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 傳說都是騙人的

海上……

將軍的話立刻提醒了夏亞,說起來,他和凱文輕騎北上時路遇阻截,那一隊躲藏在山坡上的弓箭手,的確不像是奧丁人。

那些弓箭手從單兵素質來看,明顯外貌上和奧丁人相差不小,他們沒有奧丁人普遍的魁梧高大的身材,雖然也顯得很精悍,但是身高的差距卻是無法抹殺的。

也不是說奧丁人就沒有身材偏矮一點的——只不過,那一隊弓箭手的裝備相對於奧丁人來說,未免顯得過於「精良」了一些。

他們每個人都配備了輕便而精緻的金屬鎧甲,制式明顯不是奧丁人能擁有的——也不是說奧丁人就沒有披鎧的弓箭手,只不過奧丁帝國向來在金屬鍛造和工藝上要遠遠落後於拜占庭帝國,一般來說,奧丁人戰士的武器裝備,只偏重於兩個特點:厚,重。

落後的金屬鍛造工藝,使得奧丁人不具備大規模裝備精良鎧甲的實力,只有在他們的精銳軍團里才會給戰士配備質地精良的金屬鎧甲,加強防禦力。而除此之外,奧丁軍隊的大部分戰士都是以皮質的革甲為主。

還有就是武器了,夏亞遇到的那些敵人,每一個弓箭手使用的都是上等的角弓,這種弓在弓角上配備了螺紋,可以調節弓弦,以器械帶輔助弓箭手的臂力消耗——這樣的工藝,也不是奧丁人能具備的。雖然也可以花錢來購買這些武器裝備,但是那一隊弓箭手的單兵素質,相比奧丁戰士來說並不出眾,沒道理花大價錢買這些奧丁人之中的稀有裝備來武裝一支素質一般的隊伍吧。

最最重要的就是那些弓箭手的近戰武器了,清一色的雙刃短劍,大約一米長的劍身,輕便而鋒利——奧丁人可是很少用這種短劍來作戰的。身材高大而天生體質出眾的奧丁人,一向喜歡標榜自己的武勇,他們更喜歡斧頭,鐵鎚或者雙手的巨劍等等這些重型的作戰武器。這樣的短劍,大部分奧丁人是不屑使用的。

最後就是那些弓箭手的射術了——要射中奔跑之中的馬隊,對於可不是隨便操練一兩個月就能做到的!弓箭手的訓練比普通的戰士更加困難。而奧丁人也從來不擅長弓箭……

「哼,看來是海上的那個鄰居。」阿德里克臉色陰沉,面上的疤痕彷彿都在扭曲,眼神里滿是煞氣:「每次我們和奧丁人交戰,總有這些海盜的影子存在。」

阿德里克說的「海盜」,夏亞並不陌生——恰恰相反,他非常熟悉!

野火鎮上,曾經在夏亞年少時代充當了他多年夢中情人的索非亞大嬸,她的丈夫,那個開酒館的獨眼,就是一個從海上來的傢伙。

在大陸的西邊的海上,有一個海上的島國,國土面積不過只有拜占庭的一兩個郡那麼大而已,那個國家卻因為獨特的地理位置,往往可以置身於兩大兩大帝國的爭戰之外。

海盜之國,是拜占庭人對這個國家的戲稱,事實上這個國家並不是一個海盜窩,他們的文明程度並不壓於拜占庭,只是,身為海上的國度,他們並不擅長陸戰,而是以海軍而聞名於這個世界,他們擁有龐大的海上力量,不計其數的船隊戰船,他們置身大陸之外,可以和兩大帝國同時展開交易,卻避免了大部分的大陸爭霸產生的戰爭損耗。海上的貿易給他們提供的大量的財富,這是一個以狡猾和冒險精神著稱的國度。

當然了……大陸人也不是傻瓜,這麼一個海上的王國,總是在大陸兩大帝國的爭戰之中扮演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有的時候還扮演了戰爭期間的武器販子的角色……以大陸人戰爭流的血,來充當他們國家的養分。

「哼,上一次戰爭,這些海盜還站在我們這一邊,這一次,居然直接出兵幫助奧丁人了。」阿德里克的眉頭緊鎖。

看著將軍臉色的陰沉,夏亞明白這位將軍似乎在為一個重要的問題所煩惱,但是夏亞畢竟不是拜占庭人,他無法明白站在阿德里克的位置上為這場戰爭之外的國與國之間暗鬥的這些煩惱。

過了一會兒,阿德里克回過了神來,他隨意笑了笑:「好了,你下去休息吧,小子,這次你幹得非常不錯。下面你的任務就是把傷養好,如果你恢複得快的話,說不定還能趕上這場戰爭。」

※※※

夏亞被人從大帳里抬了回去,他沒有再想什麼「海上」的問題——這些事情,大概是將軍們煩惱的事情吧。

他和沙爾巴還有卡托一起,得到了傷兵的待遇,他們三個受傷都很重,暫時失去了繼續作戰的能力。當天晚上,他們三人還有第三旗團的殘部一起離開前線,往南行走,他們將回到位於野火鎮附近的駐地進行修整。

