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不知道

新疆出了事,多事的記者雲集,很妨礙武警執行公務,於是,理所當然,又有記者捱了打。這次,捱打的是日本記者。事後,有道歉,解釋是:當時不知道你們是記者。這種解釋很有趣,其潛台詞是:知道了是記者,就不會打,也很明確地說明:不是記者,就可以打!

解釋其實還可以進一步,加上一句:當時不知道你們是日本人。日本人和中國人外形相似,打人的時候一定兵荒馬亂,哪裏還來得及分辨!這樣的解釋可能更容易為全世界接受,因為中國官方一向對日本友善,才簽了東海油田合作,又長期對日本佔領釣魚台島視而不見,所以斷無知道是日本人而照打之理!

由此,竟忽然聯想起多年前的一樁趣事。那是一樁小事,和武警打記者,完全沒有關係,所以用了一個「竟」字,以表示有些不倫不類。那次,去一家海鮮酒家吃飯,照例進門先看魚缸,見有青衣仔,指著魚缸要了一條。及至上桌,一箸入口,就可知魚並非游水,而是死魚。

請侍者轉部長來,過程也甚有趣,先向對方請教:指著魚缸點清蒸魚,是否一定應該是指定那條活殺的。部長見問得蹺蹊,不看魚倒看人,望了一眼,二話不說,拿起蒸魚,道:蒸過,蒸過。

待蒸過了上桌,他解釋:對不起,伙計把你當日本人了!

當時的反應是,哈哈大笑,部長雖然窘,也忍不住笑。日本人那麼好欺侮,會連死魚也吃不出來?欺侮了日本人,做壞了招牌,又對生意有甚麼好處?當時覺得好笑,當然是因為根本不相信他這種解釋。

不知道武警說當時不知道你們是記者,日本人相信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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