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3章 真愛

帝都里關於騎槍大帝這次忽然古怪的舉動引發的爭議,並沒有對土鱉造成任何影響。

兩天下來,土鱉正忙著要封爵的一大堆手續,貴族議團已經派了人來聯絡夏亞,讓他將身家背景履歷上報,可憐土鱉簡直就是天煞孤星一個,親娘老子都不知道是誰,卻哪裡能報得出來?

最後合計了一下,讓魯爾等人幫忙編造了一份,連父系母系祖宗八代都什麼叔叔伯伯嬸嬸阿姨都編了一遍,最后土鱉拿到魯爾等人殫精竭智整治出的這份東西,不由得也愣住了,端詳了魯爾好久,才嘆了口氣:「老實說,胖子,以後我得對你小心了……你這傢伙,當真是撒謊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的。這東西,老子自己看了,都差點把上面寫的這些當真了。」

魯爾氣得險些一腳踹過去,罵道:「本將軍放著公務纏身不理,熬夜給你弄出這些來,每一個謝字,還這麼多廢話!你不要,拿來還我!」

夏亞卻哪裡肯?嘻嘻一笑收了起來:「好了,算我承你一份人情。」

隨後派人將這份東西上交去貴族議團,下面的事情就是考證甄別之類的工作了。魯爾說了,皇帝有心提拔夏亞這個土鱉,貴族議團就不會橫加阻攔,這考證,也不過就是走走過場罷了。

後面的一天時間,夏亞又去見了已經來到帝都的阿德里克將軍。這個時候,關於這位將軍的任命消息已經傳遍了帝都,雖然夏亞不太明白這個「軍務副大臣」是個什麼官,但是看這場面,看來一定是「巨頭大佬」一級的了。

見面的時候,阿德里克將軍本人倒是神色平靜,似乎絲毫沒有高升的喜悅,神色之中卻反而更加嚴肅。見夏亞的時候,這位刀疤臉的將軍對夏亞好好的勉勵了一番,然後就不在說什麼了。可夏亞卻本能的感覺到,雖然將軍的態度看似沒有太大的改變,但是舉止之中的一些細節卻有了古怪。

阿德里克,似乎在交談的時候,出了幾次神,每次出神的時候,雖然時間很短,但是卻不由自主地盯著夏亞凝視,眼神略有些怪異。

夏亞知道自己那次被軍方逮捕,如果不是阿德里克將軍出面幫忙,事情只怕也沒有能出現如今的變化,他這個土鱉,恩怨分明,別人對他好,他便真心感激,所以見阿德里克的時候,他對這位對自己有提攜之恩的將軍格外尊重,絲毫沒有平日的嘻笑模樣。

說了會兒話,阿德里克才忽然道:「卡托和沙爾巴,他們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好漢子……嗯,我知道,你和他們關係很好,還有一個凱文……」

說起戰死的光頭男,阿德里克的神色也有了幾分落寞,隨即這個硬氣的將軍一搖頭:「不說這個了,當兵打仗,戰死沙場,都是常有的事情,你我都不必太沉迷這種情緒了。卡托和沙爾巴兩人,不想再待在第十三騎兵團了,這兩個小子,擔心魯爾帶不好第十三兵團,就跑來央求我,想跟我一起掉走。不過……我卻沒有答應。」

「啊?為什麼?」夏亞有些奇怪:「您,不是升職了么?」

在他看來,阿德里克將軍對自己麾下之人極好,升職進了軍部,如果還能跟在他這個軍務副大臣身邊,那簡直就是大大的美差。而將軍為人,也絕不會是那種高升之後就不念舊情的傢伙。卻拒絕了兩個老部下的跟隨……

「嗯,跟著我進軍部,今後日子未必就好過,種種事情想來,只怕還沒有待在軍營里那麼逍遙快活,所以,我帶了他們來帝都,乾脆讓他們跟了你算了。在你那裡,你們交往一場,都是一起從血海里殺出來的弟兄,我相信你也不會虧待老朋友。」

眼看將軍不想細說的樣子,夏亞乾脆就不問了。反正,卡托和沙爾巴都是自己的弟兄,不管如何,自己總是都會好好地待兩人的。

只是……將軍的態度,卻總有些讓夏亞心中不安。

雖然將軍一向威嚴,不苟言笑——只是這次說話,卻怎麼聽起來,都有幾分好像是在交待後事的口吻?

