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漏水

電視新聞上看到機場大堂下雨天漏水,不禁莞爾,想起番邦生活時所住那間房屋漏水的情景來。連建築如此華美宏偉的機場大廈,尚且漏水,歷年來居住過的一些屋子漏水,似乎也不足為奇了。

喜歡住頂樓,貪有天台可供活動,於是漏水之苦,也如影隨形。漏水十分難防,很難發現水是從何處滲入,只看到進入屋內的所在。屋東南角水滴下,那水可能來自屋頂的西面。要很有經驗的補漏專家,才能找到漏水的根源,可惜這類專家似乎不多,所以通常的情形是東補西補,屋漏依舊,下雨,除了在水滴下來處放桶置盆外,也別無善法。

這還是平時下雨的情形,若遇狂風暴雨,試過不但屋頂漏,連牆也漏,漏的情形,如牆上有一層瀑布下瀉,屋內積水盈寸,徹夜兜水,可以用來吸水的毛巾床單,全部出動,大廈的質量差到這種程度,現在居然還值一萬多元一平方呎,香港人真好欺侮。

舊金山那屋漏水情形更奇。該屋結構甚奇,上下三層,可用面積甚大,卻只有一間睡房。全屋哪都不漏,偏偏只漏睡房。睡房頗大,約有目前住所一半大,竟漏到沒有地方可以放床——床搬到東,漏到東,搬到西,漏到西。窮則變,變則通,只好在漏水處敲釘,掛上膠盆,將漏水在半空截住,才有一晚好睡。正在自得之際,老妻諷刺:「好,人家是大紅燈籠高高掛,你是大紅面盆高高掛!」

找來修補專家,查出原來是屋頂的大天窗作祟。那天窗有一百平方呎大小,可以循軌整個移開,久而久之,軌旁鬆開一些,水就趁隙而入,蜿蜒而下,有跡可尋,十分曲折,在屋頂內部可「行走」很遠,這才滴下。

修補之後,以為可以高枕,怎知,唉,說了做噩夢,還是不說了。

漏水,可以說:無法修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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