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
冷凡看著李牧，心中一動。
他也是武道宗師。
而且已經在這個境界上，穩固了數年時間。
所以，他有驕傲的資本。
從屬下的彙報中，他知道，李牧這個四歲的武道宗師，非常厲害。
但也知道，李牧的厲害之處，在於肉身強大。
內勁真元，未見得有多逆天。
畢竟只有四歲而已。
如果是一對一放對的話，冷凡並不認為，自己會輸給李牧。
他所擔心者，在於武道宗師生命力強大，破壞力更是驚人，萬一鬥起來收不住，會對燃燈寺，對一些無辜的村民，造成不可挽回的毀滅性打擊。
所以才一直都克制著自己的脾氣。
就在剛才，聽到李牧說了曾建空的所作所為之後，冷凡心中的怒火，已經熄滅了一半。
那種形同叛逆的做法，該死一萬次。
就算是曾建空活著，冷凡也不會放過他。
但就如他自己所說，這件事情，涉及到了天殿的尊嚴，所以，他必須討一個說法。
冷凡認真考慮李牧的提議，最終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了。」
只不過是一個四歲的武道宗師而已，縱然驚人，又能逆天到哪裡去，自己一定可以接住這一擊。
今日，正好殺一殺這個小傢伙的傲氣。
賭贏了，收服他。
一個四歲的武道宗師，若是能夠為天殿所用，那足以讓天殿的分量暴漲。
如今天地元氣開始復甦，天殿對付那些為非作歹的古武者，越來越力不從心，只是這三個月以來，就折損了不少的人手，有了李牧的加入，必定可以挽回頹勢。
這就是冷凡的全部想法。
李牧身上還圍著洗鍋刷碗時候的小圍裙，用抹布擦了擦手，道：「準備好了嗎？」
冷凡站在原地，披著的大氅無風自鼓，一股氣勢，緩緩地瀰漫出來，道：「出手吧。」
李牧搖搖頭，道：「拿出兵器吧，你只有一次機會。」
冷凡看了看李牧，道：「你的兵器呢？」
李牧豎起中指，道：「我的武器，就是這根指頭。」
冷凡：「……」
美艷御姐卡卡：「……」
怎麼好像是在罵人呢？
冷凡倒也沒有再矯情，右手在左手的手腕上一抓，一柄古樸奇特的長刀，就幻現在了他的手中。
古銅色的刀柄和刀吞。
刀身很寬，足有二十厘米。
但卻不長。
約一米。
刀刃鋒銳，刀脊厚重。
看似是斬馬刀。
有一股冷森和煞氣，從刀身內迸發出來。
李牧眼睛一亮。
「不錯，好刀。」
這把刀，不凡，已經可以算是道器級別的刀了。
沒想到在如今的地球上，竟然還有如此的神兵。
「出手吧。」冷凡橫刀在胸前，腳下丁字步錯開。
他整個人猶如一座大山，巍巍難移，又如一座深淵，淵水深沉。
淵渟岳峙。
有宗師風度。
「不錯。」
李牧點點頭。
「回頭記得找人把我家的門修好。」
冷凡一怔。
什麼意思？
但來不及問，李牧已經緩緩地一指點出。
剎那間，冷凡直覺的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迎面用來。
就好像是一座大山在面前崩塌，山石如隕星墜落一般碾壓過來。
「不好。」
冷凡瞬間汗毛直豎。
他單手握刀改成是雙手握刀。
「一刀問人心。」
「二刀問蒼生。」
「三刀問星辰。」
刀光閃爍。
他一瞬間，連續劈出三刀。
這三刀，乃是冷凡畢生所學。
冷凡有個外號，叫做『冷三刀』。
倒在他這三刀之下的強者，不知道多少。
其中就包括一些武道宗師。
巍峨刀在手，冷凡這三刀，幾乎是所向披靡。
但今日，一切都變了。
三刀斬出，威力也完全爆發出來。
轟！
無形的勁氣在院子里猛然爆開。
李牧心念一動，將周圍的房屋護住。
宅院微微一顫。
砰。
冷凡的身形，就像是炮彈一樣倒飛出去，撞在大門上，將大門撞出一個人形破洞，整個人不知道被擊飛到哪裡去了，化作了一個小黑點，直接消失在了遠處的暮色中。
「這……」
