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斬郭汜

走在路上,李儒的精神一直有些恍惚。直到這時,他才明白了賈詡的全盤謀劃。

先使得李傕、樊稠心生間隙,再伺機挑撥,讓他們兩個反目為仇。這樣的話,整個關中就徹底亂了起來。

饒是如此,賈詡仍不罷休。

他一面作書樊稠、張濟,許下天大好處,穩住了兩人,沒讓處於劣勢的他們帶兵逃跑,反而帶著天子前來投奔并州。

另一方面,賈詡又派人悄悄報信給李傕、郭汜,並且獻計中途設伏。

就連設伏的地點,也都非常有考究。

在那裡,既不會讓李傕、郭汜勝得太容易;也能保證樊稠、張濟的勢力能夠折損完畢。

如此一來,并州軍未動一兵一卒,就使得關中西涼軍的實力,下降了一大半。

這還沒完,賈詡故意舉薦呂布,讓他充當先鋒。並且將五千匈奴騎兵,以及兩千西涼騎兵的降卒,交給他統領。

這些人全是一些桀驁不馴之輩,殺性很重。再加上早已憋了一肚子怒火的呂布,一定會殺得西涼軍血流成河。

這些人都不是并州嫡系,縱然有所損傷,也只會節約下來一些糧食,不會對并州的實力有所影響。

可以說,賈詡的謀劃一環扣一環,在眾人都毫不知情的時候,他就已經布下了這盤大棋。

不得不說,若是沒有對人心有著細緻入微的把握,賈詡絕對無法施展這樣的毒計。

「文和之謀,我不如也!」

感嘆了一句,李儒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只可惜,若是換個將領帶兵前往,樊稠、張濟還有可能活命。呂布為先鋒,這兩人絕無倖免之理。」

風陵渡,甘寧聽說那個昏迷的少年就是當朝天子,當即大驚失色。他急忙親自向前,開始救援劉協。

甘寧作為一個長期混跡於水上的錦帆賊頭領,對於溺水之人的救治,自然有些心得。

沒過多久,劉協就被甘寧折騰得悠悠醒來。

張綉急忙跪在地上,說道:「陛下,臣沒能護你周全,罪該萬死。」

劉協剛剛睜開眼睛,還有些迷糊。他聽到張繡的話,下意識地問道:「此乃何地?」

甘寧看著這個臉色有些蒼白的少年,眉宇之間散發出一種大威嚴,以及掩飾不住的貴氣。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末將乃是陳并州帳下橫江校尉,不知閣下可是當朝天子?」

劉協沒有立刻答話,反而將目光放在了張繡的身上。

張綉對著劉協點了點頭,說道:「陛下,此人的確是陳并州帳下校尉,我們已經擺託了郭汜逆賊的追擊。」

劉協聞言,既是欣喜,又有些擔憂。

好在這些年來,他也有些城府,這才對甘寧說道:「將軍救駕有功,朕特封你為橫江將軍。」

劉協雖然沒有回答甘寧的話,但是他口中所言,卻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甘寧見狀,不敢怠慢,急忙行禮謝恩。其餘的士卒,也都跟著甘寧向劉協行禮。

