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他與她 17~瘋言瘋語

「我回來了,您不認識我了么。」透過盔縫的視線靜靜與那雙布滿紅絲的雙目對視。

沉默之間,充斥著歇斯底里瘋狂的雙目彷彿平靜了少許。

「回,回來了,回來了.. !哦哦,哦哦這樣啊,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哦哦哦.……感覺脫離束縛,養母心有餘悸似的跳開,像是在驅避洪水猛獸般躲在沙發後邊,心生畏懼的偷瞄著姬白。

威脅性降低大抵是好的。

「這麼多年,您就住在這種地方么?」姬白環顧昏黑的四周,微微蹙眉,琢磨著- -直處於黑暗中對視力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影響,打算將窗帘拉開。

然而女人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急忙跳出來阻攔他的去路。

「不能!不能!怪物,惡鬼會發現我的!不能不能不行不行……

「好的我知道了,不會拉開窗帘的,母親你趕緊起來吧。」

「不行不行不……不能拉開窗帘,不能不能不能

養母兩目獃滯,抱住姬白的腿嘴角念念有詞,就是說什麼也不肯將手撒開。

「好好好,不拉窗帘不拉窗帘,趕緊起來吧,地上涼。」姬白放棄了這個會刺激到養母的行為他拍著養母骨瘦如柴的背脊,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逐漸撫平了她躁動的情緒。

再三得到姬白的肯定之後,養母將信將疑,試著放開姬白,在確認姬白確實對窗邊的窗帘不感興趣之後,彷彿才鬆了口氣。

害怕見到光是精神疾病的一一種分支現象,成因大概是受到了關於這方面的刺激。

姬白不是心理學疾病醫生,無根據的分析病情叫做瞎猜,人類聯邦心理學識方面比自己有經驗的老醫生多了去了,他們都對養母的病情都無能為力,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他隨意的拍了拍落滿灰塵的沙發,打算坐下來試著跟養母交流幾句,談談近況與曾經。

「母親,這些年你過得不是很好.還記得小么,她是你的女兒,她的婚禮近期就要舉行了,我很抱歉你現在的樣子無法到場送出祝福……

「月?月牙?月牙糖?好,好好好,月牙糖好吃好吃!」養母面容從獃滯到想通了似的興奮,面色赤紅的像是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姬月,她是您的親生骨肉,您可以把我給忘了,難道連她都回憶不起來了么?」姬白突然感覺自己很傻,抱著- -絲虛無縹緲的希望試圖與- -個精神病患正常交流,難道自己的精神方面也出現問題了?

「啊啊? ?哦哦,哦哦哦……你叫做姬月,姬月,哦哦哦,哦哦,……養母先是微怔,隨即領首點頭,兩目圓睜,直勾勾的盯著姬白。

姬白被養母的反應給弄的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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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情況,她大概將關於家人們的回憶遺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也對,都已經精神失常了,怎麼可能還記得曾經的點點滴滴。

「哦哦哦哦! ?我,我記起來了,我記起來了啊!」養母突如其來-蹦三尺高的反應嚇得猝不及防的姬白一怔。

「我想起來了!客人,客人!」養母激動的將目光轉向姬白。

「客人遠道而來哪有不招待的道理? ?誒哈哈哈哈哈!我這就去上茶,請稍等片刻。」 養母像是想明白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似的,邁著瘋瘋癲癲的張狂步伐一躍進了內間,將被潑了一盆冷水重新陷入冷靜的姬白留在原處。

帶門的動靜夾帶著風,隨意扔在小木桌上的幾張白紙被吹得七零八落,零零散散的掉落在地上

姬白自然是被引起了注意力,看著隔間被緊緊關上的大門,他遲疑了片刻後,站起身來將散落地面的紙張撿起,瞬間便被上邊看似無意義的塗鴉勾起了注意。

只是幾張由單調簡陋線條勾勒成的畫作,卻讓姬白怎麼也移不開視線。

粗略線條勾勒出的一個個火柴人繪製成的場面卻意外的傳神,僅僅是簡單的幾筆勾畫就將一副場面描繪的栩栩如生。

似是在一間大禮堂內,長有惡魔犄角的紅色小人們將一個黑色小人團團圍住,像是在對他進行責。

黑色小人身旁,-位紅色小人屈身不起,彷彿受到了重創般,腦袋上長有的犄角證明它跟一-旁

紅色小人們長著犄角,他們環臂挺立,伸手指向黑色小人,粗略勾勒的畫作卻將其中蘊含的意思完美表達。

另一位顯得矮小的黑色小人在一旁靜靜觀望,也不知道是不是墨汁誤染,還是故意為止,它的顏色有些偏紅,就像是正被顏色逐步染紅。

被圍堵在中間的黑色小人似乎無法辯解,一根深紅色的刺卡入他的喉嚨,讓他無法開口說話,只能保持沉默.

