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兩人轉身看去。
卻見一個身影，順著李牧剛才隨後一拳轟出的黑潮孔洞，化作流光，迅速趕至。
竟是西王母。
「你們最好先不要去中央魔庭。」
西王母看著李牧，神色複雜。
李牧心中微微一驚，道：「你……竟也來到了上三天？」
西王母道：「你殺了牧雲？」
李牧點點頭。
西王母嘆了一口氣：「蹉跎一生，為誰辛苦為誰忙，修仙修仙，修到最後，形神俱滅了……」
預期中，頗多感慨。
「你們現在最後不要去中央魔庭。」
感慨完，西王母重複了之前的話。
李牧道：「為何？」
西王母道：「你可知道，中央昊天玉皇大帝，並非是你們最後的敵人？」
「嗯？」
李牧皺眉：「這話何解？」
西王母道：「你如今的修為，可以與中央昊天玉皇大帝一戰，但就算是擊殺玉帝，也無法改變什麼，因為真正帶來浩劫，主導了這一切的人，並非是玉皇大帝。」
李牧道：「你的意思是……中央昊天玉皇大帝背後，還有人指使？」
西王母道：「你有沒有想過，就算當初的背叛者，是中央昊天玉皇大帝，他何以能夠以一人之力，擊敗當初的四帝？」
李牧道：「黑潮，魔軍。」
西王母道：「那你有沒有想過，黑潮從何而來？」
李牧道：「天地之間，太初之時，孕育而出的黑暗之力。」
有光明，就有黑暗。
光與暗，從來都是並列而生，無法單一存在。
這是李牧對於黑潮之力的理解。
西王母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中央玉皇大帝為何要背叛天庭呢？」
李牧道：「不用再輪流坐莊，而是由己身徹底統御天庭，從此天上地下，仙凡兩界，唯他獨尊。」
西王母點點頭：「我也這樣想過，也許你說的都對……但是，你不應該忽略一個人。」
李牧道：「道祖嗎？」
西王母一怔，道：「你已經想到了？」
李牧道：「我知道一些歷史，也知道一些辛秘，當初的五帝，都是道祖的傳人，然而在天地大變的時候，我卻未曾聽說過，道祖出手，拯救危厄，既然四天帝都可以轉世活下來，道祖沒有道理隕落，所以……」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
道祖黑化了。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
畢竟是這一元真正的得道之祖，掌握天地道則，怎麼會黑化？
但所有的可能都排除之後，最後剩下的一個，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李牧在時光逆旅之中，知道了天庭建立的歷史。
知道了道祖的存在。
他一直都在想，為何在天庭面臨覆滅的時候，道祖這樣一位最最最重量級的存在，卻沒有露面，力挽狂瀾。
現在知道了中央玉皇大帝竟然是昔日天庭的背叛者，那就足以聯想到，這位道祖，只怕是也扮演著某種並不光彩的角色。
而西王母的提醒，讓李牧最終有了一個大致清晰的判斷。
「就算還有道祖這樣一位可能存在的敵人，我們也沒有退路了。」李牧道：「魔源必須被掐滅，至於之後的事情……只能一路向前，戰鬥到底了。」
西王母道：「如果你們用這樣的狀態，去戰道祖的話，那下場只有一個，就是徹底的覆滅，如今的你們，如今的四御，距離昔年全盛狀態，還有差距，昔年你們都無法戰勝道祖，何況是今日。」
李牧皺了皺眉，道：「那該如何？」
西王母道：「找到四魔庭中，當年你們留給自己的東西，重掌天庭，再去對抗道祖，據我所知，當年的天庭全盛時候，曾誕生過足以威脅到道祖的力量。」
「留下的東西？」
李牧回頭看了一眼南魔庭。
已經幾乎被他徹底打通關了。
這裡，還留著什麼東西嗎？
「你是誰？」
李牧看著西王母，道：「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的內幕？」
西王母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我只是告訴你這些事實，如果你不相信，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反正這個世界，能不能得到拯救，對於我來說，毫無意義。」
李牧看著西王母說話時的神態和語氣，不似是偽作。
以他如今的修為和審視。只要是修為比他低，一眼掃過去，是否說謊，是否有假，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西王母沒有說謊。
這更讓李牧好奇了。
當初，西王母先背叛了太始道尊，盜走了斬斷因果的轉世氣運子身，之後又背叛了牧雲仙主，被囚禁在天道刑塔最底端……這個女人，身上的謎團，也太多了吧。
正在思忖之間，遠處中央魔庭之中。
轟！
一道魔氣光柱，衝天而起。
那是刺目的黑色。
整個天庭，都劇烈地震蕩了起來。
一股浩瀚如星河，澎湃如狂浪一般的氣息，從中央魔庭之中，散發出來。
而且這力量氣息，還在一步一步地蘇醒，變強。
西王母看了一眼，道：「中央玉皇大帝蘇醒了，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她說完，轉身離去。
李牧道：「你去哪裡？」
西王母道：「再去看看昔日故地，不管是這個世界得到拯救，還是最終毀滅，有些地方，經歷你們這一戰之後，可能永遠都不會存在了。」
她頭也不回地道：「當然，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話，可以現在就殺了我，反正我的心，已經死了……」
李牧並沒有動手。
他看著西王母一直消失在了遠處。
一個心死了的女人嗎？
李牧好像是明白什麼了。
他握著花想容的手，扭頭看向遠處的中央魔庭。
雖然他相信西王母說的話，但腦海之中，有一個直覺告訴他，還是應該前往中央魔庭，與中央昊天玉皇大帝見面。
牧雲仙主說，當年的中央昊天大帝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才破開封印，將他送到仙界，用來追殺和對付四天帝的轉世身。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中央昊天玉皇大帝才一直都沉睡著。
現在他蘇醒了。
這個掌握著黑潮這正力量的存在，絕對會讓黑潮更加狂暴，侵襲中三天和凡間。
所以，已經沒有時間，給李牧再去尋找什麼昔日留下的東西了。
「我去中天庭，你留下來，鎮守南魔庭，順便找一找，西王母口中的仙古遺物，找到後，來中天庭找我。」
李牧對花想容道。
花想容略微蹙眉。
不想離開李牧。
一刻也不想。
尤其是在經歷了重重磨難之後，這短暫的重聚，又顯得格外珍貴，一刻也不想再分開。
但她也知道，此時不是卿卿我我的時候。
「好。」
她抱著李牧，輕輕獻上一個香甜的吻，道：「你等著我。」
李牧溫香軟玉在懷，心中不由得無限柔情和豪情。
「放心，等這一戰結束，我們再也不會分離了。」
李牧道。
兩人分開，各自前往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