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他與她 13~養母的房間

「啪嗒。」緊抱在懷中的黑匣子掉在了地上。

女孩痛苦的抱著腦袋,掉在面前的匣子被人哄搶也顧忌不上,她隔著禮帽瘋狂的抓撓著自己的頭皮,猩紅眸子中滿是瘋狂與歇斯底里, 就像是一一頭被仇恨蒙蔽而失去理智的野獸。

頃刻間,喧鬧的場面彷彿噤若寒蟬,喧嘩依舊,卻早已不是她的世界。

分明近在咫尺觸手可及,卻仿若隔了十萬八千,眼前一切的一切被一種極端的情緒隔離,這種情愫名為『怒火』 。

紛紛擾擾的眾人沒有注意到這較之財富微不足道的怒火與殺意,推推搡搡爭先恐後的追逐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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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程度上來說,人類聯邦完全上下一氣,追名逐利亦或是奪舍財富往往一馬當先, 兵臨城下大敵當前卻是百無-能縮頭縮尾 ,說到底,不過是一 群劣等種族罷了。

可恨的劣等種族,可恨……

憑什麼,你們如今能活在光鮮之下? ?挑起戰爭毀滅大陸的元兇如今尚在,家破人亡的冤魂們無法得到解脫殺掉他們兩個, 殺掉他們兩個! ……報仇, 為我們報仇!

充滿怨念的耳語在白姬耳邊回蕩,雙目中殘存的理智正在慢慢逝去。

仿若對凡間的喧鬧充耳不聞,攻心怒火卻在沉寂之中被點燃了引芯,對象並非是嘩然無秩,使

姬月眉頭微蹙,前一剎那的嗜血殺意,彷彿自己被-只血淋淋的地獄閻羅盯上了,那種汗毛豎立的感覺不到一霎,讓人懷疑其是否只是自己的錯覺。

她下意識看向了上- -刻殺意的源頭,只留有一隻被哄搶- -空的寶匣, 紅了眼的群眾們壓根沒有空閑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分毫。

1月,怎麼了?」溫潤如玉的聲音帶著關切與擔憂。

「沒事。」姬月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看著紛爭不休,陷入癱瘓的場面。「你玩夠了么?

「玩?不不,我只是想要告訴我可愛的妻子,我們兩個是天造的一對,所有人都這麼認為,並且心甘情願的為我們送上了祝福,包.…… 木隼眯起了眸子,充滿鄙夷不屑的目光轉向了混亂的人群。

「包括這些無秩序的愚蠢蠻夷。

「這可不是我主動挑事,完全是兩廂情願的事情,你看,他們搶得多快樂?哪怕將同族打得頭破血流遍體鱗傷也不在乎,為了那點錢財,它們甚至能夠拋棄底線與原則,這就是身為蠻族之後的人類本性啊。族沒有救贖可言. …… .幾千年前, 他們才是侵略者。」木隼一字-頓,眸子逐漸失去了溫度。

「呼呼呼…… …… .! 」躲進小巷子中的白姬喘著粗氣,偏離目光,盡量不讓自己去看大街上的景

擾亂思緒的耳語就在剛才險些控制了自己的心神,如同魔咒- -般在自 己的耳邊縈繞徘徊,如同揮之不去的噩夢。

她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竟然對自2的妹妹產生了咬牙切齒的憤恨,恨不得將她以及她身邊的男子碎屍萬段,將他們的骸骨一-並丟入熔漿之中, 讓他們死無全屍。

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怨恨,為什麼好好地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腦袋裡,難道是因為妹妹與心上完婚,自己黑化了么? ?

白姬從來都不是一一個心底狹隘之人,比之卑鄙下作的奪人所愛,她更願意成人之美。

……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為什麼還不動手? ?既已成為吾之同族,履行你的職責!

「閉嘴,咱才,才不是什麼吸血鬼了啦, ……白姬有些啞然,這句本應鏗鏘有力說出口的話到了嘴邊卻產生了遲疑。

已經本能的不把自己當成人了么? ……什麼玩笑啊啊!