第三旗團的掌旗官巴特勒也因為傷勢也一起隨隊南下修整,雖然這個銀髮漢子非產不甘,但是胸前中的兩箭使得他現在連馬都很難騎,被阿德里克嚴令之下,無奈只能隨隊後撤。

因為不能騎馬,巴特勒和夏亞等重傷兵一起躺在馬車裡,這個銀髮漢子似乎因為自己被伏兵敗損兵大半,而顯得非常消沉。

夏亞倒是無所謂——說實話,一直到現在,他的內心深處,對於這場戰爭的輸贏,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反正他不是拜占庭人,拜占庭帝國和奧丁帝國,誰贏得這場戰爭,對他來說似乎都沒有太大的區別。之前的幾次拚命,也純粹是因為身在第十三騎兵兵團這個團體,無法拋棄同伴而爆發出來的勇氣。

準確的說,直到現在為止,夏亞心中對拜占庭帝國沒有什麼歸屬感,他的歸屬感僅僅建立在第十三騎兵兵團本身。

這次的受傷讓夏亞吃了很大的苦頭,雖然軍隊里的醫官給他上了葯,處理了傷口。但是自己中的那一箭威力實在太驚人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在中箭的那一瞬間,夏亞才彷彿真的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那一箭,輕易地將原本夏亞以為牢不可破的龍鱗射穿!這樣的威力,給夏亞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震撼!他提醒自己,龍鱗也並不是萬能的!

那一箭的威力並不僅僅在於射穿龍鱗,夏亞心裡很清楚,這一箭給自己的身體留下了嚴重的傷害——以往,他的體質強悍得不似人類,從前他也不是沒受過傷,但是每次受傷之後,傷勢都會以驚人的速度飛快癒合:比如之前在野火原上的燒傷,不過兩天的功夫就恢複了。

可是這次,胸前被射穿的傷口,血肉模糊,迸裂的傷口在一夜之後依然沒有一絲癒合的勢頭,只有靠著藥物壓制了傷口惡化——彷彿夏亞那變態的恢複能力,被壓制住了。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中箭那一瞬間的每一個細節:那一瞬間,一股寒氣彷彿將自己的胸口完全刺穿,隨即就是寒氣遍布胸前,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寒氣瘋狂的摧殘著自己身體的技能!當回來治療的時候,醫官被迫用刀子從他的胸前割掉了一大塊已經凍壞的血肉!而且,當時,傷口的血肉已經徹底壞死了,一團帶著寒氣的黑色在肌膚上無法驅除,只能強行割掉,而且,在切割的時候,那些黑色的寒氣還有隱隱蔓延的趨勢——如果夏亞晚回來一些,或者是治療得晚一些,恐怕他就真的死掉了。

一直到上路的第三天,夏亞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機能隱隱的有了恢複的勢頭。

彷彿自己那強悍的恢複能力,之前一直被侵入自己身體的那股奇怪的寒氣所壓制住了,隨著寒氣漸漸消散,身體強悍的恢複能力才終於被摧發了出來。

一個晚上,夏亞徹夜難眠,忍受著傷口癒合肌肉瘋狂生長而帶來的那種奇癢,第二天一早,趁著旁邊的同伴還沒有睡醒,夏亞悄悄扯開了繃帶看了看傷口,傷口的顏色已經恢複了正常,肌肉的癒合程度也漸漸復甦。

他鬆了口氣……

土鱉並不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他雖然談不上睚眥必報,但是從小老傢伙給他的教育就是:別人欺負你的,就一定要欺負回去!

他曾經十五歲那年在山裡遇到一頭熊,當時被熊一巴掌將半個肩膀都拍碎了,年輕的土鱉靠著強悍的體質一路逃脫。後來他養傷好幾天,苦練了半年的斧技,在那年冬天,跑進山裡,花了兩天時間潛伏在熊出沒的地方,最後終於親手砍掉了熊的腦袋!

那副熊膽賣掉的錢,還讓父子兩人喝了一個月的酒。

(不管那個傢伙是誰,射了我這一箭,老子記下了!)

※※※

儘管夏亞已經盡量低調,但是在第六天的時候,他已經可以起身行動了,他也無法忍受躺在馬車上的枯燥,每天躺在這麼小的地方,聽著車輪吱吱嘎嘎的滾動,雖然和旁邊的沙爾巴卡托胡扯很有意思,不過土鱉也感覺到自己被憋得快生鏽了。

第六天的時候,他堅持下了馬車。

順便說一下,因為土鱉的光榮負傷退居二線,他的扈從多多羅魔法師閣下,也因此而幸運地得到了離開前線的機會——本來身為扈從的魔法師心中還很擔憂了一陣子,聰明的魔法師很清楚,以自己的本事,上了戰場一定是當炮灰的份兒。他看過奧丁人戰士恐怖的戰鬥力,他可不認為自己瘦弱的身板能和那種敵人肉搏。

(況且,我可是高貴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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