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見過將軍

漁船被掀翻,張綉、劉協全部落入水中,兩人根本不會游泳,掙扎了一下,就被河水捲走。

「噗通!」

「噗通!」

過了一會兒,先後有兩個腦袋,從河水之中探出頭來。這兩個腦袋,正是方才跳進水中的兩員大漢。

只見他們都用手臂圈著一個腦袋,在水中游著,湍急的河水,根本對他們沒有絲毫影響。

那兩個被圈住脖子的人,正是張綉與獻帝劉協。只不過,兩個人現在都已經昏迷了過去。

十來艘破破爛爛的船隻,緩緩聚集在一起。兩個大漢,分別將張綉與劉協放在了兩個船上。

那個救起劉協的大漢,有些猶豫地說道:「我方才聽見那廝喊了一聲『陛下』,莫非那位少年,就是當朝天子?」

其餘幾人,也都心中一驚,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不可能吧?天子不是在樊稠、張濟手中么,怎麼會跑到河上?」

忽然有一人驚叫道:「那廝方才自報姓名,說他叫做張綉,莫非與張濟有什麼關係?」

其餘幾人,亦是臉色一變。

若是那個少年果真是天子,他們可就犯下重罪了。

又有一人說道:「我等還是先將這兩人送回北岸,交給甘將軍吧。」

其餘眾人聞言,也都紛紛出聲附和。

十來艘破爛的船隻,就這樣載著昏迷的張裕、劉協,緩緩往北岸飄去。

船隻到達北岸,眾人就合力將張綉、劉協抬到岸上。

忽然之間,張綉猛然睜開了眼睛,閃電一般打翻兩人,而後撲向了昏迷的劉協。

那個背著劉協的大漢,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張綉一腳踹翻在地。而後,張綉急忙搶走劉協,右手卻是扼住那個,被他踢翻在地大漢的脖子。

眼中閃發出狠厲的光芒,張綉沉聲說道:「不想他死的話,你們就離我遠一點!」

兔起鶻落之間,就發生了這等變故,那些剛剛下船之人,全都有些臉色陰沉。

這群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甘寧麾下的水軍,他們也都是以前,與甘寧在巴郡縱橫的錦帆賊。

甘寧帶領一千五百騎兵攻打蒲子的時候,就挑選了五十個精通水性,並且會騎馬的水軍,隨他一同出兵蒲子。

後來甘寧聽從賈詡的建議,拿下蒲子以後,就帶領降將李蒙,以及大部分蒲子縣城的西涼守軍,直接攻打其餘的縣城。

正如陳旭猜測的那樣,甘寧所到之處,各個縣城聞風而降。他們根本沒有經歷一場戰事,就打到了河東郡的最南部。

甘寧正要率兵繼續東進,打下其餘縣城,卻得到了陳旭的將令,讓他屯兵風陵渡,隨時準備接應樊稠、張濟,好迎回天子。

另一方面,陳旭卻是讓呂布帶領五千匈奴騎兵,星夜兼程趕到風陵渡。並且讓甘寧想辦法,迅速將五千騎兵渡過黃河。

奈何并州戰船太過遙遠,想要運到風陵渡,必定會花費很多時間。

因此,甘寧才派出了他麾下的那五十個水軍,四處收攏船隻。

並且下令讓其餘的士卒,星夜砍伐樹木,準備建造大型船隻,用於渡戰馬過河。

這些小船雖然不能運輸戰馬,卻可以接連不斷的運輸騎士、糧草過河。

等到騎士們全部被運輸過河,大船也已經製造完畢,而後就可以將戰馬運輸過去。這樣一來,就可以節省下一些時間。

正是由於甘寧搜刮完了,風陵渡旁邊所有的船隻,黃河之上才沒有看到其他的船隻。

而張綉乘坐的那艘漁船,正是甘寧派遣出去的斥候,用以聯繫南岸呂布所用的船隻。

斥候故意將小漁船,放到河岸陡峭的位置。卻不想,還是被張綉登上了漁船。

這些水軍,他們又如何不認得那艘漁船?他們還以為,那些過河的斥候,已經遇害了。

這才有了方才扮作劫匪,前來包圍張繡的這一幕。

卻說張綉突然暴起,奪走了獻帝劉協,並且挾持了一個水軍,其餘人都是臉色陰沉。

往常都是他們欺辱別人,卻沒想到今日在陰溝裡翻船,反被張綉劫持了一人。

那個被張綉劫持之人,更是臉色漲得通紅,他瞪著眼睛對其餘眾人吼道:「休要管我,殺了這廝!」

四五十個人,將張綉團團圍住,卻沒有一人膽敢貿然上前。

這些人當年在長江上面當錦帆賊,後來又一起從巴郡過來投奔陳旭,他們之間的感情極為深厚。

若是有可能,眾人絕不願意看到,那個被張綉劫持的大漢,就這樣死去。

「放了他!」

一個小頭目上前,聲音嘶啞。

張綉搖了搖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說道:「我無意與你們為敵,只要你們不要找我麻煩,此人自然不會有性命之危。」