站在一邊的美艷御姐卡卡呆住了。
一滴冷汗，從那張美麗逼人令人窒息的臉龐上，緩緩地滑落下來。
腦海在一瞬間，有點兒空白。
半晌，她尖叫了起來：「你……你殺了他？」
李牧收回中指，拍了拍手，道：「了不起重傷，要死哪那麼容易。」
大話西遊的經典台詞。
卡卡嗖地一聲，化作一陣風，躥了出去，朝著冷凡消失的方向追去。
李牧也不著急，就在院子里等著。
他掌心裡扣著一枚靈石，補充剛才那一中指所消耗的能量。
這一擊，李牧使出了七分力。
當然，力量掌握的很巧妙。
只是擊飛而已。
不會受傷。
剛才那一句『了不起重傷』，不過是美艷御姐開個玩笑而已。
須臾。
美艷御姐卡卡和冷凡兩個人，一起回來了。
冷凡的面色有些蒼白，氣息不穩。
除此之外，並無傷勢。
美艷御姐卡卡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李牧。
說實話，她跟隨冷凡，為了庇護一方凡人的和平，這些年征戰各方，不是沒有見過實力比冷梵谷的強者，尤其是一些從非人間秘境中走出來的修士，不但實力強，手段更是層出不群，很難對付。
但是，她從未見過，像是剛才那樣，冷凡會那樣的不堪一擊。
『不堪一擊』這個詞，在這裡，並不是貶義。
而是客觀地形容剛才的發生的那一幕。
站在大門口，冷凡看著被自己撞碎的大門，心中的驚駭，還沒有完全散去。
他總算是知道，李牧那一句『回頭記得叫人把我家的門修好』是什麼意思了。
從出手的一開始，這個四歲宗師，就知道結果了。
這麼自信嗎？
這樣的實力，怕是武道宗師的巔峰，也不算誇張了。
「我輸了。」
冷凡坦誠地道：「你要我做什麼事？」
李牧搖搖頭，道：「你記錯了，我說的是，你們天殿替我做一件事情，不是你。」
冷凡道：「我只能代表陝西省天殿分部來給出回答，而且，必須不能違法亂紀，不能違背良心，否則，我可以自裁在你的面前，但卻絕對不能助紂為虐。」
李牧心中對這個天殿分部部長高看了幾分，點頭道：「好，我需要你們幫我留意十大非人間秘境的動靜，另外，幫我尋找一些人。」
冷凡很認真地想了想。
「前一個沒問題。」
他道：「至於第二個，是一些人，不是一個人？」
李牧道：「是一些人。」
「什麼樣的人？」
「只要是你們覺得古怪的人，比如來歷神秘，實力強的不可思議……這種人，我都有興趣知道。」李牧道：「作為回報，如果你們天殿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來找我。」
冷凡搖搖頭，道：「不用，我答應你，是因為我輸了，而不是因為天殿需要你的幫助。」
頓了頓，他補充了一句，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會用其他的代價，來請你出手。」
李牧滿意地點點頭，道：「那好，就這麼定了，你們可以走了，當然，記得回頭把我家的們修好，不然我爸媽得揍我。」
冷凡：「……」
「……」卡卡。
冷凡轉身就走。
走了兩步，他突然又轉身回來。
「雖然我的實力不如你，但是有一件事情，我還是得告訴你，希望你不要利用自己的實力，為非作歹，燒殺搶掠，否則的話，就算是拼上整個陝西分部的天殿，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地緝捕你。」
他很坦然地道。
李牧攤了攤手，道：「你覺得我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嗎？」
冷凡沒有再說話，和卡卡兩人上了鮮紅色的改裝牧馬人，離開了燃燈寺村。
李牧解下圍裙，臉上露出了笑意。
很好。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