非常有默契的,張綉、劉協、以及那五十多個水軍,都沒有提方才河中不愉快的事情。

「甘將軍,叔父為了抵擋郭汜軍,只帶領了幾百人,為我與陛下斷後。還請將軍調撥兵馬,幫張綉救回叔父!」

話畢,張綉直接跪在了甘寧身旁。

其實,漢代並不流行跪拜。他們的跪坐,只不過是一種禮儀罷了。

縱然張綉知道,張濟現在可能已經身亡,他仍舊抱著一絲希望,想要請求甘寧發兵救援。

對於張繡的名聲,甘寧也曾有所耳聞,見他如此在意自家叔父,當即上前把張綉扶了起來。

「某麾下只有這幾百騎兵,如何能夠救援張濟將軍?」

張綉聞言,眼神頓時黯淡了下來。

甘寧急忙安慰道:「然而,溫侯呂布正帶領七千騎兵,在黃河南岸安營紮寨。我這就作書一封,讓人送於溫侯,叫他發兵救援張濟將軍。」

不管心中如何瞧不起呂布,甘寧在外人面前,仍會保留一絲對於呂布的尊重。

畢竟,兩人同屬并州陣營,若是讓外人以為他們不合,也就丟失了陳旭的顏面。

因此,他提起呂布的時候,沒有直呼其名,反而在前面加了個「溫侯」二字,以示尊重。

黃河南岸,營寨之內,呂布看著甘寧發來的書信,臉色陰沉無比。

憤怒的將書信撕成碎片,呂布大聲吼道:「卻不想甘寧那廝如此好運,居然率先接走了天子。真是可恨,可恨!」

呂布原以為,他這次充當先鋒,迎回天子這個天大的功勞,一定會落在他的頭上。

他卻沒有想到,張綉居然能夠帶著天子,逃到黃河北岸。

陰沉著臉,呂布冷笑兩聲:「張濟早被梟首示眾,現在讓我去救援,還來得及么?」

一旁的魏續,急忙諫道:「主公,郭汜失了天子,必定方寸大亂。況且張濟已經身死,我等再無後顧之憂。」

「既然如此,我等何不盡起大軍,突襲郭汜。只要消滅了郭汜,李傕獨木難支,早晚必被主公所擒矣!」

「屆時,縱然甘寧接到了傀儡天子,他的功勞,又如何比得上主公平定關中?」

呂布聞言,頓時大喜過望。

「點齊三軍,斬殺郭汜!」

面對甘寧接走天子的刺激,呂布沒有絲毫猶豫,就召集大軍殺奔郭汜的西涼軍。

黃河南岸,郭汜派人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一艘船隻。他心中既是恐懼,又是暴躁。

「還愣著幹嘛?全部去伐木造船,一定不能讓天子逃走!」

面對暴怒的郭汜,沒有人膽敢出言頂撞。西涼士卒一鬨而散,全部到附近的山林之中砍伐樹木。

「轟隆隆!」

忽然之間,一道聲音響起,西涼士卒疑惑地問道:「如今艷陽高照,怎麼會打雷?」

另外一人亦是說道:「不對,大地怎麼在震動,難道是地震了?」

「天啊,騎兵,大量騎兵沖了過來!」

有些士卒看到了衝過來的騎兵,頓時驚慌失措的大聲喊著。

此時,郭汜也看到了那支狂奔過來的騎兵,臉色一變。

「全軍集合,準備迎戰!」

「全軍集合,準備迎戰!」

郭汜聲嘶力竭的大聲吶喊著,奈何西涼士卒分散在各地,根本不可能迅速集結在一起。

他們看到突如其來的騎兵,頓時變得驚慌失措,四散而逃。

「該死,我居然忘了派遣斥候四處偵查。」

郭汜在心中暗罵一句,臉上有著深深的懊惱之色。

天子的逃脫,使得郭汜方寸大亂。不然的話,他身為一個沙場宿將,也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了。

西涼軍的實力雖然折損嚴重,卻也有萬餘兵馬。若是斥候能夠早些偵察到敵情,他們也就不會如此被動了。

「殺!」

望著慌亂的西涼軍,呂布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神色。他暴喝一聲,身後的士卒也都高聲應和。

「殺!」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徹底擊潰了西涼軍心中的防線。

天子逃走,不僅郭汜感到畏懼,就連這些西涼士卒,心中亦是惴惴不安。

再加上,他們先是在長安城與樊稠、張濟征戰不休,而後又銜尾追擊,一直來到黃河河畔。

這樣一支千里奔襲,又征戰不休的隊伍,早已成了疲憊之師。更何況,關中缺糧嚴重,他們的伙食亦是極差。

面對七千養精蓄銳的騎兵,再加上如狼似虎的呂布。被突然襲擊之下,這些西涼軍根本毫無戰意,四處奔逃。

呂布騎著赤兔馬,在戰場上縱橫廝殺。

看著已經開始逃跑的郭汜,呂布讓魏續、成廉等人分兵前去追擊。他自己卻是帶著幾百騎兵,直接追向郭汜。

「將軍,呂布那廝已經快要追上來了。」

郭汜麾下的兵馬,早已人困馬乏,他們胯下的戰馬,根本跑不過呂布等人。

郭汜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他知道,若是再這樣逃跑下去,早晚都會被呂布追上。

內心掙扎了一下,郭汜突然大喝一聲:「全軍止步!」

那些跟隨郭汜逃跑的士卒,聽見主帥的話,雖然心中疑惑,卻也不敢多問,他們全都勒住戰馬。

呂布見前面的郭汜,突然停了下來,還以為他要返身決一死戰。就暗暗在心中警惕,並且放緩了戰馬奔跑的速度。

「數年不見,溫侯別來無恙?」

郭汜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卻使得呂布心中感到無比奇怪。

「郭阿多,你這是想要幹嘛?」

郭汜聽見呂布叫他「郭阿多」,臉色頓時一沉。雖然郭汜曾經是個馬賊,外號「阿多」。然而,自從他執掌大權以來,很久沒有人膽敢如此喊他了。

好在他也看清了眼前的局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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