回蕩耳畔的耳語逐漸式微,被驚濤駭浪吞沒的理智終於緩過神,轉眼之際,原地只剩下立場的民眾,以及地上幾灘不知是誰留下的血跡。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會爆發大大小小的紛爭,而有的紛爭打鬥打了也就打了,沒有人會關心提及,也沒有人願意去找始作俑者的麻煩,下到小型鬥毆上到大規模衝突基本都能找到上位者們的影子,不同的地方便在於直接與間接。

平民群眾們搖號助威,卻不敢探知事件之後的根源,因為他們知道這麼做有危險。

黑色轎車與他們的主人已經失去了蹤跡,大概是先行撤退了,孩童稚嫩的哭聲註定無法傳入倒地昏迷的大人耳中,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或者說只是單純的做賊心虛罷了。

又或許在場的每-個人都不幹凈。

充斥混雜著血味的空氣卻意外的讓白姬沒有絲毫的食慾,紛爭之後留下的爛攤子無人問津,甚至到了第二天之後無人記得,犧牲者就像是……

白姬埋下腦袋,將路過腳邊

的一隻小螞蟻狠狠碾壓在鞋底。

就像是這隻小昆蟲一樣,靜靜地在這個世界上離去,卻無人記得。

罪惡的世界,每天都會被血洗為赤色的紅,想要保全自己,就不能摻和別人的事,久而久之,人性被凍結,善念被抹去。

稚嫩的手中攥著僅有的幾枚水晶鑄幣,通體晶瑩的模樣證明了它們的價值不菲,單單- -枚或許

玲瓏剔透惹人愛戀的外表卻沾上了洗不掉的臟血,以至於讓自己感到作嘔。

「哐噹噹~~」伴隨著幾聲清脆悅耳的響聲,幾枚水晶鑄幣滾落地面,霎時間蜂擁而至,被沖昏了頭腦的他們沒有理智可言。

冷漠的看著開啟『 第二回合』的群眾,白姬輕佻-笑,邁著小步子從戰場饒過。

還是先想辦法如何將附魔盔甲拿回來吧,那可是自己租借的附魔品質,沒帶回去的話,林拓那本就多少人光顧的店鋪就真的要關門大吉了。

潛入一座人類的別墅對血族來說易如反掌,警戒狀態對自己來說形同虛設。

別墅中的某些不確定因素還是需要自己的多加註意,比如說真身不明的不朽騎士,自己開始對這位老戰友的真實目的起疑了。

白姬難以想像,自己自認為熟悉的人事實上對他們一-無所知,就像是面具舞會。

每個人都在努力的演戲,營造出一個就連自己的都不認識的人設形象,為掩飾真實身分不惜一刀代價,半真半假的話讓人難以捉摸,演技差或是耐不住性子的人會被責令永久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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窺視使者]

無聲無息之間,一隻不被察覺注意的小蝙蝠順著窗戶啪嗒啪嗒著翅膀飛進了房間。

與小蝙蝠共享視野的白姬能清晰地看見室內的擺設與構造。

浴室無人使用,大池子的水已經被放掉了,地上還有一些未乾的水漬, 看樣子房間的主人今天早上還在使用的樣子。

充頭肥皂以及各種洗浴物品擺放的整整齊齊,似乎每天都有人特意收拾- -番。

不朽騎士原來是一個嚴重的精神潔癖么?

這點白姬不怎麼清楚,關於私生活方面,自己跟這位老戰友完全是分開的,互不侵犯,各自都沒有見過各自的真容。

最親密的接觸莫過於相互切磋劍術之後的握手,當然,雙方都是裹著盔甲的,沒有肌膚接觸。

實力深不可測,這是白姬曾對不朽騎士的評價。

二人的相互切磋在外人看來勢均力敵,但白姬卻隱隱能感覺到這隻鐵罐頭每次都有留手,雖然自己也差不多。

水池裡已不見自己的盔甲,明顯被人給收走了。

客廳內的布置就像自己剛來的時候那樣,不過木架子上的琉木盔甲已經不見了,現在應該正被不朽騎士穿在身上,那麼他現在很有可能不在家中。

廁所里也沒有人影,小蝙蝠在客廳拐角的一處房間中找到了自己-套被人刻意擺放整齊的盔甲

完美!只要對方不在自己作案的時候突然回來就沒問題。

化身為小蝙蝠鑽進了房間裡頭,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回了附魔盔甲。

鑒於這裡的守備也不算太森嚴,穿戴上盔甲的白姬心生想法。

她想去自己母親的房間看看,如果她老人家在的話,自己就離開,若不在,也正好看看她這幾年生活的地.……

提到自己的養母,白姬有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感情,有名為親情的感激,也有不解與默然。

也罷,一切都結束了,就當做是最後的留念吧..

左顧右盼確認走廊上無人經過之後,白姬小心翼翼的溜出不朽騎士的房間。

養母的房間在三樓走廊的盡頭,她的房間與父親的房間是分開的,-個在三樓,-個則在六樓

值得一提的是,姬白曾經的房間距離姬月的也很遠,自打從梭羅城的老樓搬入新家的時候便是這樣布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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