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於夫羅

其實,若是雙方生死相搏,最多五十個回合,典韋就能將現在的張遼斬於馬下。

但是他想要生擒張遼,所以交戰之時,難免有些畏手畏腳。這才與張遼大戰了一百回合,而將他擊敗。

張遼身後的士卒,看到自家主將被擒,都想要上前拚命。

典韋卻是來到張遼身旁,對他說道:「若是不想你帳下的士卒白白送死,就讓他們投降。」

張遼被江武等人用繩子綁住,雙目通紅。

年少而居高位,一直意氣風發的張遼,何曾受過如此羞辱?

與他相比,趙雲雖然也是少年英雄,並且執掌一萬精銳騎兵。但是趙雲出身不好,若非被童淵看中,他可能就是一名不文。

趙雲亦是有些傲氣,但是他的傲氣比較含蓄、內斂。

張遼卻不一樣,他的家室不錯,並且少年時便已舉為郡吏。尚未經受過挫折的張遼,一直意氣風發。

真實的歷史上,前期的張遼一直默默無聞。

他先後投奔過丁原、董卓、呂布,但是張遼的眼光真的不怎麼樣,他所投奔的這三個主公,都是先後兵敗被殺。

到了後來,呂布戰敗身亡以後,張遼率領呂布帳下的其餘士卒,投降了曹操,被封為中郎將。

直到這個時候,得遇明主的張遼,才開始嶄露頭角。

饒是如此,到了建安五年,張遼才因為在官渡之戰中立下功勞,被封為裨將軍。

這個時候的張遼,早就已經被磨去了自身的稜角。他不斷在戰爭中積累經驗,經過數年打拚,這才成為了一代名將。

與歷史後期的那個張遼相比,現在的張遼,雖然已近經顯得頗為不凡。但是他要走的路,還是非常遠。

現在形勢不如人,他也不想手下的士卒白白喪命。張遼雖然感到有些屈辱,仍是命令他們放下武器。

典韋擒下了張遼,也沒有虐待他,只是把張遼的家眷一起抓了過來,讓他們待在一起,每日好酒好肉伺候著。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王延攻打雁門郡的同時,趙雲也帶著趙煌、湯陳前去攻打上黨郡。

大軍尚未進入上黨郡,趙煌就對趙雲說道:「將軍,上黨郡的首府乃是長子,我等若是想要攻打長子,必定要先取壺關。」

「壺關之險,天下少有關卡能與其相提並論。我軍現在並無攻城器械,若是強攻,恐難取勝。」

趙雲聞言,默然不語。

他打開地圖,看著壺關與冀州交界的地方,擰起了眉頭。

上黨郡除了上黨太守以外,還有另外一個勢力,那就是張揚與於夫羅所率領的南匈奴騎兵。

張揚曾經與上黨太守交戰,他攻打壺關沒有打下來,就劫掠附近幾個縣城,一直待在上黨郡。

後來諸侯討董,張揚帶領手下兵馬投奔曹操。曹操被董卓擊敗以後,他又投奔袁紹,奈何袁紹不肯重用他。

不僅如此,他還派遣張揚與南匈奴單于於夫羅,統帥南匈奴騎兵駐紮在壺關東邊,防備董卓軍攻打冀州。

其實,張揚現在的地位,完全相當於匈奴人的人質。

因為袁紹當初找於夫羅借兵,討伐董卓的時候,向於夫羅許下了很多好處。

於夫羅雖然對於袁紹許諾的東西非常垂涎,卻不願意相信袁紹。剛好這個時候,張揚前去投奔袁紹。

張揚為并州雲中人氏,曾經在丁原帳下,被任命為并州武猛從事。

張揚對於并州境內的匈奴人,十分熟悉,跟於夫羅的關係也非常好。

袁紹看到張揚前來投奔他,就把他派到於夫羅那裡。名義上,是讓他協同於夫羅,統帥南匈奴騎兵。其實卻是把他送去當人質,讓於夫羅放心。

張揚如何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他雖然心中暗恨袁紹,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張揚也只能留在於夫羅那裡。

趙雲想著張揚的事迹,忽然對趙煌說道:「子亮,你可了解南匈奴人?」

趙煌說道:「我等與鮮卑為敵的時候,也跟南匈奴人打過交道。與大多數胡人相同,南匈奴人脾氣暴躁,貪婪好殺,崇拜強者。」

趙雲聞言,對著一旁的湯陳說道:「我有一個任務想交給你,不知道你敢不敢接受?」

湯陳聞言,虎目一瞪,說道:「某死都不懼,有怎會不敢接受將軍軍令?」

趙雲見狀,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召來湯陳,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些話,而後湯陳就帶著一百騎兵離去。

