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賊喊捉賊

賊喊捉賊,是賊慣用的一種脫身伎倆。這方法曾很管用。試想大家在捉賊時的情景,兵荒馬亂,人人叫喊,一時之間,不知賊在哪裏,這時,賊雜在人群之中,也大聲叫捉賊,取得暫時的身份掩飾,當時就可以脫身了。

至於脫身之後,難道就再也不會暴露賊的真面目了嗎?這問題,在當時當然不加考慮,可以徐圖後計。以賊的本領來說,倒不必替他擔心,他總有方法脫身的。

這賊喊捉賊的本領,好使好用,本來,可能只有小偷鼠摸在用,漸漸地,推而廣之,賊以外的其他人等,也優為之了。這種賊喊捉賊被廣泛使用的例子極多,隨時可見,幾乎每天都可碰到。例如,有甚麼人禍發生,就必然可以看到,有人一臉嚴肅,聲嘶力竭,咬牙切齒,甚至誓神劈願,要追查責任,更會加重語氣:要將責任追查到底!

聽的人,開始時,可能還會有那麼一點感動,可是聽著聽著,就聽出不對頭來了!咦?這件事故,根本就是品質檢查不力造成的,你品質檢查局長,不就是最應該負責的人嗎?怎麼反而在那裏嚷嚷,且嚷得比誰都大聲?哦,知道了,原來是賊喊捉賊!

又例如,市內不安全公共場所,無牌經營年餘,出事了,市長出來,照例一臉正氣,責斥:荒謬之極!咦?這種事,不就是發生在你市長大人的治下嗎,大人你這是在罵誰?哦,知道了,原來也是老伎倆!

凡事都有兩面,這一招,雖然一直在發揚光大,喊捉賊的賊也愈來愈演出精湛,但人們也同樣因為見識多了,很容易就識穿了喊捉賊者的,其實就是賊。

這也可以說是賊的悲哀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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