姬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欣賞著這副別有用意的畫作。

形似小學生塗鴉的畫風卻能將其中的含義表達得淋漓盡致,真是神奇。

還是說正是因為自已對這段回憶感觸頗深,才會有這種感同身受的感覺么?

相對於第一幅畫作,第二幅所描繪的東西很少,給人一種一目了然的感覺。

白紙上畫有十三個小人,顏色不同,有四個是紅色的,長有犄角的惡魔,其餘的是黑色的。

姬白這才注意到畫卷友邊角寫有的數字「1」。

而之後的三張畫卷邊角依次寫有「2」「3」 與「4」的字樣。

居然還分順序的么?這讓姬白感到有些意外。

第二幅的內容跟第一-幅差不多一樣讓人簡潔明了。

依舊是十三個小人,紅色小人的數量沒有變,黑色小人的數量也沒有變,唯- -的變化便是黑色小人與紅色小人一樣,腦袋上多出了惡魔的犄角,身後長出了惡魔的尾巴。

如果不是這一幅畫邊角標有的數字是二,姬白說不定會將這幅畫跟第一幅弄混。

第三幅畫所用的筆墨明顯要比前兩幅畫多了不少,所表達出的東西也很混雜。

一個小不點黑色小人不知所措的站在中央,一面是潛伏暗處的紅色惡魔,一面是可怕的黑色惡

黑色惡魔在身後那道巨大金色身影的指示下肆意妄為,潛伏於暗處的紅色惡魔似乎正等待著什麼機會。

最為無助的莫過於被夾在中央進退兩難的黑色小人,它茫然無措弱小無助,不知如何是好。

兩邊都是擇人而噬的惡鬼,它已是進退兩難,同時, 她身上的紅色正在加深。

值得一提的是,整張畫的邊角晾著一個全副武裝的盔甲黑人, 然而距離黑色小人太遠,雙方几乎沒有任何交流。

最後一幅畫作,一處祭壇之上,黑色小人孤零零的站在上邊,她似乎放棄了所有的抵抗,身幾乎被紅色染遍,她的身邊站著一個長有特角的紅色小人。

與前幾幅畫不同,紅色小人有了十分抽象的面目表情,它在邪笑著,像是在逼迫祭壇上的黑色小人做什麼一樣。

不僅是它,周圍的紅色小人都是一-副得逞的邪笑, 外圍還站著-圈又一圈的黑色小人。

姬白彷彿能看到這近在咫尺栩栩如生的畫面。

黑色小人在進退兩難之下選擇了妥協,一-步又一步走 上了祭壇,雙目無神的它放棄了最後的頑

身上僅存下的一點黑被焚燒殆盡,它將變成那群紅色惡鬼的模樣,在穿著奇異的祭祀嘈雜的念叨聲中,逐漸迷失自我。

而遠在天邊的同類黑色盔甲小人早已躺在了地上。

月光照落,映射的黑色小人身影,地上出現了- -道高大的紅影……

「茶來了茶來了! !」身後突兀的尖叫聲切斷了姬白的思緒。

只見之前聲稱前去端茶並帶上房門的養母邁著- -顛一 倒的步伐,癲狂似的走來,眼珠子像是蚊香似的轉悠個不停。

瓷杯中的水在顛婆中灑了大半。

「茶水來啦來.啊啊啊啊! ? ……不識好歹不識好歹不識好歹的東西!」養母看到了客廳的景象,顧不得手中的茶水,雙手緊抱腦袋,圓鼓鼓睜著的兩目像是要爆裂出來了似的。

姬白自然是被突如其來的叫喊聲怔了一下,待的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道巔狂發瘋的身影已經衝到他的跟前,將他手中的畫作-把奪過, 狂亂的撕扯。

「不知好歹不知好歹不知好歹..怎麼能亂翻人家的東西!死小孩,可恨的死小孩子!」養母-邊發狂一 邊咒罵著:sMikNA :

看著與從前溫柔和藹的模樣大相徑庭的瘋癲,姬白心中不由得升起悲涼心疼與物是人非的感觸

「不識好歹可惡可惡.……」 看著氣勢洶洶將手中畫作撕成碎屑的養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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