如今是初平二年年初,春天尚未來臨,天氣還有些寒冷。但是南匈奴的大寨之中的張揚,卻是滿頭大汗。

於夫羅拿起手中的彎刀,放到張揚的脖子上,說道:「袁紹那廝,說過給我的東西,現在都沒有兌現。」

「我們為他鎮守冀州門戶這麼久,一點好處都沒有拿到。」

「既然如此,可就別怪我不顧盟約,反叛袁紹了。」

「稚叔,你的勇武我非常欣賞,我們匈奴的兒郎們,也都很喜歡你。你不如跟我們一起,反了袁紹,佔據并州,割地封王可好?」

張揚心中暗暗叫苦。

但是他卻知道,若是真的答應於夫羅的話,他本人的名聲,將盡數毀滅。

那個時候,天下雖大,卻沒有他張揚的容身之地。

就像張純一樣,他勾結烏桓人,最後不但背負著罵名,還落得個兵敗被殺的下場。

張揚雖然對於袁紹亦是非常不滿,但是要他與於夫羅合夥,攻打併州,他卻做不到。

先不說剛剛被董卓任命為并州牧的陳旭,他手下兵多將廣,很不好惹。單單是上黨郡,有著壺關這個天險,匈奴人也休想攻破。

歷史上的於夫羅,劫持了張揚,最開始就是攻打上黨。但是在壺關損兵折將以後,又把目光放在了土地肥沃的冀州。

結果,於夫羅被袁紹帳下大將麴義擊敗,傷亡過半。

於夫羅這才灰溜溜的逃回西河郡的長城以北,南匈奴的老巢。而後他攻破五原郡的度遼將軍耿祉,佔據了并州的一個半郡。

於夫羅看到張揚不領情,心中惱怒。但是他也知道,張揚在并州很有威望,所以並不敢加害他。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闖進了大帳,對他說道:「單于,外面來了一百騎兵。他們自稱是并州牧陳旭帳下人馬,特來宣讀并州牧的命令。」

張揚猛然聽到這個消息,大喜過望,急忙對於夫羅說道:「單于,就連強大的鮮卑,都被陳征北擊潰。」

「南匈奴的勇士們雖然驍勇善戰,但是比起鮮卑人來,還是有些差距。」

「陳征北現在派遣使者前來,單于不妨出去見上一見。」

於夫羅聽到陳旭的名聲,心中多少有些忌憚。

自從匈奴被漢武帝擊敗以後,鮮卑就開始崛起。

特別是鮮卑被檀石槐統一後,他們對於在大漢境內,苟延殘喘的南匈奴來講,更是如同一個龐然大物。

以前的鮮卑人,不但劫掠漢人。哪怕是烏桓人與匈奴人,也都被他們劫掠過。

然而如此強大的鮮卑,卻被陳旭帶領幾千騎兵。殺掉鮮卑可汗,並且攻破了鮮卑王庭彈汗山。

黃巾軍這些年來,雖然一直待在山上。但是在北方很多胡人眼中,他們絕對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想了一想,於夫羅對著張揚說道:「你也跟我一起出去。」

「踏踏踏!」

湯陳帶著一百騎兵,停在匈奴人的大寨之外。

馬蹄之聲隆隆作響,於夫羅與張揚帶著三千鐵騎沖了出來,揚起一大片灰塵。

湯陳以及一百騎兵,面對幾千匈奴鐵騎,臉上亦是毫無懼色。

於夫羅拍馬向前,對著湯陳說道:「陳旭讓你們過來,所為何事?」

湯陳還沒有說話,他身後的一百騎兵全都怒髮衝冠,齊聲大喝:「大膽蠻子,我家主公的名諱,其實你能稱呼的?」

在古時候,直呼人名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甚至帶了一點侮辱的意味在裡面。特別是對那些有官職在身的人,更是如此。

按照禮儀來講,於夫羅應該稱呼陳旭為陳并州,或是陳征北才行。

湯陳聽到於夫羅的稱呼,亦是臉色陰沉的盯著他,雙手緊緊握住大刀。

張揚看到雙方剛一見面,就是劍拔弩張,急忙上前打圓場說道:「誤會,誤會,匈奴單于畢竟是一介胡人,不怎麼懂得漢人的禮儀。」

「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諸位多多包涵。」

張揚早就想要脫離袁紹,但是他並沒有想好退路。

今日陳旭忽然派出使者前來,他心中一動,就有了擺脫於夫羅,投奔陳旭的想法。

畢竟陳旭現在是并州牧,領征北將軍職位。哪怕張揚投奔陳旭,也不算辱沒自己。

所以,他現在可並不希望於夫羅,與陳旭的人發生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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