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擒張任

益州軍初來此地,看到許許多多人影,都以為那些乃是關中軍的巡邏兵。

可是張任仔細觀看許久,才發現這些人影一直站立不動,好像死物。

活人哪怕訓練得再如何好,也不可能保持同一姿勢那麼長時間,更何況還是所有身影都是如此。

故此,張任才認為這些都是草人。

「莫非關中軍真的撤兵了?」

張任心中思緒一閃而逝,就派了少許斥候小心翼翼上前探查虛實。

副將見狀不由疑惑地問道:「將軍既然認定那些身影乃是假人,卻又為何如此謹慎?」

張任道:「兵者,國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哪怕心中有了猜測,小心一點總歸沒錯。」

張任引用《孫子兵法》的開頭,用以回答副將的疑問。

張任知道,自己身為一軍主帥,每一個命令都會牽涉到許多人的生死。

所以他每次出征作戰,都會謹慎再三。

副將聞言略顯羞愧,當即不再言語,只是暗下決心,日後要好好向主帥學習。

那些被張任派出去的斥候,小心翼翼摸到了營寨外面,靠近以後果真看見那些身影,都是披上了破爛鎧甲的草人。

有些人極其膽大,既然直接撥開了鹿角,跑到營寨之內前去偵查。

「這,這……」

一個斥候看見許多綿羊被綁了起來,四蹄下面都放著一面戰鼓,它們正有氣無力用蹄子蹬著戰鼓。

斥候見狀急忙闖進了一個營帳,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將軍,將軍,關中軍全部不知所蹤,那個營寨空無一人!」

張任聞言長長舒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沒有放鬆警惕,派遣副將率領千餘人馬殺入營寨。

副將進入營寨之後,詳細搜索了一番,根本沒有見到一個活人,偌大的營寨除了那些草人與綿羊,十分空蕩。

副將聽從張任的命令,故意讓人在營寨之內放火,想要看看附近是否有關中軍埋伏。

然而,哪怕火光衝天而起,也沒有引出伏兵。

「滅火!」

到了現在,張任基本可以確定,關中軍已經撤退了。

他帶著其餘兵馬進入營寨,見到這個雖然空蕩,卻仍舊有很多有用物資的營寨,當即下達了滅火的命令。

張任看著忙碌的眾人,喃喃自語:「這場戰事,就這麼終結了嗎?」

他心中剛剛湧起了這個想法,忽然聽見外面喊殺之聲震天,一彪人馬從刺斜里殺了出來。

哪怕隔著很遠距離,張任就聽到了一聲暴喝。

「張任受死!」

暴喝之聲傳來,為首一人氣勢磅礴,手中方天畫戟在火光的照耀下,散發出了點點寒芒。

呂布領軍往營寨衝殺而來,他麾下士卒雖然不多,卻也氣勢如虹。

「糟糕,中計了!」

副將見狀不由大驚,失聲叫道。

張任卻是沉聲喝道:「我等有援軍在後,緊守營寨,莫要慌張!」

隨著張任的一聲令下,益州軍居然將營寨大門關閉,想要利用營寨抵禦關中軍。

「甘寧在此,張任受死!」

另外一聲暴喝從遠處傳來,卻是甘寧率領一彪人馬,也往這邊沖了過來。

「陳虎在此,張任何不下馬受降?」

又有一彪人馬殺奔而來,為首大將正是陳虎。

隨著越來越多兵馬往營寨這邊湧來,張任不由暗暗心驚,想到:「陳文昭蓄謀已久,想要置我於死地。」

「我若死守營寨被關中軍包圍,哪怕有鄧將軍這路援兵,也很難逃出生天。」

「然而我若領兵突圍,陳文昭必定已經讓人在沿途設下伏兵,縱然此時殺出重圍,也不見得能夠逃回城中。」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

