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歌頌暴力

「赤縣白虹忽貫日,世人紛說楊家子。布衣一怒鬼神驚,六扇門內六吏死。」

「少俠本居燕京城,性喜讀書厭紛爭。孰知偶作松江遊,賃車誤被誣賊名。」

「皀隸如虎何聽辯,白日蒙冤入牢籠。棍號水火獄號爐,百般鍛煉不容情。」

「羞辱莫大心泣血,傷痛遍體不欲生。捱到罪名查無實,脫得囹圄身已病。」

「屢向有司求冤恤,頻招冷眼與惡聲。心向明月遇暗夜,意氣難消恨難平。」

「求告無門求諸己,怒髮衝冠拍案起。堂堂丈夫生於世,忍辱苟活毋寧死。」

「胸中有劍氣如虹,何懼槍林與箭叢。風蕭蕭兮過易水,男兒偏向虎山行。」

「手提短刃突禁地,如風殺至廿一層。不傷婦人鬥豪勇,敢笑武松不英雄。」

「力盡被擒何足憾,驚天一擊已成功。捨生爭得男兒面,四海皆傳俠士風。」

看官,以上這首古體詩,抄自網路。詩原名,「楊佳少俠行」,作者不知何許人,詩詠的是一個殺人兇手,北京人楊佳。其人因租了一輛賊車,被上海閘北警局扣留,查訊期間,據說有些「肢體接觸」,受創甚鉅,以致懷恨,持刀闖入警局大廈,殺警員六人,重傷警員五人,從大門口殺到廿一樓,案發,世界震動。

怪的是,毫無疑問,這是一樁血腥殘忍的兇案,可是案發之後,網上對這個兇手,都是一片讚頌,不但有長詩,還有長文(化為演義小說),種種稱頌,匪夷所思。更有將之和當年賀龍(中國人民解放軍元帥)持菜刀闖稅局殺稅警相提並論的,這種是非觀,不能不佩服共產黨這一百年來教化與成功:以暴力起家,以暴力施政,大半世紀來,無一大事不是千萬人頭落地。暴力的循環圈,終於來到了暴力的大本營,這才有那麼多對暴力的歌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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