眼,陳旭臉上笑意始終沒有消散,隨後只是淡淡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殊不知,他這種不悲不喜的姿態,威懾力要遠遠超過勃然大怒,使得益州文武更加惶恐。

典韋卻是沒有想太多事情,拔出腰中佩劍,一顆碩大的頭顱衝天而起,直接滾落到了劉璋身旁。

血液從腦袋裡面緩緩流出,刺客仍舊虎目圓瞪,臉上帶著痛苦與憤怒的神色。

劉璋見此情形,更是嚇得癱軟在地,隨後急忙爬起來說道:「大將軍明鑒,此事真的與我無關。」

其餘益州文武亦是紛紛出言應和,只有田豐一動不動。

環視眾人一眼,陳旭看到了立於一旁的田豐,眼中這才閃過一道溫情,卻並沒有上前敘舊。

只見他大笑兩聲,親自將劉璋扶了起來,道:「吾固然知道,此事與使君並無關係。」

笑過之後,陳旭當即接過印綬,而後對劉璋進行好言撫慰,並且任命其為振威將軍、順侯,就連劉璋的幾個兒子也都有封賞。

接管了整個氂牛,得到了劉璋其餘麾下的效忠以後,陳旭當即讓劉璋書寫文書,幫助關中軍招降其餘郡縣。

縱然有人死忠劉璋,可是聽聞陳旭並未虐待劉璋,反而對其封官封爵之時,亦是紛紛投降。

卻說陳旭領軍進入氂牛,安排好城內一應事務之後,就讓人將張任放了出來,並且待其甚厚。

待張任洗漱換過衣服之後,陳旭誠懇地問道:「如今劉季玉已經投降,將軍願降否?」

張任因為劉璋之事,早已心灰意冷,推遲道:「敗軍之將,難以擔當重任,只願歸隱田間。」

陳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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