張任一步走錯,此時卻要面臨死亡的威脅,可是哪怕在這個時候,張任也沒有絲毫慌張。

呂布等人埋伏的地點,距離營寨並不算近,此時雖然吶喊之聲震天,伏兵卻都還沒有衝到營寨旁邊。

心念急轉之間,張任就已經有了計較。

他喚來十來個熟悉地形之人,叫他們走小路前去通知鄧賢,讓鄧賢莫要領兵前來救援。

小路十分險峻,大軍根本不能通行,只有那些獵人出身的士卒,才能夠通過小路。

而且十來個人目標也不大,想要逃脫相比不難。

這場伏擊戰明顯蓄謀已久,在這種情況下,哪怕鄧賢領兵來援,也不見得能夠擊退關中軍。

張任正是看到了這點,才不願意將鄧賢也拖入泥潭。

隨後,張任還叮囑了那些人,讓他們通知城內守軍,不得輕易打開城門,只需死守劍閣即可。

十來人離開以後,張任卻是將目光放在了北方,下達了往北突圍的命令。

副將聞言大驚,問道:「南方才是劍閣方向,將軍往北方突圍,豈不是南轅北轍?」

張任喝到:「陳文昭謀劃已久,必定不會輕易放我等回到城內,若是往南方趕去,必死無疑。」

「可是陳文昭絕對想不到,我會領兵往北方奔走。」

「這裡叢林密布,山巒疊起,只要能夠甩開關中軍,我們完全可以從山中繞路再次回到劍閣。」

副將聞言嘆服不已,當即跟在張任後面,捨棄了營寨往北方突圍而去。

其實也並不算是突圍,呂布、甘寧、陳虎各自從一個方向殺奔而來,北方卻是沒有一兵一卒。

張任率領益州軍,非常輕易就逃了出去。

在張任看來,哪怕此次中了陳旭埋伏,也不見得會有什麼危險。

益州軍乃是本土作戰,眾人對於地形十分了解,他們完全可以憑藉這種優勢,擺脫追兵逃回城中。

至於劍閣,張任也沒有太過擔心,吳懿雖然並不以他馬首是瞻,卻也頗有才能。

至於張松,更是一個過目不忘的大才。

有這個兩人駐守劍閣,再加上城中兵力尚且不少,張任絕不相信關中軍能夠攻入城中。

張任領兵往北方逃跑,呂布等人在後面窮追不捨,沒過多久,益州軍就逃到了一條狹窄的道路口。

「只要過了這條小路,就可以領兵遁入山中,再繞道前往劍閣了。」

張任看到這條小路,當即大喜過望,若是能夠進入山中,擺脫追兵絕對十分輕鬆。

「走!」

張任一夾馬腹,率領麾下士卒急忙往前面奔走而去。

為了盡量不暴露行蹤,張任一開始就讓士卒們將火把熄滅,就著若隱若現的月光往前行軍。

「快一點,再快一點!」

張任一面奔走,一面催促著士卒加速行軍,天色如此昏暗,逃入山中後關中軍絕對不敢追擊。

強大的追兵在後,希望與生路卻在眼前。

張任毫不懷疑,若是讓呂布、甘寧、陳虎追了上了,再想突圍絕對無比困哪。

他雖然自信,卻不自大,知道那三個將領,都是關中少有的猛將。

此時根本不需要張任催促,面臨死亡之時,士卒們也爆發出了強烈的求生慾望,爭先恐後往前賓士而去。

好在張任頗有威望,士卒們才能被約束起來,不至於轟然而散。

天色昏暗,張任又忙著逃跑,根本沒有注意到,幾根絆馬索悄悄橫在了小路子上。

「轟隆!」

戰馬被絆馬索絆倒在地,濺起了一片灰塵與落葉,戰馬口中也發出了一聲悲鳴。

「管亥在此,張任受死!」

張任戰馬剛剛倒地,一道暴喝之聲當即響起,卻是管亥率領了一彪人馬堵住了前路。

「爾等已經中伏,降者不殺!」

又有一道輕喝傳來,隱約可以看見一個年輕身影出現,他指揮著弓弩手,將箭矢全都瞄準了益州軍。

此人正是鄧芝鄧伯苗,當初陰雨連綿,張裕前去說服鄧芝了投奔陳旭。

見到鄧芝以後,陳旭自然是大喜過望,對他器重有加,此次跟隨管亥一起在北方埋伏。

本來兩人以為,張任絕對不會從北方突圍,他們今晚不過是打醬油罷了。

卻沒想到,居然真的等到了張任。

這不由使得兩人,想起了賈詡那意味深長的笑容。

伏兵盡出,火把當即都被點燃,火光幾乎照亮了整片黑夜,前方乃是密密麻麻的關中軍。

鄧芝話音剛落,埋伏在這裡的關中兵也都齊聲吶喊:「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雷霆般的吼聲,讓被包圍的益州軍臉色發白,他們看著那些散發著寒光的箭矢,眼中都露出了無邊的恐懼。

「將軍!」

副將對於張任無比忠誠,見他被摔落在地,居然一直沒有爬起來,不由心中一驚。

副將急忙跳下戰馬,將張任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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