沉默了會兒,阿德里克看著夏亞,那眼神原本剛毅,卻在某個瞬間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片溫和來,只是這流露都是瞬間即逝,很開就轉成了平日的嚴厲。

「嗯……明天,我去元老院接受舉議任命的流程,夏亞,你也和我一起去吧。元老院是帝國立國之初便設下的,意義重大,你也去感受一下,對你將來的路,總有些幫助的。」

夏亞不多問,當即就答應了,他對這位將軍極敬重,將軍既然開口要自己做什麼事情,那就一定是為自己好的。

※※※

第二天上午,夏亞隨阿德里克將軍一起前往元老院接受舉議,阿德里克這次回帝都只帶了十多人的親衛,按照傳統,前往元老院的時候,都要換上一身白色的長袍,不著華服和任何能顯示身份的官服制服——這便是民主精神的體現:人人平等。

不過夏亞知道了,卻心中頗有幾分不屑:大家都穿上一樣的衣服,那就是平等都一樣了?不過是扯了塊遮羞布罷了。出了元老院,高官大佬,百姓螻蟻,又豈能一樣?

但是似乎阿德里克對元老院的態度很是敬重,既然將軍要這樣,夏亞自然一字不說照做了。

不過看著阿德里克將軍脫下鎧甲軍服,著了一身白色的亞麻長袍,那原本殺伐決斷的臉龐上,卻流露出了一絲神聖的表情,讓夏亞心中也生出了一絲惻然。

年輕的土鱉,此刻心中還不懂得什麼叫做「信念」,什麼叫做「理想」。但是,從將軍的身上,他卻也本能的,隱隱的感覺到了那麼一絲不同的體會。

似乎……這些,是將軍心中極看重的東西吧。

一行人都是穿了不分彼此的白衣,騎馬來到了元老院前,距離門口還有數十米,將軍就帶頭翻身下馬,牽馬步行。

阿德里克走在前面,回頭對著滿臉疑惑的夏亞一笑,溫言道:「千年前的傳統,元老院之前,無論權貴皇族,都不得縱馬賓士,以示對民權的尊重。」

夏亞心中茫然,卻只是照做——他可不知道什麼民權之類的東西,他只知道,將軍讓自己做什麼,自己就做什麼!

來到了元老院門口,看著那已經斑駁的石階,看著那滿是銅銹的大門,雖然已經是臨時裝點過,但是多年的銹痕卻難掩,縱然刻意弄出幾分肅穆,卻依然難掩其中的破敗味道。

門口無人,大門敞開,夏亞疑惑,卻聽見阿德里克笑了笑:「這是傳統,受舉議之人,不論身份權貴,進了此門,便是白衣!若是門口列隊歡迎,那便是有了貴賤之分,不能叫做平等了。」

夏亞心中不以為然,只是點了點頭。

他第一次來到元老院,這地方在帝國的歷史上大有名氣,但是在帝都里,卻並不起眼,走了進去,穿過一條曲折的廊道,地上和兩邊牆壁天花板上的磚石都已經殘破,還有一些縫隙里,頑強的生長出幾根雜草來。

最裡面,就是一個圓形的如小劇場一般的地方,阿德里克告訴夏亞,這便是元老院的議廳——帝國立國之初,這裡曾經通過了帝國目前最重要的一項文件:帝國法典!

看著阿德里克將軍此刻臉上,居然隱隱的露出了幾分激動的神色,眉宇凜然,就如同狂熱的教徒朝聖一般。夏亞明白……將軍並不是因為即將在這裡升職而欣喜,似乎,他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極看重這元老院?

這圓形的小議廳里,周圍都是一圈台階式的高台,看了一下環境,足以容納數百人了。只是那空蕩蕩的台階上,此刻只在前排坐了百十人而已,人人都是白袍,顯得有些冷清。

中間一個圓台,上面三個也是白袍的老者,自然就是元老院里的三名首席元老了。和廳里旁人不同,這三名元老除了一身白袍之外,胸口還別了一枚橄欖葉形狀的金質徽章。

阿德里克叮囑夏亞在那台階旁找座位坐下旁聽,不得喧嘩說話,然後就自己大步走上了高台。

他一上去,那周圍坐著的白衣會員們就發出了一陣驚嘆喧嘩。

「啊!這就是那個將軍?」

「怎麼相貌這麼可怕啊?老天,看他那刀疤臉!」

「切,你懂什麼,就是要相貌可怕,才能在戰場上嚇住敵人,你當是你堂子里做生意的那些小白臉么!」

「什麼將軍,是軍務……啊,那個官叫什麼來著?對了,軍務副大臣呢!聽說是好大好大的官,連皇帝見了,都會客客氣氣的。」

「你說,一會兒他要和我們說什麼?這個舉議,又是個什麼意思?我們要問他什麼嗎?」

「別廢話了,聽他說什麼吧。唉,我家裡還有活兒沒做呢。那三個老頭說在這裡坐半天就給十個銅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下面的這些低聲議論,嘰嘰喳喳,就如同數百隻蒼蠅嗡鳴,夏亞聽了,心中就湧出幾分不滿,不禁皺眉,臉色難看,狠狠地瞪了身旁幾人,那幾人眼看夏亞神色兇悍,都畏懼的挪了挪屁股坐遠了些。

台上,阿德里克也聽見了下面的喧嘩,只是他聽的並不真切,原本熱烈的眼神,略微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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