小頭目聞言,臉上有些遲疑。

他是個練家子,通過張綉方才迅速打翻幾人,搶走那個少年,並且劫持大漢一連串的舉動。他就知道,張綉此人武藝非凡。

若是想要強行從救人,恐怕絕無可能。

深吸了一口氣,小頭目說道:「你只要放了他,我就讓你離開。」

那個被劫持的大漢,正是方才在水中掀翻船隻的一人。

他聽見小頭目的話,頓時大聲說道:「不可!那個少年身份還沒有確定,絕對不能放他們離開!」

「嗯?」

張綉眼中閃過一道厲色,右手猛然用力,大漢頓時感覺自己呼吸不暢。他的臉龐,亦是漲得通紅。

「陛下乃是當朝天子的身份,一定不能讓這些亡命之徒知曉!」

張綉心中充滿了殺意。

「壯士手下留情!」

小頭目急忙出聲喊道。

張綉沒有答話,只是暗暗調整呼吸,恢複自己的體力。他的眼睛,也在四處遊走,尋找可以搶奪的武器。

船翻的時候,張繡的長槍就已經掉落在了水中,他腰中的佩劍,也被眼前這些人繳獲了過去。

沒有了武器,縱然張綉再如何勇猛,也不是這五十來人的對手。

「如今我筋疲力竭,還不是翻臉的時候,先與他們虛與委蛇。」

右手上面的力氣鬆了一些,那個被他劫持的大漢,臉色這才好看了很多。睡水軍小頭目,看到張繡的動作,亦是鬆了一口氣。

饒是方才差點被張綉掐死,被劫持的大漢,喘了兩口氣以後,仍舊厲聲說道:「諸位可不要忘了,我等此次前來,正是為了迎回陛下。」

「若那個少年果真是當朝天子,爾等又豈能因為我一人之緣故,而置主公大業於不顧?」

張綉聽到那人的話,心中一動,不由出聲問道:「你們不是盜匪?」

那個水軍小頭目急忙說道:「我等乃是并州橫江校尉帳下士卒,方才水中之事,可能多有誤會,還請壯士勿怪!」

話畢,他將目光放在了昏迷的劉協身上,問道:「壯士身穿全套盔甲,必定不是尋常之人。在下冒昧詢問一下,不知壯士以前在何處效命?」

張綉此時,卻是感覺腦袋有些當機。

他這次拚死帶領劉協出逃,不就是為了投奔并州陳旭么?

卻不想,現在居然大水沖了龍王廟,他與并州軍在此發生了衝突。

饒是如此,張綉仍舊沒有放鬆警惕,他懷疑地說道:「我看你等個個袒胸露乳,語言輕佻,面相兇惡,全是正宗的盜匪,哪裡像是軍人?」

小頭目有些訕訕的笑了一下,他說道:「壯士可知巴郡錦帆賊?」

「我等以往跟隨甘將軍,在長江之上淪為盜匪,只不過現在已經投奔了陳并州。」

「我等方才並非執意為難閣下,只不過見閣下乘坐我等斥候的漁船,這才心生懷疑。」

話畢,他又瞟了兩眼劉協,小心翼翼地說道:「閣下落水之時,曾經喊這個少年『陛下』,敢問壯士,此人可是當朝天子?」

張綉尚未摸清這些人的底細,又豈肯暴露劉協身份?

他沒有承認,只是說道:「你等若果真是甘將軍部下,我自然不會是你們的敵人。只不過,我要先見到甘將軍本人才行。」

這個時候,張綉心中其實已經有些相信,那個小頭目的話了。

自從陳旭大婚,并州武將演武以後,甘寧能與呂布大戰六十回合,而不落下風的消息,就已經傳了出去。

張綉自身就是個武將,對於并州的猛將自然格外留心。

他曾經還特意打聽了一下關於甘寧的事迹,知道甘寧曾經乃是錦帆賊,縱橫於巴郡境內的長江一帶。

如此看來,他的手下滿身匪氣,倒也說得過去。

「踏踏踏!」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只見一員大將帶著幾百騎兵,往張綉這些人的方向趕來。

小頭目抬眼望去,才發現來人正是甘寧,頓時大喜過望,對張綉說道:「甘將軍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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