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理所當然

發生了代唱事件,據說,幾十億人都為之詫異。那是感到事情不對的人,對那地方太不了解之故。只要稍為知道一些那地方的情形,就非但不會覺得奇怪,反而會認為理所當然。

在那地方,看到的表面現象,一向和真實相反。一場徹頭徹尾的政治任務,掛出來的招牌是「和政治無關」。軍隊的重武器殺老百姓,掛出來的招牌是「人民解放」。在國家憲法上明白規定老百姓可享有的各種自由,老百姓都明白,那是假的。那地方的全國最高藥檢負責人死刑了,最近全國掌控食品質量負責人跳樓了,假藥害死人。那地方老百姓的順口溜說「甚麼都是假的,只有騙子是真的」。黑色笑話是吃老鼠藥自殺,因藥是假的撿回了命,喝酒慶幸,卻因酒是假的喝死了。

在那地方,整個社會制度號稱是「社會主義」,然而「特色」了一下,就成了金權結合,最惡劣的極權主義。

那地方,甚至連國家也是假的,看起來有那麼一個國家,實際上那是空的,招牌後面只有黨,國家是一個假象。

在那樣的一個地方,代唱,有什麼值得奇怪?煙火放錄影,鋼琴家說不認識坐在他身邊的女孩(實際上他是那女孩的家庭教師),有甚麼值得奇怪?那是理所當然的事。使人不明白的是:這些假事完全沒有發生的必要,發生了,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卻一連串地發生,為什麼?

想來想去,似乎只有蠍子求青蛙負牠過河的寓言可略作解釋。

原因是: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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